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局后,江一笑腦子里還在想著男孩的話,她又想起自己放在口袋里的紙條,總覺得有什么就要呼之欲出,但就是差那么一點。
迎面撞上一個人,江一笑回神,連聲說對不起。那人笑著說沒關系,一邊蹲下身幫她撿起撞掉的東西。
“咦,這不是上次來過警局的姑娘嗎?”
那人拿著一張照片,隨意掃過后突然驚訝地說了句,江一笑怔了怔,摸摸口袋,轉頭看他拿著的正是自己放在口袋里的死者照片,她臉色一變,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問道:“你見過照片上的人?”
那人點點頭,“是啊,好像是哪個大學的學生來著。上月底,就是那件案子發生時,有個姑娘突然跑進警局,打聽死者身份,然后聲稱自己是目擊者,看到了可能是兇手的可疑人。”
江一笑表情凝重,她松開那人,神情嚴肅地問:“她還說了什么?”
那人有些被嚇到的樣子,愣了會兒才說道:“當時給她錄了份口供,但這姑娘說話有些前言不搭后語的,所以那時也沒人在意。”說著小心翼翼看江一笑一眼,“江警官,這次的受害者不會是——”
江一笑瞪他,“還不去拿口供。”
那人趕緊溜了。
鄭杯義也是臉色陰沉,一句話不說看著有點可怕。他沒想到蘇枝竟然和上一個案件有關聯,上一個受害者正是一個月前遇害的,也就是上個月月底。兇手作案的時間沒有規律,短則一月,長則半年,但最近一年頻率卻明顯加快,不到一年時間便出手六次。
江一笑拿過兩份檔案,指著上面兩個地址,神情凝重地說道:“前輩,她們是住在一個小區的,不過是在兩個相反的方向。”
鄭杯義點了點頭,“三年來十四起案件,作案地點沒有規律,遠的橫跨全城,近的只隔一條街,不過,像這樣發生在同一個小區里的,倒還是頭一次。”說著,他的眉頭深深擰起,“但這并不能說明什么,我更傾向于兇手隨機挑選作案地點——他根本就不在意我們會從作案地點查出什么。”說到最后一句時,鄭杯義語氣加重,滿含一股厭惡與狠意。
“鄭前輩?”江一笑不解地看向他。
鄭杯義閉閉眼,長出一口氣,他看向江一笑,聲音低沉地緩緩說道:“兇手是一個絕頂聰明而又陰險狡詐的獵人,他不僅將受害者當作獵物,也視警察為獵物玩弄于股掌之間,遇上這樣的罪犯,是所有警察的惡夢。”
“前輩?”江一笑愣住了,她有些不能理解地看著鄭杯義,不明白他此時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猶如困獸般的暴躁、狠厲以及絕望等諸般情緒,到底是源自于哪里。
等看過蘇枝的筆錄后,江一笑失望了,因為這一看就是胡亂編造出來的,蘇枝自己都記不住自己上句說的什么,倒是時間說的很清楚,說是下午的兩點鐘,還強調了幾次。因為尸體是在兩天后才被發現的,推測出的死亡時間不是很精確,尸檢報告上寫的是上午十點到下午三點之間,倒是對得上蘇枝說的那個時間。
“她在說謊。”鄭杯義看了一眼后斷定道。
“可是,她為什么要說謊自己看到了嫌疑犯呢?”江一笑不解。
鄭杯義看她一眼,頗有深意地緩緩說道:“或許她說謊的,并不是自己有沒有看到兇手這件事。”
江一笑:?“前輩的意思?”
鄭杯義用手指點著那份口供,語氣森然,“結合上午那個男孩的話,顯然蘇枝不僅認識兇手,她甚至有可能已經知道,那個人是一名殺人犯。”
江一笑慢慢瞪大眼睛,語氣里有深深的詫異,“那她什么要包庇兇手?”
鄭杯義眼神幽深,“誰知道呢?女孩子的心思,或許你應該更能了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