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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長安遍地桃花落

  • 夢鎖中原江湖路
  • 空無情
  • 3518字
  • 2019-04-29 14:59:20

四周的黑衣人怔在原地,手中的銀勾撒發著沁人心魄的寒意。王三手中的補刀握的更緊了一些,留下城外的風更緊了一些。古樺白瞇著眼睛喃喃的嘆到:“大好的春風,怎就沾染了這么多的血腥氣。”

“殺了他!”遠處尖銳的聲音在一次傳來,古樺白緩緩的拔出了腰間的彎刀。“我游歷江湖三年,勾魂的探子也殺了不少,你們這些還不夠資格。”手中的彎刀一翻,一個勾魂的探子不等反映就被彎刀削掉了數根手指,刀尖順勢一挑,一顆頭顱已然飛起。

古樺白眼中的殺意更濃了一些,手中彎刀飛舞,仿若春日中綻開的花朵,只不過花是紅色。古樺白手中的彎刀不停的動著,這一刻仿佛古樺白才是陰間來的勾魂使者。

踩著一具尸體的古樺白騰空而起,一躍之下直奔馬隊的后方,身上的氣機已然鎖定了黑夜之中勾魂的那位小檔頭。“來的好!”尖銳的聲音從后方傳來,古樺白什么也沒說,只見一個人影猛然間襲來。

古樺白心知,用刀最忌諱氣機不穩,一氣呵成之下才能斬出驚艷的一刀。沒有一絲停頓的古樺白迎面而上,還未照面就猛然斬出了一刀。

刀氣的破空聲讓勾魂的小檔頭頭皮發麻,硬生生止住了沖鋒的勢頭,空中猛然一轉,堪堪避過了古樺白的刀氣。“登堂!”落地之后的小檔頭眼中露出凝重。古樺白一躍之下已然出了人群,小檔頭與古樺白之間不足十米。

古樺白輕輕的彈了一下手中的彎刀,彎刀清脆的響聲仿佛是陰曹地府的喪鐘。對面的小檔頭望著古樺白,狠狠的一咬牙:“撤!”隨即轉身向黑夜中隱遁。四周的黑衣人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奄奄一息的王隼和滿身是血的王三。

古樺白笑了,身上的肅殺之意瞬間消散,又恢復成了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樣子。古樺白悄悄抹了一下額頭的汗水:“趙老頭的氣機外放看來還是能唬住人的。登堂?我若是有等登堂的實力,你們今天一個都走不了。”

古樺白手中的刀氣只有一擊,如果正面交手絕不是勾魂那位小檔頭的對手,只不過那位小檔頭卻被古樺白唬住了。江湖就是這樣,若是身手不夠,自然就要靠膽略來湊了。

王三扶著奄奄一息的王隼,單膝跪在了地上:“王家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古樺白轉過身子,明顯想要說些什么,卻最終沒有說話。王三收回腰間的匕首抬起頭望著古樺白:“公子救命之恩王家誓死不忘,還望公子告知名諱,王家定竭力相報。”

古樺白望著跪在地上的王三嘆了口氣:“太安十年,古鎮宇初入遼東,驃騎校尉馮齊陽一門七十三口被殺,只留下一根獨苗馮衛。”古樺白收起彎刀拱手沖王三深深一拜:“靈巖山丘,馮齊陽麾下驃騎營一千四百五十六人死戰東越六萬步卒,三天時間東越六萬步卒無法越雷池一步,這才有了古鎮宇千里奔襲,大破東越國都。

當穆幕帶兵趕到靈巖山時,驃騎營僅剩八人,校尉馮齊陽身中九刀,昏迷不醒。我古家欠馮家的。”古樺白一拜之后轉過身子,一個呼吸之間已然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王三怔在原地,眼中不知何時流下了淚水:“爹,您在天之靈可以含笑九泉了。”這一刻,古樺白對于王家手中的東西沒有了任何好奇心。

古樺白騎在馬上,感受著體內已然沒有的刀氣,無奈的搖頭:“攢了半個月的刀氣,就這么一下沒了,不過有時事情就是明知不敵,也還是要做的。”月上樹梢,更是明亮了一些,古樺白的身影被隱隱約約的月光拉的很長。

戰馬打了一個響鼻,古樺白輕輕的摸了一下身下的戰馬,向著南方慢慢走去。

此時的遼陽城將軍府內,一頭十年鷹在空中遨游兩圈之后停在了楊淮安的肩頭,楊淮安從鷹的腳上取下了一個竹筒,竹筒中詳細記載了古樺白留下城外的一戰。

“趙老頭,勾魂的人已經出手了,你看你是不是也該動了?”楊淮安轉過身子,望著在涼亭上睡覺的趙九良,趙九良仿若沒有聽見一般,翻了個身子繼續睡去。

大楚建國后將都城定在了長安,也只有長安城能夠配得上大楚的國運。長安城很大,東西加起來快有百條街了,而那座皇城就坐落在長安的中央。皇城外不足五條街道,一棟大宅子屹立在那里。

門前四棵門槐,槐樹下上馬石下馬凳擺放在左右,廣梁的大門上一塊門匾上寫著“楊府”。這里正是朝中首輔楊景生的官邸。

大楚開國三十年,兩朝皇帝無不委以重任,莫說一朝天子一朝臣,老皇帝留下的朝中班子,近五年來外放的外放,告老還鄉的也有數人,或是因為某些罪名貶為庶民,更有曾權傾朝野的“一孔二安”三位尚書滿門抄斬。

那場震驚朝野的謀反大案,一時間讓刑部大牢中人滿為患。這場朝野震蕩中,朝堂之上已然待了半個甲子歲月的楊景生卻始終閑庭漫步,仿若朝堂上的腥風血雨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半個甲子,楊式門生已然遍布朝堂,更有甚者在長安這個人聲鼎沸的地方施展著自己的報復,都說二世無容人之量,卻對朝中最大的黨派無動于衷。放眼朝堂,首輔大臣楊景生無人出其右。

原本每日熱鬧無比的楊府今日卻是出奇的安靜,楊府的后花園內,花園涼亭中楊景生正和一個老人下著棋,石桌的一旁站著一個女子緩緩的往兩人的茶杯中蓄著水。

棋局之上黑白兩色犬牙交錯,仿若一團亂麻,楊景生臉上帶著笑意,望著對面佩劍的老人。“看來,這是我輸了”老人輕輕放下手中棋子,微微搖頭。

“能讓劍仙說一聲自己輸了,的確不太容易。”楊景生大笑兩聲,端起石桌上的熱茶喝了一口。老人仿佛有些惱羞成怒,眉毛微微一挑:“要不然咱們打一架?我不用劍怎么樣?”老人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趕緊擺擺手:“這么多年了,你怎么還是這個脾氣,下棋下不過干脆就掀了棋盤。”

“整個大楚,也就你楊景生能讓我看的上,別人想讓我掀棋盤也得看有沒有這個資格。”李似道微微探身,端起桌子上面的茶杯珉了一下:“什么東西,苦滋滋的,楊老頭,你這里有酒沒有?”

楊景生不禁啞然,轉過身沖著身后的女子說道:“去拿兩壺酒來。”女子應了一聲,轉身退下,不多時,兩壺酒擺在了李似道的面前。

李似道拿起酒壺,直接倒在了嘴里,烈酒入喉,一時間激起了些許漣漪,李似道咋咋嘴望著楊景生。“也就你這里還能喝到遼東正宗的青稞酒。”李似道緩緩的放下了酒壺,眼中一時間竟然有些惆悵。

“楊老頭,我記得幾年一個舉子曾在科舉中寫了一篇文章,其中有句話我還記得。”楊景生沒有說話,只是細細的品著杯中初春的毛尖。

“那年,長安飛花漫天落,我聞的塞外春風泣如血。此人的文章被你打成了最后一名,從此仕途無望,卻在私下被你收為了門生。”楊景生沒有回答只是輕聲反問到:“那年,你明明能殺趙九良,卻最終選擇離開,明明最瞧不起朝廷的人,卻做了振遠大將軍。”

李似道怒目而視:“老子愿意,怎么了!”楊景生饒有興趣的望著李似道:“真的只是愿意么?”李似道嘆了口氣,臉上的神色卻平靜了下來:“還是下棋吧。”

楊景生微微搖頭,收拾了棋盤后落下了第一顆黑子。或許永遠沒有人知道,那年的李似道羨慕趙九良,羨慕他那一席青衫仗劍走天涯。

風波起,天下寂。快意恩仇劍自提。

“古鎮宇進京了。”良久之后,當棋盤上的黑白兩子再次錯綜復雜之時,李似道輕聲說道。楊景生無論面對多少風浪始終波瀾不驚的臉上有了一絲動容:“我曉得,一個月前就已經動身了,算算時日應該快到了。”李似道點了點頭:“你曉得就好。”

李似道望著棋局猛然間抬起頭:“楊老頭,若是我這局棋贏了,你就幫遼東一次,怎么樣?”楊景生仿佛早就猜到了李似道的話,眼中沒有任何意外:“你先贏了再說吧。”李似道猛地一拍桌子,眼前寒芒一閃,涼亭中的石桌外帶石桌上的棋盤轟然間碎成了五塊,而坐在對面的楊景生卻是連身上的衣角都未曾動過。

“楊老頭,這一局可算是我贏了?”楊景生無奈的搖頭:“可惜了我那一壺上好的毛尖。”“哈哈,楊老頭,我用這黑白向你買十年太平可好?”楊景生平淡道:“最多五年,或是三年。”李似道一愣,隨即點了點頭:“三年就三年吧”

那一日的棋局李似道斬了棋盤,李似道沒贏楊景生也沒有輸,楊景生的心中或許早就有了自己的思量,而李似道給他的或許只是一個理由,一個楊景生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

“楊老頭,那咱們就這么說定了。”說罷李似道沖天而起,一躍之間已然沒有了身影,楊景生抬頭望去,只見天上一人御劍而行,好不風流,好不快活。

“桃兒,喊人收拾了吧。”楊景生望著一地的殘局沖著身后的女子說道。“嗯。”女子微微點頭,轉身離去。女子是楊景生早年間收下的義女,名叫桃兒。

楊府的府中最多的就是桃樹,這個季節楊府之中遍地桃花。楊景生并不喜歡桃花,卻在院中種滿了桃樹,除了桃兒,沒有人知道為什么。

桃花開了,滿園春色不禁令人陶醉,微風一吹,漫天的桃花翩翩落下,桃兒的繡鞋上不禁沾滿了桃花。“少爺,你那邊有桃花么?”桃兒喃喃自語。

楊景生望著遍地的桃花怔怔出神:“二十年了,今年的你應該也快不惑之年了。爹老了,不知此生還有沒有機會再看你一眼,不知這一院的桃花還能否讓你看到。”這個權傾朝野卻年近古稀的老人臉上露出了疲憊。

千里之外的遼東,楊淮安灌下了一壺酒望著南方直直的站著。“長安的桃花應該已經開了,離家二十年,不知他還好么?”楊淮安摸著腰間的香囊,香囊之中盡是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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