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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記憶之中(下)

  • 提稽夢笑錄
  • 張寧鐸
  • 3279字
  • 2019-06-30 20:08:00

“殺戮!”堇桐說出這兩個字時,聲音極為低沉,“古冶刀法路數奇特,是執行刺殺任務的不二人選。豪月赤韻率族中子弟回歸豪月森林之后,漸漸覺得這個王位毫無意義,便奏請歸還了王位,但保留了豪月族長等同于其他兩王的地位,豪月族長也漸漸成為了皇帝最信任的護衛。為了回應這份信任,但凡能夠成為豪月族族長的必須刀法精絕,武力過人,所以歷任豪月族長的選定都是經過層層比試選決出來的,不過與你們所熟悉的比武不同,我們的比試,是以命相搏。

“以命相搏!”當堇桐說出殺戮二字時,墨軒便隱隱約約猜到了會是這樣的形式,但真到堇桐講起來,墨軒還是會覺得背后一陣寒涼。

“豪月族有五位長老,連我都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他們負責在全國搜尋孤兒帶回豪月森林撫養,教綬這些孩子古冶刀法,也像飼養動物一般,定時發放食物保證我們的生存,到了這些孩子十二歲的時候,他們就會把這些孩子驅趕進豪月森林的深處,讓他們自行在內生存,等待他們的結局只有兩個:要么被被人殺死;要么殺死別人,等到族長需要繼承者的時候,以勝利者的身份自己走出豪月森林,成為這個氏族至高無上的人。”堇桐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更別提自己出身哪里,我最早的記憶就在自己五歲的時候,自己被帶入了豪月森林。十二歲那年,我被驅趕著進入到了森林深處,開始了暗無天日,天天提心吊膽的生活,有好幾次我都差點死于非命,幸好我姐姐救我。”

“你還有姐姐?”

“奇怪么?要知道我們豪月族的人都以兄弟姊妹相稱!眼下豪月森林之中,或許就有我的弟弟死在我妹妹的刀下。”堇桐的目光黯淡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往日的那般寒涼。“說起來,我連姐姐叫什么都不知道,日子久了,連她的樣貌都快記不清了。那時候我還小,姐姐一直護著我,讓我免受其他兄弟姊妹的覬覦,天資并不好的我也是在姐姐的教導下,才逐步有了現在的身手。八年后,也就是我二十歲的時候,幾位長老認為上一任族長豪月雪狼年事已高,不再適合擔任族長這個職務,所以一場殺戮在所難免,因為只有一個人可以活著走出豪月森林,接替雪狼。我和姐姐歷經九死一生,終于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此時夜空中并無明月,若是有的話,或許堇桐此時就著冰涼的月光,更能表達出她的凄切之感。墨軒就這樣想著,默默地注視著堇桐,等待她說出他早已猜到的結局。

“最后姐姐死在了我的刀下。”本以為講到這里會聲淚俱下,但堇桐沒有想到自己竟會如此平靜。她默默將自己斟好的酒灑在地上:“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今天就是我姐姐的忌日。”

墨軒見狀,趕忙也將自己面前的酒灑到地上,“故人已去,切莫過多傷心。”

“傷心?豪月森林里的訓練早就把我的這個能力給抹殺了,若不是剛才聽到你對嘉澈說的話,我恐怕真的已經把這日子給忘了。”堇桐又將杯中酒斟滿,冷哼了一聲,“你是怎么想到的呢?活在記憶里。”

“她真的活在我的記憶里。其實圣薇王府的靈術的源頭,就在馭痕身上。究竟如何而來我無從所知,但我知道圣薇王府的靈術并不是練就的,是靠一輩一輩的傳遞。嘉汐隨軍出征以前,現在的圣薇王將自己的一部分靈術傳給了嘉汐。可惜那次意外...”墨軒將手放到青竹劍上,似乎是在觸碰嘉汐一樣。“那次意外后嘉汐知道自己命不能久,就將自己身上的所有靈力都注入到我的青竹劍上,她并沒有告訴我這件事情,但是她知道,一但圣薇王看到我的青竹劍,他就可以將這部分靈力收回或者傳遞給嘉澈。”

“有意思了。圣薇王府的大小姐并沒料到,你墨軒竟是個癡情之人,癡到竟肯將自己心愛的寶劍放入她的墓中與她終身為伴。”

“我是見到嘉澈送給奪晨的那個配飾幫助奪晨減少被靈術控制的效果,才想明白嘉汐的用意和圣薇王一直在責備我的那句‘完整的女兒給他帶回來’的真正意思,由此推斷,或許寄存了嘉汐靈力的青竹劍,可以擊破縈繞在御楓身邊的那層牢不可破的濃霧。”墨軒小心翼翼地將已經斷裂的青竹劍收回了劍鞘,“后來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如果所料,御楓被我的青竹劍所傷,估計所剩的時日不多。”

“取出青竹劍的時候,什么感覺?”

“我感覺嘉汐就在我身邊。”墨軒深吸了一口氣,“現在,她活在我的記憶里。”

竹宮長珊帶著兩輛馬車不到二十人的隊伍從麗州城出發已經是第二天了,從麗州城到莫舍榭禮城快馬疾馳需要五天的時間,為了顧及車上已經奄奄一息的長義,長珊不得不放慢車隊的速度,所以雖然已經走了兩天,但實際上他們并沒有走多遠的路。

“大小姐,咱們的行進速度太慢了,這樣不是辦法!”隨行護衛隊的隊長名叫俞鏨,是隨奪晨從落日谷逃出的一名百夫長,得知長珊要帶著長義到莫舍榭禮城去尋找北辰堂堂主的弟弟姜硯垚,他主動請命,帶著自己剩余的幾十個弟兄負責護送長珊和長義。

長珊從馬車內探出頭來,滿面的愁容:“我也知道,可我怕速度太快,車子太顛簸,會給長義帶來更糟的影響。”

“先行的快馬速度快的話,今天日暮時分就能到達莫舍榭禮城,但愿他能順利找到硯垚大夫。”俞鏨聽完長珊的話,也沒什么好應答的,只能寬慰了幾句。但話剛剛說完,俞鏨就看到一身高馬大,手持環刀的大漢帶著幾個人站在路的中央,要硬生生將車隊攔截下來。

俞鏨拍馬向前,先示意隊伍停下,然后喝問道:“什么人?”

環刀大漢的一雙豹頭環眼一動不動地目視前方,似乎是并沒有將俞鏨放在眼中,身后約有十幾個人各持刀槍,看兵器與打扮,并不是金澤省內的人。

俞鏨亮出長珊交給他的藍導王府腰牌:“藍導王府的隊伍,你們也敢攔?”

豹頭環眼的大漢張口,僅吼出了一個字:“上!”

身后十幾個人聞聲,立刻向車隊殺來。

俞鏨見狀,也忙取出自己的苗刀,同護衛們一起迎戰。

剎時間,平靜無人的道路上立刻成了一個小小的戰場,刀光劍影,血肉橫飛。身如巨人的環刀大漢臂力驚人,刀法也屬上乘,不下幾個回合,就連斬了三名侍衛。身為領隊的俞鏨見他以逼近長珊的馬車,連忙揮刀殺去。

俞鏨雖然身手還不錯,卻也不是來者的對手,少許時間,俞鏨便被面前的大漢擊敗,身上的幾處刀傷讓他痛得無力支撐,癱坐在馬車前,同行的二十個侍衛也死傷了大半,僅余的四五個人圍在馬車周圍,做著最后的抵抗。

馬車內的長珊見情況危急,只得拿著自己的無雪劍走出馬車,此時俞鏨的胸前已被砍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忠心的侍衛雖然還緊握著苗刀打算還擊,但已經沒有那個能力了。

“你們是誰?知道我是誰么?”長珊仰頭看著比自己要高上不少的大漢,厲聲呵問。雖然廣袤的大地讓長珊的聲音顯得如此渺小,但她沒有一絲的怯懦。

已經殺得滿身是血的大漢沒有遲疑,揮起手上的環刀就向長珊劈去。

“停手!”一個輕柔的聲音傳來,立刻制止了他的動作。

長珊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名滿頭白發,而面色比頭發更加蒼白的少年在兩個人的攙扶下,正艱難地向自己走了過來。

“不是告訴過你,那種侍衛可以隨便對待,但萬不可對大小姐動粗!”白發少年只是責備了一句,便嚇得環刀大漢立刻跪倒在地上,磕頭謝罪。

“他是我的一個部下,名叫蒼鸞,是個莽漢,不懂禮節,大小姐不要見怪。”白發少年并不理會正在磕頭的蒼鸞,面向長珊說道:“對外我都自稱是狄隆國國君御楓,不過此時此刻,我想用我的真實身份,我是馭痕?”

長珊驚訝地看著面前這個連嘴唇都滲白的少年,“馭痕?”

“對,就是一百多年前那個馭痕。”白發少年咳了兩下,一條血絲從嘴角流出,攙扶他的仆人趕忙取出手帕為他擦拭血痕。

“你有何事?”長珊并不懼怕那個名叫蒼鸞的大漢。雖然因為身體柔弱,她并沒有長晟長義那樣精妙的劍術,但終究是在清楓山莊習武五年,再加上手上無雪劍,她還是有信心戰勝這個蒼鸞。不過面對這個自稱是馭痕的白發少年,長珊并沒有底氣,他實在是太奇怪了。

“我只是來找馬車上的那個孩子,帶他回家。”馭痕慘白色的嘴唇浮出了淺淺的笑容,不只是長珊,就連攙扶他的兩個仆從都覺得滲人。

“車上的人是我弟弟。”長珊努力咽下了自己不知從何而來的恐懼,繼續說道:“他的家在藍導王府,我們自己認路,不用你操心。”

“弟弟?”馭痕的微笑慢慢畸變,變得開始猙獰,“看來你什么都不知道!不過也沒關系,你也不需要知道。”

“你想做什么?”長珊問道。

“我要帶他走!”

“你覺得我會答應你么?”

“你不答應也得答應!”馭痕的周身突然升騰起一股殺氣,將周身的空氣都席卷開來,向著長珊呼嘯而去。

無雪劍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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