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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八輩子,五代福

  • 巾幗王妃不負君
  • 洛音luoy
  • 5080字
  • 2019-04-23 13:00:30

車已行至百十里,出了宸晉國,天上便已經飄起了雪,長長的車隊像流動在大地上的河,一眼望不到北

在出宸晉邊界的時候,溪月便告訴君南瑾已經出境了。

君南瑾在轎中正坐著,蓋頭早已被她自己扯了下來,手里被喜婆強塞進手里的蘋果也被放在一旁。

將袖子里的小紙條拿了出來,君南瑾將它展開,略過上面只有一句話的紙,面露疲容。

突然,轎子停了,君南瑾玉指輕輕撥開車簾,入眼茫茫一片雪白。叫來溪月,想問問是怎么回事,不料卻被急性子的溪月搶先開口:“小姐小姐,我們到查干希湖了!”

君南瑾輕輕皺眉,檀口輕啟,問到:“什么查干希湖?有什么事情嗎?”

“小姐,車隊行至百里,肯定要休息休息的啊,至于為什么停在查干希湖,大概是為了圖個平安吧。”

溪月將君南瑾從轎子上扶了下來,一邊把拿在手邊的裘絨斗篷替君南瑾披上系好,一邊給她講著查干希湖的傳說。

“相傳啊,這兩國交界之處在很久以前是兩個隱世家族的地盤,兩家水火不容,相看兩厭,但是偏偏兩家的年輕人就看對了眼,男方非女方不娶,女方非男方不嫁,兩方族長無奈,告訴他們,什么時候洼地被填滿變成湖,什么時候你們便能成親”

溪月停了停,接著說:“于是那女子便日日在洼地前哭,終于有一日,天上下了一場足以淹沒大地的雨,洼地被填滿了,可那女子早已因日日傷心流淚而垮了身子,終是沒能撐到成親那日,那男子也在最后思妻成疾,去世了,后人們嘆著愛情悲烈,便把這湖取名差干希湖,意思就是愛情湖。”

溪月脆生生的聲音在君南瑾耳邊回繞著,為沉寂的天地添了一點生機。

君南瑾靜靜聽著,嘆著那對可憐男女的情愛,轉頭四下張望著,想看看附近有沒有人家,卻無意瞥見遠處有一座寺廟。心中似是被什么壓住,回頭對溪月說:“溪月,你去和淮黎國使者說,我想去那邊的廟里看看。”

溪月點頭應下,跑著去找淮黎使者去了。君南瑾望著廟宇的方向,心中千頭萬緒無人訴說,只得向佛祖吐露。

君南瑾雙手合十,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這是在搓手取暖,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向佛祖求,求今后和順,求遠在家鄉的爹娘能身體康健,求……

“太子妃可是想去那邊的寺廟求和順?”

聲音自身后傳來,如觸手生溫的美玉,令人沉浸,細聽卻似夾雜著邊境終年不斷的風雪。

“使者。”

“太子妃叫我洛宣就好。”

君南瑾看向廟宇,又轉頭看著洛宣,道:“不知,能否去禮拜呢?”

洛宣眉頭輕輕一皺,淺色眼眸緊緊盯著君南瑾:“當然可以,不過太子妃只身一人前去,恐怕有所不妥,讓洛宣陪太子妃去吧。”

君南瑾笑著搖搖頭:“你這是怕我跑了罷?”

“太子妃的安全必須要確保,不然對國主也不好交代不是?”洛宣一笑,對君南瑾說到。

吩咐了車隊原地待命,洛宣便和君南瑾出發了。

洛宣走在前面,為君南瑾開出一條路來,青色長衫外的裘皮斗篷被北方吹的烈烈生風。而君南瑾則跟在身后一言不發。

走了一段路后終于到了寺廟廟門,洛宣推開積雪的門,讓君南瑾走進去,順手把快要腐朽的廟門立在一邊。

廟里不大,供奉的佛祖也只有一尊菩薩,君南瑾走到已經有些發黑的蒲團前,提起裙邊,跪坐在上面,雙目微閉,雙手合十,口中叨著:“諸佛正法賢圣僧,直至菩提永皈依;我以清凈身語意,一切遍禮盡無余。愿菩薩保佑,今遠嫁他鄉,難免思及家中親人,只求菩薩慈悲,教令子爹娘家人平安下來,不受苦痛。若償愿,弟子愿建修廟宇三千,歌菩薩大慈悲。”

洛宣站在一旁靜靜聽著,眼眸低垂,長卷的睫毛遮住了一切情緒,又似是在想什么,抬起眼,見君南瑾已經祈完,上前幾步扶住她。

“太子妃怎不求自身?”身著長衫的君郎折扇清搖,噙著笑意看著君南瑾,可那笑意卻始終不達眼底。

君南瑾搖搖頭,伸出蔥蘢玉指扶了扶鬢角的花冠,反問道:“那我倒要問問洛大人你,為何在這飄飄雪天還要搖折扇,可是覺得熱了?”

這一問便是把洛宣問的臉上發熱,也不問君南瑾為何不求自己了抬手摸了摸鼻子,只得哈哈笑了幾聲,悻悻的將折扇別回腰間。

君南瑾走到廟門口,看著這滿天雪花,嘆道:“宸晉的梅花還沒落呢。”

抬手接住一片雪花,看著它從天上落到手心里,并融化,冰涼的感覺讓君南瑾的腦子清醒了不少。

“洛宣,回去吧。”

洛宣護送著君南瑾回到了車隊,溪月像得到了不得了的東西,跑到君南瑾身邊,獻寶似得給君南瑾看:“小姐!小姐!你看!”

君南瑾仔細一看,突然噗呲一聲笑了,點著溪月的額頭笑罵到:“小丫頭,我道什么稀罕寶貝,原來就是個小雪人?”

溪月嘟著嘴,一手捧著那個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雪人,一一手揉著君南瑾手指點過的地方,嘟囔著:“我這不是沒見過這么大的雪嗎,宸晉國都是飄飄小雪,哪里來的這鋪天蓋地的大雪來的壯觀啊。”

說完像是想到了什么,放下手中捧著的小雪人,跑到后面的馬車里去看,看罷回身對君南瑾說:“小姐小姐,趁你和洛大人去寺廟的時候,我把車上帶的點心拿到暖爐里去熱了熱,正好你們回來點心也熱好了。”

小丫頭眼睛晶晶亮的,單純的讓人心尖一顫。

君南瑾轉頭看向洛宣道:“洛大人也用些吧。”

“就不必了,我先前已經用過干糧了。”洛宣邊推脫著,邊把身上的裘皮斗篷緊了緊,這邊境的大雪可不是鬧著玩的。

見洛宣如此,君南瑾也不好再讓,便作罷了。和親車隊整頓完畢,溪月扶著君南瑾進了花轎,洛宣也重新跨上高頭大馬,大手一揮:“出發!”

出了邊境,天氣便不像先前那樣惡劣了,越靠近淮黎就越能感覺到變化。

淮黎不似宸晉終年風雪,相比之下,淮黎就像春日里在花樹立箸的美人,溫暖;和熙。

車隊已行至淮黎,用溪月的話來說就是:“這異國他鄉竟能看到如此這般和熙的陽光。”

蓋頭被君南瑾重新蓋在冠上,臉上的喜妝也早已被溪月按著化好。隨著漸漸入耳的鞭炮聲,君南瑾悄悄嘆了口氣。

“小姐,能看到接親的隊伍了。”

溪月把銅鑼旗傘撐開,走在轎前,嘴中還念念有詞,不過君南瑾心中緊張到也是沒聽進去。

淮黎玄武大街,這是這淮黎國最大最長的街道,兩邊的商鋪,宅邸林立。此時雖與平日一般熱鬧,但是全城百姓像是約好了一樣,都想來看看這和親的新娘子到底是什么樣子。

“誒誒,師傅,城中這么熱鬧,不知所謂何事啊?”一位外鄉的旅人路過淮黎都城,見這般熱鬧卻不知道所謂何事,當下便去詢問他剛剛買包子的老板。

做包子的師傅停下手中揉面的動作,用挽到手肘的袖子擦了擦汗,道:“小兄弟,你是外鄉來的吧,今個是宸晉國公主到淮黎和親的日子,大家啊都想看看她是何等風姿呢。”

那旅人免露疑色,撓了撓頭,喃喃道:“宸晉國主育有兩女,但都年紀尚小,不宜和親,這……這宸晉公主從哪出來的?”

想抬手再問問包子師傅,卻見那師傅早已把頭伸出店鋪,去看熱鬧了。笑著搖搖頭,三口兩口解決了包子,也鉆進人群中看熱鬧去了。

街道那頭不諳世事的天真孩童手里拿著風車在人群中穿梭,不停的奔跑著,口中還不時傳來如銀鈴般的笑聲。母親在后面追趕著,還不斷囑咐著“慢一些,別摔著”

話音剛落,那孩子便被路人的腳給絆了一跤,趴在了地上,風車摔了出去,嚇得母親噔噔噔幾步,上前扶了起來。那孩子不記得哭反而伸手要去撿地上的風車。

正要拾起的時候卻見人群涌動,開始聒噪不安。只聽遠處,不知何人傳來一聲“來了來了,迎親隊伍來了!街上的人快閃開些!”母親趕忙抱著孩子顛了顛,往后退了幾步

再看太子爺這邊,一件大紅的直襟長袍,衣服的垂感極好,腰束月金色祥云紋的寬腰帶,其上只掛了一塊玉質極佳的墨玉,形狀看似粗糙卻古樸沉郁。烏發用一根銀絲帶隨意綁著,沒有束冠也沒有插簪,額前有幾縷發絲被風吹散,和那銀絲帶交織在一起飛舞著,顯得頗為輕盈。與君南瑾的盛裝相比,顯得十分狂放不羈。

眼看吉時已到,楚權跨上踏雪白馬,帶著身后一眾兵士,往君南瑾迎親隊伍走去,浩浩蕩蕩,好不壯觀。

楚權遠遠就見到了君南瑾和親的車隊,也見到了先頭馬上穿著青色衣衫的洛宣,馭馬靠近,兩邊是百姓,樹上也掛滿了紅綾與紅綢。街邊綠樹上,陽光打下來,似是星落人間,唯美朦朧。

樹上紅綾十步一系,有風起時隨風而舞,無風是垂與兩邊,胭色綿延整條玄武大街,與百姓嘈雜的議論聲一同生成。

君南瑾撥開車簾,將蓋頭撩起一角,想看看這淮黎國到底是何樣子。

路旁鋪灑著數不盡的花瓣,溫暖的風卷著花香刺得她頭直暈,滿城的樹上都系著無數條紅綢帶,路旁皆是維持秩序的士兵,涌動的人群絡繹不絕,比肩繼踵,個個皆伸頭探腦去觀望這百年難見的婚禮,君南瑾趕緊把車簾拉好,蓋頭也放了下來,走了蠻久,耳邊開始響起了鞭炮聲,君南瑾知道,到太子府了。

花轎落地,君南瑾并沒有著急出來,嚴夫人一早就告訴過她淮黎國成親規矩,不多時,從后面轎子里出來兩個盛裝的小姑娘,把轎簾拉開,楚權的手伸進轎內正好能讓君南瑾從蓋頭底下看到的位置,君南瑾將覆有薄繭的芊芊玉手覆在楚權長年練武而生出繭子的大手上。

楚權將君南瑾扶了下來,圍在府前的百姓們伸長了脖子想看看宸晉國公主到底什么樣,只盼現下能起陣妖風,把那公主頭上礙事的蓋頭吹走,可惜今天無風無雨,是個不錯的大晴天。

走到太子府門前時,楚權提醒君南瑾勿要踩到門檻,他聲音清冷,卻給人一種通透清澈的感覺,教人聽著舒服。

跨過門檻,君南瑾透過蓋頭縫隙看到鋪著紅毯的地面上放著一個紅艷的馬鞍,楚權手微微用力,君南瑾便順勁跨過,火盆不用多想,果然也在后面等著君南瑾,終于,終于到了堂前,主香公公將手上的長香點燃,插在案上的香爐上,案兩旁端坐著淮黎國當朝的國主與國母,兩人一派喜氣滿晴天,可那笑都不達眼底。

楚權拉著君南瑾跪在國主與國母面前,旁邊的贊禮公公高喊著:“樂起!!”堂外的樂師們笙簫齊鳴,悠揚卻不失嚴肅的曲調在太子府上空回蕩著。甚至府外的百姓們都聞見。

禮贊公公向一旁一看,唱到:“讀祝章!”

從角落里立刻穿來了小童誦經的聲音,時快時慢,總覺得這誦經聲似是被樂聲壓過聽不見了,可仔細一聽,那經聲卻是鏗鏘有力,一直能清楚的聽到。

“一跪!”贊禮公公呼著,拜堂開始了!君南瑾與楚權面相堂外拜了第一禮,剛剛轉回身贊禮公公緊接著便又喊著:

“二跪!”

這一次拜的是高堂,淮黎國主笑著將他兩人扶起,與楚權說著成親后做事要更加穩妥,遇事也要知分寸了之類諸多話。

“三跪!”楚權與君南瑾對面而跪,對著對方深深一拜,君南瑾心里卻五味雜陳,不知道是為自己開心還是要為自己今后的日子做后路。

“禮畢,退班,入洞房!”贊禮公公的聲音再次響起,君南瑾被婆子扶著站了起來,向后堂走去,楚權走在前面,用手中綢帶引著君南瑾,婆子后面跟著一眾抱著麻布袋子的丫頭。婆子請君南瑾站在已經放好在地上的袋子上,說:“太子妃,請站在這袋子上,并在在著袋子上走入新房。”

君南瑾知道這袋子有寓意,按淮黎國風俗:新娘送入洞房前腳須踏在麻袋上行走,一般為五只,也有十只麻袋,走過一只,喜娘等又遞傳于前接鋪于道,意謂“傳宗接代”、“五代見面”。

抬足輕踏麻布袋,腳下的剛剛踏完,就立刻有丫頭將下一個袋子放在君南瑾腳下,將十個麻袋一一踏過,婆子扶著君南瑾走去了洞房。

入了洞房,楚權坐在左邊,君南瑾坐在右邊,喜背上撒滿了金絲小棗、桂圓、花生和白胖的蓮子。

兩位婆子拿著一桿刻著福壽的秤桿輕輕敲了一下君南瑾的頭,蓋頭下,君南瑾不知所以然,剛想問是怎么回事,卻被楚權按下,他向君南瑾解釋道:“兩名福壽雙全婦人用秤桿微叩一下新娘頭部,再而后挑去“蓋頭篷”,意示“稱心如意”,謂“請方巾”并不是刻意去戲你的。”

君南瑾蓋頭底下的臉都要羞紅了,一想到剛才還有想質問婆子的想法就覺得耳根發熱。

一個婆子笑說:“太子妃莫想什么,奴才沒別的心,只是太子妃多想了。”

說罷挑起君南瑾的蓋頭,被蓋頭擋的太久,一被挑開眼睛還有點不適應,楚權盯著君南瑾看,以前她只知道,來和親的公主長得不錯,算是個美人,但楚權可是個太子,什么樣的美人沒見過?但這面前的人兒,卻是驚艷到了他這個太子爺。

濃如墨深的烏發全部梳到了頭頂,烏云堆雪一般盤成了揚鳳發髻,兩邊插著長長的彩鑾六珠步搖,紅色的寶石細密的鑲嵌在金絲之上,輕輕地搖擺,碰到少女嬌嫩的臉頰,似不忍碰觸又快速的移開。不是想想中的姿色平平,略施粉黛的模樣,黛眉輕染,朱唇微點,兩頰胭脂淡淡掃開,白里透紅的膚色,更多了一層嫵媚的嫣紅,眼角貼了金色的花鈿,應是由嬌美變成了讓人失魂的嬌媚。他緊緊抿住唇角,視線落到大紅的喜袍上,繁復的款式層層疊疊,卻不見任何累贅之感,仿若盛開的牡丹花瓣,落在君南瑾的腳邊,捧得她像是站在花蕊中的仙子。

“太子爺,莫看咯,要去敬酒咯!”婆子一邊對楚權說著,一邊對君南瑾說:“太子妃,一會換下霞帔,卸下冠子,也是要和太子一起去前堂一起敬酒的,都是一眾王爺。”

說罷把溪月叫了進來,讓她替君南瑾梳洗,換衣,走時還夸溪月伶俐。這可把小丫頭樂壞了。連說話語氣都歡快了不少。

淮黎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邊是太子爺晉封前后都是要留在宮外的王爺府里,等到淮黎國主覺得可以了,才能接到宮中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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