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慢悠悠地到了七月，不考慮氣溫的話還算不溫不火。

白婉兒迎來了大學最后一次暑假，計劃在家里發霉兩個月。

莫五也收到了來自妖盟總部的警告，原因是玩忽職守。

至于民眾恐慌什么的，有嗎？誰恐慌了？圍脖熱搜都沒有，慌什么慌！

而白澤……白澤被羽白和黑羽兩個徒弟帶回了十方妖界第一天的自在天，據說現在還昏迷不醒，青鳥一族各種天材地寶砸下去，白澤仍舊沒一點動靜，也就是氣息逐漸平穩下來。

青鳥一族便是黑羽和羽白所在的妖族世家，傳承自上古神獸青鳥。

白婉兒跟莫五說起這事兒時，莫督管一個勁兒地翻白眼：饕餮還在墨棺里宅著呢，白澤哪來的理由能夠輕易地滿血復活？

要知道，墨棺里的可是充斥著饕餮千余年所衍生的本源妖氣，回血的速度絕對跟基地溫泉有一比。

可即便如此，饕餮仍然是沒有破棺而出，同白澤一樣，沒有任何動靜。

莫五托腮想了想，是不是那黑棺材坑自己，其實狗憨憨已經醒了，不過被她封住了出不來。

哪有在溫泉回血回一個月的？

早該被舉報了。

難不成又要來一次性感督管，在線開棺？

莫五從隨身空間里取出自行變成巴掌大小的墨棺，想想還是算了，白澤也還昏著，再等等看。

也正因為昆侖山“天柱”的當事人（獸？）白澤還昏著，妖盟暫時也沒有就桃源鄉被毀這事過多地詢問莫五。

其實有青丘阿大一行人在，也確實沒有專程找莫五一一確定的必要。

而那些與白澤交好的妖界世家找妖盟討說法時，都被一句“害群之馬，必定嚴懲不貸”打發了，再往下深究，妖盟負責對外的妖怪就開始板著臉：我們正在調查事件真相。

作為被包庇的兇手，莫督管絲毫不覺得不好意思，就連檢討和保證書都是讓白婉兒寫的，他自己也就歪歪斜斜簽了個“莫五”，留下一道魔氣印記。

白澤醒來后的麻煩事……等他醒了再說罷，反正還有妖盟在前面頂著呢。

于是莫五搬了個小板凳，坐到電腦旁陪著藍藍看喜之狼。

禁播？禁播的是他灰羊羊，跟我喜之狼有什么關系？

喜之狼的劇情一樣很毒，莫五沒看兩分鐘就失了興趣，跟光頭熊一樣，給孩子喂屎呢。

他扭頭看了眼白婉兒。

狐妖少女此時正抱著平板趴在沙發上刷劇，一對眼珠子緊緊盯著屏幕，一眨不眨，時不時地露出個姨母笑，隱約還能看到嘴角掛著一抹晶瑩。

莫五對這一幕早就習以為常，連個白眼都懶得翻，他隨口問道：“小白，你說妖盟為什么要這樣護著我？一個新人，而且也不是多高的職位。”

“嘿嘿嘿，我好喜歡韓商言，感覺我上輩子肯定是個佟年，嘿嘿。”

莫五咧嘴：“自己心里有點數，軟萌學霸這個人設跟你隔了一條銀河的距離。”

白婉兒不服氣地抬頭道：“我是學霸！”

“嗯，如果不算你掛的五門課，剩下的平均績點勉強能當半個學霸。”

白婉兒頓時哭喪著臉：“莫前輩你不提掛科我們還是好朋友。”

是的沒錯，一直自詡學霸的白婉兒，在大三下這一學期，專業課掛了五門，成績慘不忍睹。

莫五安慰道：“沒事，反正你是家里有山有礦妖二代，就算畢不了業，也就是回家繼承億萬家產而已。”

“可是好丟人。”

“你又不是人。”

“呸，你才不是人！”

“呃，難道你是？”

“……好吧，我不是人。”

藍藍盤著腿坐在電腦前，對身后發生的對話充耳不聞，最近出租屋里減智現象特別嚴重，她怕自己也被殃及。

“你說妖盟會不會是想要我做什么九死一生的活計？所以現在大義凜然地保下我，好讓我肝腦涂地地去賣命。”莫五突然腦洞大開，陰謀論已經上線。

白婉兒重新抱起平板，皺著鼻子有些不屑：“雖然前輩你在我這算個天一樣的妖族大能，或者說已經能擔得住上仙這個稱呼，但是妖盟里萬年修為的老妖怪也有不少，遠遠談不上鳳毛麟角。”

莫五好奇道：“你見過？”

“哪可能，”狐妖少女嫻熟地翻起白眼：“我要是見過，也不至于撿著一個妖元干涸的上仙就以為擁抱了全世界，當時還傻乎乎地規劃起冒險日程，尋思總算有機會去十方妖界好好玩一玩。”

“現在呢？很失望？”

“談不上失望吧，畢竟前輩你已經混得這么慘了，怪可憐的。”

莫“上仙”呵呵一笑：“你掛了五科。”

眼看狐妖少女磨著小虎牙，又有撲上來咬人的沖動，莫五連忙擺著手，高掛免戰牌：“不鬧不鬧，我們言歸正傳。按照你說的，妖盟是不可能坑我嘍？”

白婉兒才不愿善罷甘休，可是想到上次在莫五脖子上咬了一口，連個牙印都沒留下，還被他一記覆地掌拍到地板上。只好恨恨地磨了磨牙就此作罷，心里揣著阿Q精神安慰了自己幾句好女不跟男斗、淑女報仇十年不晚之類。

“哼哼，那么大妖盟哪有功夫算計你一個小小的鵬城督管？哪怕知道你是洪荒遺老，也不過是盡量拉攏，其實這次死磕妖界已經算是一個示好的信號。”

“洪荒遺老這個詞又是怎么來了？”莫五又從小白口中聽到了一個新名詞，“和上仙一樣是指從上古洪荒時代活到現在的妖怪？”

白婉兒搖了搖頭，隨手點了屏幕上的繼續播放：“上仙和洪荒遺老都是對你們這些老妖怪的稱呼，不同之處在于，洪荒遺老指代所有老不死，上仙則是專指正統的妖族。”

“正統就算是所謂正派的嘍，”莫五點頭似懂非懂。

“不能一概而論，其實主要還是看妖氣，靠歪門邪道修煉的妖怪，妖氣會斑駁得一塌糊涂，跟一鍋大雜燴似的，但不是說老老實實靠日精月華修煉的妖怪就一定是正統，每只妖怪在靈智初生時，就有初步甄別妖氣是否正統的能力，然后再經過妖族學前教育，能力棒棒噠。”

莫五有點迷，牙疼地嘶了口氣：“你們這妖怪怎么這么多彎彎繞。”

“沒辦法啊，許多行為意識和天賦本能像是存在于血統，或者說這些東西已經被刻在了妖氣上，虛無縹緲但是又切實存在，”白婉兒故作老成地感慨著，末了忽然反應過來，嗔聲道：“說得好像前輩你不是妖怪一樣，難道你還能沒有妖氣感知的本能？”

“怎么可能沒有？”莫五臉不紅心不跳，“只是沒經歷過學前教育，可能時靈時不靈的樣子。”

“哦，那是挺可憐的。”

“又不是沒經歷過文化教育！”莫五有點受不了狐妖少女同情的眼神，像是關愛智障一樣！

“讀過小學嗎？”

莫五張了張嘴，然后垂頭喪氣：“……沒有。”

“哈哈哈——”白婉兒眉毛一彎，嘲諷的話正要出口，忽然靈機一閃，猛得拍了一下白嫩嫩的大腿：“前輩，你來我們大學讀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