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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執劍XIII

巨大的月亮懸掛在萬里無云的天空上,像一只銀色的眼睛俯瞰著大地,清冷的光鋪灑下來,林影綽綽中悉悉邃邃的身影穿行在起伏迭起的丘陵中。

兩天過去了,地精的搜索自然沒有任何結果。

這些怪物的行為邏輯對現階段的玩家很難奏效。

因為現在破曉的玩家們,都還在用著傳統網游的觀念玩這款游戲,在這個邏輯自恰的世界里,他們根本就是一群異類。

在這么一個世界里,冒險者這個大分類下的許多職業是普遍存在的,像是傭兵、賞金獵人,或者殺手、驅魔人,這些職業的共同特征,都是存在著工會和雇主,冒險者們能從日常的工作中獲取報酬。

當然,專職的探寶者并非不存在,但那些角色往往有日常的營生,能解決自己日常生活的開銷并支撐他們的冒險,他們也許是商人、工匠或者,本身可能就是貴族。

像是現在的玩家們這樣,平日里無所事事、游手好閑,偶爾極具目的性地獲取資源、裝備和聲望,這種人在《破曉》原始的世界里幾乎是不存在的,就算是探寶者,也往往是因為對某種生物或者某些遺跡好奇之類的原因,才會走上那條道路,而玩家,則純粹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這是在《破曉》上線初期,玩家還沒有融入這個世界的表現。

換為戰斗的邏輯也是一樣。

對地精部落來說,遭到襲擊,往往是因為附近哪個領主看它們不順眼了,或者哪次劫掠招惹到了某個擁有強大民兵隊伍的村鎮,或者是打劫某個商隊或者運輸隊惹怒了某個組織,亦或者一些村寨實在對這幫強盜忍無可忍,湊錢雇傭兵來消滅它們。

不過玩家也沒能維持這種思維太久,因為破曉產出的原因,除了少數土豪玩家之外,大多數玩家在這個世界中,都改掉了網游玩家的固定思維,融入了這個世界。

事實上,在上輩子,哥布林屠戮者這個稱號的第一個獲得者,就是因為接下了一個村鎮消滅地精群落的任務,但實在找不到愿意同去的同伴,不得不單槍匹馬動手的玩家。

那時候,玩家的等級已經比較高了,要摧毀的地精巢穴也非常龐大,但湊巧的是,那也是武器戰輝煌的末期。

而那個玩家是一個威嚇順勢流的半獸人雙手長戟戰士,兼職一級獸人之神阿莫提斯的圣武士、一級野蠻人。

他的技能組成是猛力攻擊、角魔猛擊、粉碎防御、武器專攻、炫目武技、懼栗屠殺,順勢斬、強力順勢斬、終勢斬、高等終勢斬。

那些在命中和殺死目標之后,打擊敵人士氣的技能,配合將力量加值添加到威懾判定中的威逼及獸人天生的威嚇技能,一次命中的攻擊不僅殺傷力驚人,而且附帶高成功率的、范圍打擊士氣效果——打擊士氣即使不能引起敵人進入驚恐狀態,引發潰逃,也會使敵人陷入顫栗狀態,失去敏捷防御加值和部分屬性。

而順勢斬一系列的技能,則會在成功命中和斬殺敵人后,都觸發一次額外攻擊,升到高等之后,額外攻擊沒有數量限制。

對著一群被打擊士氣嚴重削弱的地精,順勢斬和終勢斬的觸發概率極大增加,往往一次成功的攻擊,就能順勢砍倒一大片敵人!

并且他兼職野蠻人點出了戰技旋風斬,兼職圣武士則點出了戰技虔誠狂熱,就算一擊沒能命中,或者被圍攻,也可以消耗體力使用旋風斬逼退敵人,或者消耗魔力使用連續高速攻擊三個目標的虔誠狂熱迅速打退一個方向的敵人。

同時,旋風斬和虔誠狂熱同樣能觸發他的打擊士氣和順勢斬技能。

這個人的加點本身就讓他成為了一個群戰之中的殺戮機器,在面對地精這種個體戰斗力很弱的生物時更是如此。

因此理所應當的,單槍匹馬地摧毀了一個二百多人,但沒有太多高級亞種的地精聚落,雖然最后在面對酋長的時候打得很艱難,但還是陰差陽錯得,得到了游戲中第一個哥布林屠戮者的稱號。

但那個玩家,其實是為了那筆不菲的傭金,哥布林屠戮者只是意外的產物。

不過,傳統玩家的思維方式,對游戲的原生怪物和NPC是有碾壓性的,他們像是這個世界的局外人,冷眼旁觀著世界,因此可以用最冷靜最理智的方式選擇自己的行為,使自己的利益達到最大化。

這種思維方式,也往往猶如天外之龍般,令游戲的原生生物摸不著頭腦。

就像是現在,嘎啦就還完全想不明白,那個人為什么要襲擊自己的部落?

它不清楚,自己的部落做了什么,才會招致這樣的攻擊?

它不記得最近它們招惹過什么勢力,甚至從祭祀來到這個部落之后,它們連搶劫都很少了,所以不可能是報復。

那個人的行為處事,也不像是那些石頭腦袋的圣武士,也不應該有什么守序善良的祭祀或圣武士有閑工夫專門制裁它們——畢竟地精聚落這種東西,在文明的邊遠地區的存在,簡直就像是永恒的,與天地同壽,和日月同光。

難道是……那位神秘的祭祀背后的勢力的敵對勢力?

那也不太可能。

嘎啦生活得夠久了,它對祭祀背后那個勢力的可怕程度有一個大概的概念,那種恐怖的勢力,祭祀在那個組織里,不過是個小丑一樣的角色,它出來拉攏嘎啦所在的這些聚落,也不過是那個組織計劃里可有可無的邊角料而已。

如果是那個組織的敵對力量察覺到了什么,展開行動,那一定是雷霆萬鈞、泰山壓頂一般的恐怖狂潮,又怎么可能是針對一個區區地精部落派出一個毀滅者呢?

當然,它永遠也不可能猜出正確答案,因為李成蹊根本對這背后的一切一無所知,他只是為了一個哥布林屠戮者者的稱號罷了。

衰老的地精跟著大隊回到了破敗的聚落,酋長陰郁地回到了洞穴中的寢室,甚至連飯都不吃,而它也沒心情吃飯,帶著滿腹的疑惑和對未來的恐慌,徑直走到自己的床邊——那真的可以算是一張床,干燥的柴草上鋪著一條破爛的狗皮,對地精來說,已經算是奢侈的臥鋪了,屬于聚落中被祭祀特別庇護的嘎啦的特權。

但嘎啦還沒有躺下,肩膀上就被重重地踹了一腳,直接將它踹得臉部著地,骯臟的溝壑皮膚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嘎啦吃了一驚,帶著憤怒和疑惑猛地回頭,就看到了身后的地精們戲謔的臉,踹它的是一只年輕又健壯的地精,是另一個地精小頭目,那家伙用手指了指嘎啦的鋪位。

“這里,我的,嘎啦,滾蛋!”

嘎啦立刻明白了這是怎么回事,祭祀,它的庇護者已經死了,地精可從來沒有什么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也許幼崽還值得被保護,但衰老的地精,一向都是被拋棄荒野或者驅趕作為炮灰。

它已經足夠老了,或者說,太老了,如果不是有祭祀庇護著它,它早就該為了給聚落節省口糧,而被無意或刻意地暴尸荒野了。

現在祭祀死了,它享受了好幾年的特權,理所應當地要被年輕力壯的小伙子們奪走了。

那個小頭目只是挑釁地看著它,并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嘎啦明白,那是因為自己做了很長時間的小頭目,積威猶在。

但失去了依仗的威嚴就是個笑話,如果它今晚試圖反抗,那只是更快地撕破自己紙老虎的偽裝,今夜它可能就會死在這里,心情正糟糕的酋長才不會關心一個老地精的死。

嘎啦猶豫著,它的鋪位肯定是保不住了,它只是在思考,要不要取出自己藏在鋪位下的口糧。

它很明白,它今天只要退避,那從今之后,它就將徹底失去所有地位,回到衰老的地精應有的結局軌跡上。

它將在戰斗中被驅趕沖在最前,也再不可能隨時都有食物果腹,它也不可能搶得過那些年輕的小伙子,如果不取出那些食物,饑餓和死亡很快就會降臨。

但它如果現在就取,這些虎視眈眈的小家伙,很可能會把它的口糧也一便搶走。

在那個小頭目變得暴躁,并徹底失去耐心之前,嘎啦最終放棄了,灰溜溜地離開了木板撘成的小屋子。

它也只能在心里向那個不知名的神明祈禱,那個小頭目不會發現鋪位下的口糧,那樣它還有機會在日后將那些肉干取出來。

嘎啦在營地里游逛了片刻,尋找容身之所,他想起營地西北角的垃圾堆旁有一處爛泥地,鄰近著火盆,睡在那里,至少比大地為床天為被要暖和。

它心里明白,自己可能活不了太久了,可它并不想死,如果能有一絲活下去的機會的話,它還是想再多活一段時間。

活著,也許就能迎來轉機。

想著這些,嘎啦走到自己的目的地,哆嗦著蜷進了爛泥地里,用泥漿覆蓋住自己,好讓自己溫暖一些。

嘎啦沒有再思考什么,它就算聰明,也不過是一只地精,沒有文明的傳承,只有總結出來的智慧,這種時候,它只能選擇靜觀其變。

雖然,它的心里隱隱感覺到,自己不會再有機會了。

帶著悲戚,它沉沉睡去、

直到,它被一腳踩中了腦袋!

在被踩到的一瞬間,一股慍怒差點就沖毀了嘎啦的理智,欺人太甚了!

那些混蛋小家伙!已經把它趕到了這里,還不足夠嗎?

不能等戰斗的時候,讓它死在野獸的嘴下?不能讓它最后因饑餓和疾病死去?一定要急著趕盡殺絕么?

它明白自己同類的殘忍不僅僅是對于敵人的,對于已經沒用的同類,地精也毫不在意虐殺它們取樂!

它們沒有親情的概念,就像嘎啦自己也一樣,它的女兒也在前天,在放哨的時候被弓箭射穿了腦袋,但它只是哀痛祭祀的死,對那個雌性沒有一點悲傷。

但當同樣的命運落到自己頭上時,嘎啦卻不愿意束手待斃。

在那一刻,它立刻就想跳起來和對方拼命,至少要讓那些小家伙知道,自己和那些重傷瀕死的家伙不一樣,要想虐殺它取樂,就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這樣也許能嚇退它們,給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但當它從爛泥縫里看清了踩它的人時,到了喉嚨邊的嘶吼和謾罵,一下就被生生吞了回去,變成了安靜的瑟瑟發抖。

它永遠都忘不了那個噩夢一般的背影!

那個家伙,原來一直藏在巢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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