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林奇去掉虛擬的五感，如同宮殿一般的魔網空間消去，還在瓦爾特閣下的辦公室里。

“林奇，能聽到嗎？剛才的感覺如何，是不是好像有離得不遠的人在說話？”瓦爾特敲了敲桌面。

林奇回想一下，所有法師，包括雷恩納德大法師都沒有發現自己其實進入了魔網空間，獲得了全五感，自己的第三人稱形象一直是那個能發聲的小黑球而已。

“是的，瓦爾特閣下。不但可以聽到，還可以長時間溝通交流，果然作用比短訊術大?！?

“還有更讓你吃驚的，雷恩納德閣下現在正在蘇爾比山脈！”

“居然這么遠？”林奇確實沒想到。那么高信息度的全五感，居然可以隔著一千多公里以上無線傳遞，作為傳遞介質的魔法浪潮還真是奇特。

要知道短訊術本質上只是接近電報，傳遞很少的信息量。自己“聽到”的聲音實際上只是接受信息后腦補的產物，所以只能傳遞給熟悉的人，和那種高擬真全五感魔網交流的信息量相比，差了不知多少個數量級。

瓦爾特閣下說的蘇爾比山脈，是橫斷漢瑟帝國和西斯法尼亞王國的舊世界最大山脈，長達兩千多公里，最高峰可達萬米，普遍海拔也差不多三千多米，最近的地方離魔法學院也有一千多公里。大面額銀幣“銀蘇爾”的名稱來源就是蘇爾比山脈，銀幣的背后印著巍峨的雪山剪影。

“所以才加緊給你做了這臺裝置。臨時趕工，有些大。三環以后就可以用更高級擬真的魔網交流裝置，那個就很小巧了。等到了像我這樣，沒有裝置也可以?！蓖郀柼氐溃骸八^的魔網交流裝置只是輔助進入魔網空間而已，進入之后就無需持續聯通，直到下次進入才需要再使用一下。你把這玩意帶回去吧。”

原來如此。林奇明白了自己為何沒有對裝置施法，只是把模型和精神傳入源力之海就立刻獲得反饋。自己進入的五感齊全狀態，顯然比交流裝置的只能聽和說更加高級，進入魔網空間應該不是靠的這機器。

看著林奇毫不費力地端起笨重的裝置，瓦爾特搖搖頭笑道：“你這年輕人，我都聽說了你在實踐課程上不靠魔法，活活勒死閃狼的事跡了。換了我非閃了腰不行?！?

明明起到決定作用的是用光亮術干擾閃現啊！而且閃狼是被阿圖爾用火彈打死的……您老人家給自己放幾個強化法術，體能還不是比我強多了……林奇暗自吐槽，總感覺自己在眾人眼里的形象恐怕要被定義成莽夫流近戰法師了。

“對了，瓦爾特閣下，雷恩納德閣下是前院長，為什么學院的介紹文獻里沒提及呢？我看介紹還以為學院根本就沒有院長，只由理事會負責管理呢?！绷制娉鲩T前問道。

“學院現在確實沒有院長。雷恩納德老師當院長那會兒……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現在他幾乎不露面，如果不是偶爾還會發行一些書籍，就只能通過魔網交流聯系了。”

瓦爾特一時有些出神：“無論高山還是深海，雷恩納德閣下的實力足以讓他去任何地方探索研究。他現在幾乎不關心世間，無時無刻不在追求真理的路上，所以才被叫做‘追理者’。當年我還想著趕上老師，然而實際上差距卻是越拉越大?！?

片刻之后，瓦爾特恢復了笑呵呵的樣子：“這就是人生，要明白自己擅長的，抓住自己能做到的去做，才會沒有遺憾。所以我才去當招生主管。”

…………

蘇爾比山脈一座不知名的山峰。

荒涼的高山上，目力所及之處一片白色。一個嬌小的身影站在山頂，正在眺望著遠處連綿的山脈。

“啊，這形態也還是好困啊。這地方好冷，都沒精神了?！鄙倥糁燃t色的垂肩長發，腦后兩側扎起，容貌嬌俏可人，正是在意識空間化名為“緋紅”的柯尼莉雅。

雖然抱怨著寒冷，但是柯尼莉雅卻只穿著一條淡黃色的裙子，胳膊和腿都暴露在空氣里，肌膚仍然潔白有光澤，一點都沒有凍傷的樣子。

“到底哪里才是沙恩霍斯特峰??？”少女低頭看了看手上握著的精致小器械：“定位儀又不起作用了，可惡！”

“柯尼莉雅，你怎么這么倒霉呢？離開了‘座之間’，就再也感應不到源力了。”少女自言自語道：“建筑師閣下果然不屑聯系我。不過多虧他讓我領悟了幽境真實感知，才能調查到疑似曾經封印過‘天使’的沙恩霍斯特峰。”

少女拍了拍手上的定位儀，儀器毫無變化。

“柯尼莉雅，加油，其實山峰應該比人類的城市更好辨認，不會像上次一樣繞了一天都走不出城了?！鄙倥o自己打氣。

“那么，接下來需要弄清楚的重點就是……”柯尼莉雅環顧一圈。

“到底哪里是北??？”

…………

林奇回到家，把魔網交流裝置收好。

“通過能量弦連接源力之海進入的魔網虛擬空間，似乎和普通的方式進入有些區別。如果想再次進入魔網實驗，需要冥想回復精神力?！?

林奇躺在床上，沉入內心世界聯通能量弦感知。

“咦？之前的電子那么大的微小能量弦，似乎變成了兩個，又增加了？”

對于自己可以直觀“感受”到基本粒子尺度的事物，林奇還是感到說不出的古怪。前世如果要觀察電子這樣小的尺寸，用來觀察的光子本身就會形成干擾。

“這種感受無疑并不是利用光子觀測。那是利用了能量弦，還是利用了源力？為什么吸納了源力之后會形成這種微觀能量弦？咦？”

林奇思考的時候，忽然發現這兩根微小能量弦似乎是可以隨著自己意識控制的，可以控制它們的開閉。打開的時候如同頭發絲是一根線，閉合如同橡皮圈，是一個環。

“這微小能量弦完全是靠主觀感受到的，而且這種尺度目前根本無法用其他手段觀察驗證，姑且先放置，以免陷入無法驗證的空對空思索?！?

林奇決定暫時無視這些小能量弦，先實驗一下標準一環法術需要的精神究竟是多少。

冥想了一個多小時，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回復了大半，林奇來到小院子里開始驗證。

仍然是拇指交疊，剩余八指張開，這一次林奇只分了很小的一份精神構建模型，通過能量弦傳遞到源力之海。

“燃燒之手！”

只有十幾厘米的火焰順著張開的手指噴出一道圓錐，聲勢還不如一團小篝火。

“嗯，果然降低精神得到的就是‘簡配版’法術效果?！绷制嬉贿呌涗洠贿吚^續實驗，用其他份量的精神力投入。

一直實驗到了晚上，林奇得到了結果。

在“燃燒之手”這一法術上，投入精神力的多少和魔法效果之間，開始是一個近似線性的關系，但是在超過標準效果之后，性價比就開始下降。

達成標準一環魔法，大約需要消耗總精神力的一半不到一點，也就是自己目前可以連續釋放兩個標準一環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