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父神情有些復雜地看向顧景辰：“你跟我來，我有些話想跟你聊聊。”

又轉頭看著紀荏苒：“苒苒自己在這兒玩一會兒吧。”

紀荏苒眨巴著眼睛看了看她爸爸，又看了看顧景辰：“噢……”

紀父帶顧景辰來到書房，走到窗口站著，顧景辰落后他半步站在他旁邊。

“我很早就知道你了。”

那年苒苒高一，他有天準備去學校接苒苒回家，剛到路口就看到一個看著很出眾的男孩子牽著苒苒的手，他沒有上前直接回去了。

說不出那時候是什么心情，有女兒長大了的感慨，又擔心她還小怕她受到傷害。可苒苒從小就懂事，他不想去貿然地跟她說什么。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臉皮總要薄些，他希望她能健康快樂的長大。青春期的感情如此簡單又美好，他不想去破壞女兒這份美好的悸動。

“苒苒從小就很懂事，認真自律，做什么都不讓我和他媽媽操心，我有時都會覺得是不是我們無形中給了她什么壓力。”

畢竟家境優渥，想做什么都隨著她，可她卻從不像一般嬌養的孩子那樣任性。

“所以我在發現你們早戀的時候沒有去阻止，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想去打破她心里美好的感情。可是我也擔心，我希望她不要受到傷害。”

顧景辰沒想到那時候他們早戀被家長發現了，可是他也很慶幸，苒苒有一個開明的，真正為她好的父親，即使她的人生可能并沒有很圓滿，可是她的成長是伴著幸福的。

“所以在她高二的時候，我發現你們仍然在一起，就和她談了談。”

紀父看著窗外搖曳的樹枝，眼睛里滿是回憶：“她開始有些驚訝被我知道了，可是很快就承認了，我很欣慰，她一直都是勇于去承擔的。”

他還記得那時候還尚顯稚嫩的紀荏苒，語氣堅定地告訴她的父親，那是她喜歡的男孩。

“那時苒苒對我說，她并沒有因為戀愛影響學習，她并不覺得她做錯了什么，她只是喜歡一個人。”

“她說你是一個很優秀的男孩，對她很好。”

“她說你是她很喜歡很喜歡的人。”

“她說，斯人如彩虹，遇上方知有。你就是她的彩虹。”

顧景辰突然心中很是觸動，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的小姑娘為他們那時還不明晰的未來邁出了這么堅定的步伐。

“我問她，你現在遇到的人還不夠多，怎么能確定他就是一直屬于你的彩虹？”

紀父說到這里時側過身看向了顧景辰，曾經出眾的男孩現在已經長成了一個清俊矜貴的男人了，他的苒苒，也長大了。

“她說，但是他們都不是你。”

“顧景辰，你確實很優秀，可是你怎么保證未來不會看到其他的風景？”紀父嚴肅地問到。

“這世界自然是風采萬千，可我眼中只看得到她。”

紀父看著他溫柔又堅定的眼神，仿佛看到了那年對他講她喜歡的男孩子的紀荏苒。

“你們這次一聲不吭地就領了證我確實有些生氣。”

“是我的錯，沒有考慮周全。”顧景辰立刻認錯。

“可是我又很高興，苒苒她也會為了一件事這么任性，我希望她能活得更肆意自在一些。”可是這么多年，只有在顧景辰的身上她才會有不顧一切的沖動。

顧景辰瞬間就明白了紀父的意思，她有任性的資本，她能活得更自由一些，不必顧慮著什么。

“她會一直自由快樂的，我用我的一生來保證。”

紀父點點頭，拍了拍顧景辰的肩膀：“走吧，下去吃飯吧，苒苒要等急了。”

紀荏苒聽見動靜立刻抬起頭看向他們，唔……都很平靜啊……

“苒苒，吃飯了。”紀父笑著喊她。

……

顧景辰一邊給紀荏苒夾菜一邊說：“爸，上次我帶苒苒回家，我爸媽的意思是什么時候您有時間兩家人見一面。”

“你們安排吧，我近期都在S市。”

“我過兩天就回法國了，時間有點趕，不然等我回來吧？”紀荏苒說。

“嗯，也行。”

兩人在紀家待了一天，吃過晚飯后才回去。顧景辰開車帶她來到S市著名的江邊，紀荏苒脫了鞋走在沙灘上，時不時還踢兩腳沙子。

顧景辰手上提著她的鞋，一邊走一邊側過頭看著她，今天聽了紀父的一番話，他很感動也很開心。

“走不動了！”紀荏苒拖著他的手臂。

顧景辰看著她笑了笑，蹲下身：“上來。”紀荏苒便眉眼彎彎地趴上他的背。

“背顧太太回家了。”

身后夜空繁星點點，兩人的影子被燈光拖得很長，顧景辰想，這或許就是幸福了，只要和她在一起。

斯人如彩虹，遇上方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