“哈哈哈，還好，還好，能入大程公子的耳就好，”楊振祥嘴上謙虛，臉上的神情卻不是那么說的，那高興的樣子任誰都能看出他的得意。

程文偉拱手道，“楊老爺謙虛了，楊姑娘這一手好琴任誰聽了都會贊不絕口。”

楊千金蹭蹭蹭跑過來，挽著楊振祥的手，一點不害羞地說，“爹，女兒琴彈得好吧？余音裊裊，繞梁三日，是不是聽得很開心啊？”

“不知羞，”楊振祥睨她一眼，臉上的笑容卻一點沒少，“不過這琴確實彈得不錯，不錯。”

“不過好聽今晚你也甭想再聽了，你得去歇息，奔波了一天要早點休息才行，”楊千金一本正經地說。

“哈哈哈，千金都會管爹了，好，就聽千金的，爹去歇著。”

楊千金給他一個算你懂事的眼神，轉而對程文偉道，“程公子也是，更深露重，還是早點休息吧。”

這就是明晃晃的趕人了，程文偉也不羞惱，聽完她的話隨即站起來，拱手告辭道，“楊姑娘說得是，今晚小生有幸聽了楊姑娘一曲，真是榮幸，既然曲已聽完，小生便不打擾楊老爺歇息了，告辭。”

“程公子慢走啊，”楊千金不怎么走心的隨口回道。

程文偉也不在意，沿著來時的方向信步往屋外走。身后還能聽到楊振祥佯裝教訓她的聲音，“你這丫頭，沒大沒小，怎么能這樣對待客人呢？”

“哼，誰叫他不好好歇著跑過來還連累我多彈了一曲。”

“好好，你有理，那爹沒聽夠想再聽你彈一曲也聽不得咯？”

......

兩人的對話越來越模糊，程文偉走到門口，略偏頭回望，只看到兩人挽著手從后門離開的背影，幸福溫馨，歲月靜好。心里不禁懷疑起程煜的判斷，這樣疼愛女兒的一個男人真的會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嗎？

程文偉離開楊家正屋回到他們住的松院，大搖大擺地來到程煜的門前，門都沒敲，推開門便走了進去，嘴里興奮地嚷著，“表弟，你睡了嗎？你不知道我今晚遇上了什么，我告訴你，你不能親自去聽真是虧大了。”

在程文偉推門那一刻，程煜便醒了，聽到是他才皺了皺眉放松下來，然后吃力地從床上撐坐起來。

程文偉走進房里回身關上門才往里面走，繞過屏風伸手指了指房頂，嘴里依舊興奮地說著，“今天楊老爺回來，楊姑娘撫琴助興，表弟沒不能去聽真是太遺憾了。我在花園里散步被琴聲吸引過去，楊老爺還讓楊姑娘再彈了一曲，那琴聲真是絕了。”

她還會彈琴？程煜心里懷疑，臉上卻不顯，只道，“既然你聽了那么好聽的琴怎么不回去好好回味，跑我這來干什么？”

“我就是太開心了，想找人說說，在這里我又沒個認識的人，只能來找你了，表弟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程煜瞟他一眼。

“真是不好意思，表哥我一時高興擾了你的清凈，”程文偉不怎么真心地道了歉。

程煜也不在意，壓低聲音問，“外面有人跟著？”

程文偉點了下頭，同樣壓低聲音道，“我看他不像是會做那種事的人。”

程煜眼睛一瞇，沒應聲。

“不過應該是會武功，我探不出深淺。”

程煜依舊沒說話，一臉陰沉不知在想什么。

“那表弟你好好休息，表哥就不打擾你了。”

“小心點，別讓他抓到。”

“啊哈哈，表弟你先睡吧，你傷還沒好，表哥就不打擾你了，我到門外走兩圈去，”程文偉大聲說著出了程煜的房間。

第二天楊千金起來陪楊振祥吃了早餐，親自送了他出門工作，才到程煜的院子看他，程文偉也在，正百無聊賴地看著程煜發呆，聽到楊千金的聲音精神一振，立刻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就往外走。程煜不自覺地蹙了下眉，繼續看手中的書，至于有沒有看進去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楊姑娘你來啦，來來，快進來，”程文偉表現得前所未有的熱情，要不是楊千金躲了去他都直接上手就把人拉進來了。

楊千金一把拍開程文偉的手，哼道，“動手動腳做什么，一邊去，我來看虞美人，你在這干嘛？”

“呵呵，我當然是來照顧我表弟的呀，他一個人呆在房里多悶，所以我一大早就過來陪他了，是不是特貼心？”程文偉搓搓被拍的手，厚著臉皮跟在楊千金屁股后諂笑著又跟進了屋里。

“呵呵，”楊千金給他兩聲假笑。

“楊姑娘，你之前還叫我帥哥，好歹給些面子吧。”

“呵呵。”

楊千金再懶得理他，快步進了里面，看見程煜臉上立刻揚起甜甜的笑容，“虞美人你這么早就起啦？我爹剛剛還說要來看你，我怕你還沒起，他又趕著出門我就沒讓他過來。”

程煜不緊不慢地把書放下才說，“楊老爺事務繁忙，何必讓他花時間來看我。救你不過舉手之勞，你也叫了人在這照顧我，我們便算扯平了。”

“不扯平，不扯平，”程文偉急急地插嘴道，“楊姑娘你看我表弟一個人在房里呆著多無聊，不如你給他彈彈琴，他心情好了傷自然好得快是不是？”

程煜話說完便不再理人了，拿起書繼續看，直接就當他們不存在。

楊千金要笑不笑地看程文偉，看了好一會，才嗤笑道，“帥哥，看不出你這人那么喜歡聽琴。既然你那么喜歡不如我到外面給你請過姑娘回來給你彈？”

“呵呵，”程文偉偷偷看了一眼程煜才接著說，“楊姑娘說笑了，小生只是昨晚聽了楊姑娘的琴聲心里惦念，想著表弟沒聽到甚是可惜，這才想請楊姑娘給表弟彈一曲。”

“哦，這么說還是我誤會你了？”

“不敢不敢，小生也是想聽的，當然主要還是為了表弟。”

“呵呵，既然......”既然這樣，那我就勉為其難彈一曲吧。

可惜楊千金的話沒說完就被程煜打斷了，“出去。”

對的，他就是這么說的，“出去。”

“表弟，你說什么呀，你一個人在房里多悶，我們陪你說說話彈彈琴聽聽曲子不是很好嗎？”

“出去，我要睡覺了，你想聽曲子到外面去聽別在這吵我，”程煜說著已經放下書往床上躺了。

程文偉看得眉頭直抽抽，趕緊安撫楊千金，“楊姑娘......”

楊千金瞪他一眼，哼了一聲轉身便走了出去，一刻都沒停便離開了松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