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稱呼都換了。

顧管家和季增林對視一眼這才點頭退出去。

茶室內恢復安靜，狄櫻剛剛的心底很慌亂，但手背上傳來的灼燙讓她很快又冷靜下來，她微微垂著眼皮不敢去看季增林，剛想開口，季增林就出聲了：“狄櫻，有些話，我不想聽到你嘴里說出來，你別忘記了你當初答應過我什么。”

她手交疊放在身前。

三年前嫁給季梟堯的時候，季增林就問過她，是不是愿意陪著他一輩子。

那時候她很篤定的回答，是。

如果可以守著自己愛的人，她當然愿意，不過那時候她并沒有抱有什么期求，跟季梟堯結婚是在她意料之外。

“季叔叔。”

狄櫻望著面前的青瓷茶杯，裊裊茶香四溢，但她從來沒覺得自己什么時候這樣清醒過：“但你不覺得這樣對季梟堯不公平嗎？他是你的兒子，他不愛我，即便是我們結了婚，但是我們也不會幸福的，與其這樣不如放手的好，這樣，對我對他都是很好的選擇。”

“那你接下來是怎么打算的？”

狄櫻垂頭：“我想出國留學，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想致力于珠寶設計……”

季增林渾身上下的氣勢完完全全四散而開，忽然笑了：“借著出國的理由，是不是以后都不打算再回到季家了？”

她的想法被季增林看穿，有些不知所措，“我……”

季增林擺手打斷她的話，端著面前的茶杯喝水，這才說道：“你是我一手養大的孩子，難道我會不清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狄櫻，我還是之前那個想法，讓你嫁給季梟堯是因為你們才是最合適的。遲早季梟堯都會喜歡上你，你也答應過我不會離開季家，你不能食言。”

“季叔叔……”

季增林冷了臉：“你叫我什么？”

狄櫻還是重復叫了一句，“季叔叔。”隨后她加了一句：“你跟我爸爸是戰友，小時候我還記得你總是來看我，如果不是你帶我回家，我就是個孤兒，我知道你把我當做自己的孩子在看，如果你真的疼我，那就讓我們離婚吧？好嗎？我不想再繼續堅持下去了……這樣的堅持，太累……”

她顫抖著唇瓣將那些話吐出來，可心底并沒有覺得有多舒服。

“堅持著做一件沒有希望的事情，何必呢？”

季增林看狄櫻微白的小臉，這三年她過得怎么樣他清楚，她的性子就跟狄青山一個樣，一旦決定的事情絕對不會輕易回頭。

他想了想嘆氣：“我可以答應你。”

狄櫻抬頭，紅了眼睛：“謝謝你，季叔叔。”

不過季增林擺擺手：“你聽我說完再謝我也不遲，婚姻不是兒戲，我可以答應你跟季梟堯離婚，不過是在一年以后，如果一年之后你依然堅持要離婚的話，我不會再阻攔你們。”

“季叔叔，你何必……”狄櫻追問。

這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季增林擺擺手，他有自己的用意，畢竟他已經老了，以后季氏都要交給季梟堯來打理，季梟堯雖然喜歡跟他對著干，但是，很多方便都很出眾優秀，而狄櫻同樣如此，看過那么多人，季增林很肯定的相信，只有狄櫻能夠幫著季梟堯度過未來的那些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