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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下山尋馬摸金象

  • 隔座送鉤春酒暖
  • 舟小鳳
  • 2307字
  • 2019-06-30 00:08:02

“小煢煢啊,長大后想嫁給怎樣的男人?。俊?

“嘿嘿,那必須得是秦將軍那樣絕世威武的好男兒才行!這片疆場上,我金戈既出,無人能敵!”

“爹啊,您也和秦將軍并肩作戰過吧?他的身姿一定特別瀟灑!”

“哦,那家伙性情涼薄得很,可不是什么好女婿?!?

“哈,爹敢說秦將軍壞話,看我的霸王卸甲!”

……

“屋外好吵?。√稍诤嫔系哪莻€人是大哥嗎?”

“爹和叔叔們去哪兒了?娘?。?!”

“陳煢!快跑……逃的越遠越好,不要停下!”

“快跑起來!”

“娘!”

“煢兒!快逃?。。 ?

“秦止戈!我要殺了你?。。。。 ?

殺了你!殺了你!一定要殺了你!

又是這個血跡斑斑的夢,青衣女子躺在大樹下,眼眶紅潤。

她一瞥攝人眼眸,見到書生背影的輪廓,安心不少。

雖是早晨,但山頂的冷風仍不知疲倦地呼嘯著,與這蕭條景象不一致的便是那白袍書生早早就坐在懸崖邊上,愜意地瞭望遠方。

她回過神,竟已淚流滿面。

她低下頭捋了捋自己的衣裳,瞪著書生的背影,懷疑道:“在我睡覺的時候你有沒有對我做什么有傷風化的事?”

“哈?我為何要那樣做?”書生沒有轉身,手里拿著一根木棍,在峭壁上胡亂揮舞。

陳煢聽到他的聲音,心中得以慰藉,松了好大一口氣:“沒有就好!”

“你有沒有聽我說什么夢話?”

“我在你心目中竟然有那么多怪癖么?不過夢話倒是有,你一直念叨著要殺誰殺誰,聽得我毛骨悚然的。”

“哦。”陳煢淡然道。

沈慶文回過頭,面朝女子,背朝懸崖。

他嬉皮笑臉道:“我忘了一件特別特別特別重要的事。”

“什么事?”陳煢發呆道。

“我們為什么要把馬兒撂在遂寧死海附近呢?”

“這……怎么了?”

“把兩匹上好馬兒放在那種午時過后便會人滿為患的地方,而我們在山上待了足足一天一夜,若是它們還沒被牽走,是不是反而不尋常?”沈慶文眼神犀利,一臉篤定。

陳煢走到沈慶文跟前,死死揪住他的小白臉,疑惑道:“我怎么感覺馬兒被偷走,你好像還特別高興?”

“疼!咳咳,大不了我們去湖邊偷一匹別人的???”沈慶文吃疼道。

陳煢長嘆口氣,無奈道:“算了,先下山吧?!?

二人按原路下山,沈慶文一路上摸著自己紅腫的臉頰,抱怨道:“就不能好好講道理么,胡亂動手動腳的女人!”

陳煢見他如小孩子般撒氣的模樣,捂住嘴巴暗笑,沈慶文則環顧沿路山竹,從嫩綠的樹葉上拾起一只青蟲,得意問道:“你怕蟲嗎?”

“你怕死么?”

“我不怎么怕?!?

陳煢呵呵兩聲,一臉不信。

沈慶文認真道:“我確實不怎么怕?!?

“只是不想死得微不足道?!?

青衣女子盯住他,暗自喟嘆:我又何嘗不是呢?

沈慶文拍一下腦門,驚醒道:“我忘了你也是這樣?!?

陳煢嘲諷道:“你是不是剛睡醒,所以腦子不太清醒?”

書生托腮專心思考:“這個應當不會,我如此年輕,就算頭一天累了倦了,頂多飽睡一覺,第二天又是嶄新的身體。”

“不過我集中精力的底線是最多八個時辰?!?

說著說著,他打了個哈切,陳煢則懶得理會他,一個人走在前路游山玩水。

果不其然,馬兒早已不知所蹤,二人沿著遂寧死海湖畔走到人煙稠密處,沈慶文上手摸了摸排成弧狀的金象,戲說道:“不就是白象身上鍍了層金箔么?”

周圍百姓自然也知道這些,只是看破不說破罷了,講真的,官府會大大方方的把真金白銀放在這種地方?怕是沒幾天這湖邊就只剩下泥巴印了。

雖說此湖能使人漂浮在湖面上,但在場百姓也僅是圍在湖畔觀望,士子吟詩作對,豪紳坐船在湖面把酒盈樽,個個拘謹得很,誰也不愿意當先下水的出頭鳥。

沈慶文興致已盡,無趣道:“看來都只是來看個稀奇的而已。”

他轉身要走,那湖面卻躍起層層波瀾,嚇得對岸魁山云梯上燒香拜佛的香客齊齊回頭,通向山頂的云梯如一條蜿蜒長龍翻面。

陳煢在書生身后,皺眉道:“麻煩來了,你先走吧?!?

沈慶文杵在湖邊,搖頭且揮手。

一聲浩然之氣振聾發聵:“陳家余孽!還敢不知死活地回來!”

沈慶文在陳煢耳邊嘀咕一會兒,女子便回應道:“朝廷樞密使沈慶文在此,還不快下來迎接圣旨!”

書生一臉錯愕,后半句話他并未告知陳煢,女子即興發揮是舒坦了,但圣旨從何而來?

“哦?那請沈大人趕快拿出圣旨,老夫也好跪禮聽旨?!蹦抢项^子在空中趾高氣昂道,他自然聽聞過沈駙馬,也知道他如今正在南宣城守孝,出現在遂寧已然不符合規矩,圣旨又何從而來?

沈慶文自是臨危不亂,鎮定道:“奉皇上口諭,請晚輩與大師論道一場?!?

百姓們統統散開,迅速跑進青獅城門內。這熱鬧可沒得看,三者氛圍劍拔弩張的,沒準下一刻就開打了,咱還是各回各家,各早各媽咯。

光頭老人拂過濃稠胡須,和氣道:“哈哈,沈大人滿腹經綸,老夫早有耳聞,不知大人想論何道?不如與老夫去魁山寺羅漢堂高談闊論一番?”此番自然是給秦止戈的顏面,論道?他這個活了兩個甲子的老者還會敗給這黃口小兒?如今他自取其辱,到時候灰溜溜的下山,秦止戈也沒理由找魁山寺的麻煩,至于陳煢,哈,陳家余孽與秦家駙馬勾搭在一起,那個心高氣傲的皇上若是知道這件事,作何感想?那時還需要他這個老頭子動手?秦止戈再有能耐,面對百萬大軍還是只有淪落到帶著全族亡命天涯的境地!

沈慶文摸摸后腦勺,雖然看不清老者神情,但大致也猜到他在打什么算盤。

咱們能考上進士的文人,那都是大唐幾十萬士子中數一數二的才子,為何在外人眼里就跟總愛信口雌黃的書呆子差不多?我沒有底氣,我難道去尋死嗎?簡直比傻一半還過分!

白衣書生搖搖頭,看來這場辯論不需要費太多口舌,對手并非蔣公琰那般高深莫測的文人,那老頭空有一身霸道修為,卻不過是個連輕視也不懂得收斂的老頑固罷了。

沈慶文沉著道:“大師先走一步,我們隨后就到?!?

“晚輩今日要論大辯之道!”

陳煢見書生肅穆的神情,小嘴角邊微翹起。

老人踏山峭,扶搖而上,沈慶文將背上包裹卸下,取出錢囊,這是臨走前秦鳩親自塞給他的,整個包裹丟了,這布囊也不能丟!

他回過頭對陳煢講究道:咱們先去城中吃點東西,隨后駕馬上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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