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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臨危者知變,欲擊西而先聲東

  • 黃金菩薩
  • 蘇宇瀾
  • 4769字
  • 2019-05-18 23:00:34

烏恩其加快腳步,夏方捻起步法超過了烏恩其。

蒙古包外頭烏泱泱圍得里三層外三層。

看見夏方來了,人群里立刻對他指指點點。

“就是他,就是這個。”

“呦呵,剛才還蓬頭垢面,這會兒看起來這么白凈。”

“就是他,貴公子,懲罰他吧。”

夏方穿過人群,幾個蒙古兵用彎刀架在諾敏和其木格脖子上,彩力甘佝僂身子著躺在草地上。身邊兩三個蒙古兵正對著彩力甘拳打腳踢,虛弱中的彩力甘,正死命用雙手護住腦袋。

可以看得出,這個之前還不怕死的少年,這會兒竟然對死亡十分恐懼。

是啊,他剛剛擁有了愛情,他必須活下去。如果死亡需要一個理由,那么除非其木格也死掉了,不然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死去。

可惜自己實在太虛弱了,可惜自己身上沒有任何功夫,他只能任敵人拳打腳踢。

之前,彩力甘抱著必死的決心,只要自己還有一口氣就要戰斗到底,現在他擁有必須活下去的理由,只要自己還有一口氣,就必須活到底。

愛情就是這么詭異的東西,能讓人舍生忘死,也讓人貪生怕死。

看到夏方走過來,諾敏和烏恩其眼淚撲簌簌掉下來。

其木格與夏方對視的時候,夏方看到了其木格眼中的無助和悲痛。其木格因為恐懼而緊張得說不出話,但是夏方清楚,其木格對彩力甘的擔心。

夏方用眼角余光瞟了瞟人群。

大概二三十個蒙古兵,在往后是圍觀的人群。那個被自己打掉面門牙齒的貴族公子,這會兒就端坐在紅木椅上,嘴唇明顯臃腫著。

夏方不理貴族少年,捻起輕功一躍從一隊蒙古兵頭上掠過去,接連踢出三腳,正踢在對彩力甘拳打腳踢的三個蒙古兵頭上。夏方舉手投足間俊逸瀟灑,招式連貫迅捷,讓人心中不禁叫好。

那貴族少年看見夏方從頭頂上落下,氣得抓耳撓腮,恨不能從椅子上跳起來,咬牙切齒地喊:“就是他,給我打死他!打死他!”

身后一隊蒙古兵擎著刀奔過來。

夏方用腳尖踮起一塊石子,石子飛到胸前時候,做了個推掌的動作,“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貴族少年嚇得趕緊用雙手捂住臉。

夏方哈哈笑起來,這一掌并沒有推出去,石子飛起來又落下,骨碌碌滾出去好遠。

被夏方這一嘲弄,貴族公子更憤怒了:“給我打,給我打!”

先被夏方踢倒的三個蒙古兵還躺在地上迷迷糊糊,夏方也不管身后誰會先來,扶起彩力甘,微笑著說:“草原之鷹,你現在還不能死哦。”

彩力甘劇烈地一陣咳嗽,眼看已經奄奄一息,卻還拼盡全力點點頭說:“我要活下去。”說完看了看其木格。

其木格已是哭得花枝亂顫。

三個蒙古兵揮刀砍來,夏方輕輕推開彩力甘,彩力甘踉踉蹌蹌退后幾步,勉強站穩。

夏方側身從三把彎刀劈下來的縫隙中閃身躲過,左右手各拍出一掌,兩邊兩個蒙古兵向后方飛去,右腳腳尖點在中間蒙古兵的咽喉,蒙古兵吃力,舌頭不禁吐了出來,蒙古兵手中彎刀停在夏方面前,只有一寸距離,任自己怎么揮砍,終究夠不著夏方上半身。蒙古兵換了揮刀的方向,朝夏方右腿砍去,夏方將力氣用在腳跟上,蒙古兵應聲飛出。

夏方拍了拍手掌,摸了摸眉毛,得意地笑著看向貴族公子。

貴族公子更怒了,身后十幾個蒙古兵齊刷刷“鏘鏘”抽出彎刀。

“住手!”

說話的,是正扒開人群走進來的烏恩其。

貴族少年看著烏恩其說:“煮羊肉的,你少管閑事,不然連你一起打。”

烏恩其關切地看了看彩力甘,彩力甘用力搖搖頭,示意自己還活著。

夏方笑著摸摸眉毛說:“大叔,你放心。只要我還站著,彩力甘就沒事。”

烏恩其看向貴族少年說:“這里是漠北草原,這里是長生天之眼,這里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長生天都看得到,蒙古人不打蒙古人,是世祖忽必烈留下的遺訓,你是要違背世祖的遺訓,重新挑起部族戰爭嗎?”

貴族少年被問的懵住了,雖然自己并不確定到底世祖忽必烈有沒有留下這樣的遺訓,可是畢竟每一個蒙古人都清楚地知道,天之驕子—成吉思汗經過了多么漫長又艱苦的征戰,方才統一了蒙古草原。“蒙古人不打蒙古人“這種言論,任何一個蒙古人也不敢公開站出來說是錯的。

無論自己有多么目中無人,但絕不敢目中無蒙古。

夏方嘴角掛著一點偷笑,心中想:“還是大叔有主意。“

原來鎮壓一股強大的力量,通常只有一個辦法:用更強大的力量。

貴族公子看向身邊幾個蒙古兵,幾個蒙古兵也互相狐疑地張望,又都搖搖頭。

烏恩其接著說:“你知道重新挑起部族間的爭斗,會是什么后果嗎?”

夏方嘴上依舊掛著一點偷笑:“大叔果然厲害,不去重復真假,而是直接問后果了。“

貴族少年還沒從懵懂中緩過神來,被烏恩其這一問,惶恐著搖搖頭。

烏恩其閉上眼,雙手合十,抬頭看著天空,嘴蠢微微動著,過了一會兒,忽然睜大雙眼:“世祖忽必烈遺訓,如果后世有人不尊遺訓,同是蒙古人,卻要倒戈相向,長生天神目如電,必統領草原四方部族,聯合打他。推翻他的宮殿,收回他的奴仆,熔化他的金銀,剖開他的胸膛,掏出他的心肺,置于草原烈日之下。“

貴族公子聽完嚇得抱緊胸懷,半信半疑中,不知所措。身后剛剛抽出彎刀的蒙古兵,也是進退兩難,模棱兩可。

烏恩其接著說:“你敢以你一人之力,挑戰整個蒙古所有部族嗎?“烏恩其高聲怒喝,在場所有人都被烏恩其的話語和氣勢唬住了。

貴族公子結結巴巴說:“誰誰誰,誰要打他了,我只不過派幾個手下與他比試武功而已,現在比試完了,你看,你看他,不還是依舊活著嘛。“

夏方嘴角掛著的偷笑還沒有消失。

烏恩其偷偷咽了口唾沫,依舊虔誠無比地說:“驕傲的草原兒女們啊,停止爭斗吧。不要用部族的鮮血祭奠偉大的成吉思汗,不要辜負世祖忽必烈的遺訓。“

貴族少年連連稱是。

烏恩其長出了口氣,心下剛一放松。

“我的手下已經與他比試過了,我們蒙古部族是不會互相殘殺,不會倒戈相向的。“貴族公子指著彩力甘說。

烏恩其這才放心的點點頭。

“但是他呢!“貴族公子指著夏方說:”他不是蒙古人!身為劣等漢人,他卻敢侮辱我,連我的門牙都打掉了,他必須死!還有,你的女兒,必須嫁給我,我是剛剛的勝出者!“

其木格和諾敏臉上的表情更痛苦了,焦急地看向烏恩其。

烏恩其還沒想好用什么言辭爭論,夏方輕輕推開烏恩其道:“看來你們蒙古人,今天是要聯起手來對付我這個漢人嘍?“

此話一出,烏恩其、彩力甘、諾敏和其木格都是一臉詫異。

烏恩其看著夏方,夏方摸摸眉毛說:“煮羊肉的大叔,我就知道你帶我洗澡去就是不懷好意。原來明知打不過我,就假情假意留住我,等他回去搬救兵。“邊說邊指向貴族公子。

貴族公子聽夏方說完,高興地說:“煮羊肉的,你果然是幫著我的,等我殺了這個狗拿耗子的夏方,你就是我的岳丈,我一定打一座黃金像送給你。“

烏恩其被夏方突如其來的話語氣得直喘粗氣。

夏方推出一掌,把烏恩其輕飄飄推進人群中去。摸了摸眉毛,笑著說:“沒錯,我不是蒙古人,我是漢人。漢人就該死嗎?“

貴族少年淬了一口說:“劣等的漢人,只配做奴隸,做狗,既然是奴隸,是狗,就要學會向主人搖尾巴,汪汪叫,這樣主人就賞你塊骨頭吃。像你這樣,竟敢還手打主人的奴隸,就該千刀萬剮!“

夏方哈哈笑著:“那是要置我于死地嘍?“

貴族少年眼珠瞪得溜圓,惡狠狠地說:“打死你太便宜,要把你掏心掏肺,拋在草原上喂野狼!“

夏方收起笑容,輕描淡寫地說:“那就來吧!“

烏恩其如夢方醒,原來夏方是怕連累到自己,才決定當下與自己劃清界限,當然,要劃清界限的也包括彩力甘、諾敏和其木格。

彩力甘也懂得了夏方的用意,陷入了無邊無際的苦惱之中。

如果不是夏方出手救了自己,自己早就已經死在這片草原之上。現在夏方就處在巨大的危險之中,自己卻無力幫忙,一時間難以調節的焦急和痛苦漫上心頭。

烏恩其又從人群中走出來,撲向夏方,嘴里喊著:“我來先打你這個不知所謂的狗畜生!”烏恩其和夏方廝打起來,打著打著滾在草地上,貴族公子笑著喊叫:“煮羊肉的,果然是草原的英雄,讓這個多管閑事的狗奴隸,知道你的厲害吧!”

人群中叫好聲此起彼伏。

烏恩其一邊與夏方扭打,一邊低低說:“不要久戰,擒賊擒王!”

夏方嘴角上又掛著一點偷笑,心想:“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夏方用力推開烏恩其,在烏恩其屁股上輕輕踹一腳,烏恩其就撲到了彩力甘身邊。

夏方一躍身站穩,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得意地說:“看來一個煮羊肉的,怎么也算不上我的對手,叫你的手下一起上吧!”

烏恩其按住彩力甘雙肩,趴在彩力甘耳邊輕聲說:“現在你無論如何也幫不上忙,養好你的傷才是最重要的。”

烏恩其看著貴族少年說:“尊貴的公子,我同根同源的同胞啊,放開我的妻子和女兒,讓我們回到蒙古包里,等待你勝利的喜訊吧。你是草原的驕傲,你一定會率領你的手下,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讓我們可憐的同胞—彩力甘,療養傷病吧,看在長生天的面子上。”

貴族少年被這一鼓舞,喜得滿面春風,連連點頭:“我同根同源的煮羊肉大叔啊,為我們可憐的同胞療養傷勢去吧,只要他記得,他是一介窮酸賤民,記得在我的財富面前永遠低頭俯首稱臣就好。我的岳母大人和即將成為我的妻子的姑娘,雖然我第一次見你,但我想你已經為我的財富意亂情迷了吧,等我宰了這個多管閑事的狗奴隸,我們便舉行盛大的婚禮吧。”

其木格和諾敏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惡心。烏恩其示意兩人不要說話,攙扶著彩力甘往蒙古包里走。

烏恩其低聲說:“不要看夏方,不要為他喝彩,不要成為他的負擔,就是現在對夏方最大的幫助。”

彩力甘流下炙熱的淚水。

夏方聽見門簾掀起又落下的聲音。

擒賊擒王,是化解這場麻煩最好的辦法。

十幾個蒙古兵揮舞著彎刀直奔夏方而來。

屋內的諾敏和其木格,聽見“倉啷啷”抽出兵器的聲音,心中無限驚慌恐懼。

烏恩其把彩力甘扶到榻上躺好,來到諾敏和其木格身邊,將兩人同時攬進懷中。

諾敏哭得尤為厲害,但卻不敢過于放聲,于是斷斷續續抽泣,嘴里不停地說:“對不起,原諒我吧,親愛的烏恩其,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烏恩其撫摸著諾敏的頭發,溫柔地安撫:“諾敏啊,不要這么悲傷,長生天自有眼力。”

夏方逆著蒙古兵奔來的方向,像身后西方退了數十步,盡量拉開蒙古兵和貴族少年的距離。

盡管自己已經小心應付,盡量不把自己的后背露給蒙古兵,但是苦于人多勢眾,夏方還是被十幾個人圍在一個圓里。

夏方不害怕,是真的。

夏方暫時不知如何應對,也是真的。

他想起五叔離開前對他的囑咐:“一個人在村子里好好呆著,我會帶著五四回來。”

夏方堅持要與段北亭同行,段北亭卻說:“江湖險惡,刀兵無眼。你現在功夫不深,還不能隨心所欲在江湖上行走,好好在家練習功夫,靜待時機成熟。”

只可惜夏方是個尊重五叔,但卻一貫淘氣的人。只可惜夏方與朱五四情義太過深厚。只可惜江湖武林四個字,對夏方太過于挑逗。

夏方毅然決然出了村子。

只可惜,夏方把武林江湖看得太過簡單,只可惜夏方還沒完全感受過江湖武林,他并不知道,江湖武林除了是個充滿各種色彩的世界,更是生死一瞬的戰場。

段北亭情愿夏方一輩子留在村子里,也絕不想夏方在這個時間離開村子。

夏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下去,畢竟這十幾把彎刀,沒有一把是假的。而砍死自己,也僅僅只需要這十幾把彎刀中的一把而已。

夏方不想再猜測,也不想再害怕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待自己。

夏方躍出一大步,直逼自己正對面兩個蒙古兵,旁邊四五個兵與那兩個兵瞬間合作一處,迎頭舉刀砍來。

夏方微微一笑:“現在自己能夠懂得五叔所說的’臨危者知變,欲擊西而先聲東’。面前七八個個蒙古兵舉起彎刀剛剛砍下來,夏方已經空中一個后翻身,踩在身后四五個揮刀砍來的蒙古兵其中兩個的肩上。

夏方也不還手,接連幾個躍跳閃身,時而從蒙古兵頭上掠過,時而從彎刀陣的縫隙中穿梭,總能夠在刀尖刀刃碰觸到自己身上的那一刻,輕飄飄躲過,如此幾個來回,雖然沒有打倒一個蒙古兵,但卻也沒有受傷,只是越來越遠地拉開了自己和貴族公子的距離。

眼看時機成熟,夏方縱身一躍,草地上施展起輕功,雖然已經拉開了二十幾米距離,夏方僅僅幾步就躍身來到了貴族公子面前。

擒賊擒王!

夏方出手一招“鷹擊”,直取貴族公子咽喉。

夏方嘴角又掛上了一點偷笑,酒窩泛起,勢在必得。

眼看這一式“鷹擊”就要打在貴族少年咽喉上。

夏方忽然覺得手腕被什么東西扼住,一陣痛感由手腕襲來,立刻收了攻勢,翻手掙脫,躍開身子站好。

只聽見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乳臭未干的奶娃娃,竟然如此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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