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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 應識我Ⅰ
  • 李歆
  • 2968字
  • 2019-05-06 19:48:35

酒勁上頭后的陶明月反應都要慢三拍,她站在廚房門口好半天才小聲嘀咕:“我才沒瘋,我就是趕走壞人。”

她腦子里有些空,暈暈沉沉的記不起來自己要干什么,原地打個轉,握著菜刀的手指終于松了勁,刀砸在地板上發出“哐”的一聲。

空蕩蕩的客廳只有電視機發生的哄堂大笑,陶明月不知覺就被吸引了過去,盯著電視看了小半會,很是嚴肅:“不好笑。”她左搖右晃的撲到沙發上,從沙發縫里摳出了遙控器,像發現了寶藏一般的樂呵呵:“我就知道媽會藏在這里。”

這臺電視機還是她的陪嫁之一,以前是沒時間看,后來劉紅梅母女倆來了,陶明月連遙控器都見不著了。

不過現在都歸她了。

陶明月像模像樣的坐上了沙發,盯著電視半響,才想起來自己是要換臺的,可是看了半天,她也不知道現在的遙控器應該怎么摁,急起來索性一通亂按。

尬笑的綜藝節目終于不見了,畫面幾轉后,卻停在了主席的臉上,澎湃的背景音樂中,是他獨有的平淡而充滿自信和力量的聲音:“……女士們、先生們、朋友們!2000多年前,我們的先輩篳路藍縷,穿越草原沙漠,開辟出聯通亞歐非的陸上絲綢之路;我們的先輩揚帆遠航,穿越驚濤駭浪,闖蕩出連接東西方的海上絲綢之路。古絲綢之路打開了各國友好交往的新窗口,書寫了人類發展進步的新篇章。中國陜西歷史博物館珍藏的千年‘鎏金銅蠶’,在印度尼西亞發現的千年沉船‘黑石號’等,見證了這段歷史……”

電視鏡頭先是停駐在“鎏金銅蠶”上,旁白輕聲緩慢的訴說著它的歷史,緊接著鏡頭一晃,跳到了名為“黑石號”的沉船上,介紹了沉船上打撈出來的藏品,重點介紹了其中各色長沙窯瓷器。

“長沙窯?”陶明月興奮了起來:“我家、我家‘陶然居’也有長沙窯啊,嘻嘻,還有、還有我家蔣宜珣藏的!有……”她一時想不起來有什么,索性踉踉蹌蹌的沖進自己臥室里,摁了密碼從保險柜里取出一個鑰匙來,她得意洋洋的說:“我知道密碼呢。”她笑了起來,跌跌撞撞的走到衣帽間,晃著眼找了找,終于找到那扇隱蔽的門來,拿鑰匙一擰,果然打開了。

這套房子足有一百五十平,乍看瞧不出是四室的格局,因為裝修的時候蔣宜珣做了主,將其中一間大門封死,反而從主臥的衣帽間開了一扇門通過去,改裝成了恒溫控濕的收藏室,里面專門用來存放一些貴重的物品。

平時陶明月是不敢進來的,只有極少的偶爾,蔣宜珣才準她進去打掃一下衛生,她怕碰壞了東西,細看都不敢,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然而現在腦子里興奮得猶如哪吒鬧海,敢把龍王三太子剝皮抽筋的陶明月哪里還管這些,這個拿起來看看,那個拿來摸摸,自個把自個逗得咯咯直笑,最后手停在了一件土黃色的瓷器上。

就是這個了!

她雙眼一亮,掏過來就湊到眼前細細打量,嘴里咯咯直笑:“長沙窯,這是長沙銅官窯,我知道,這是執壺,唐代的嗎?……”

執壺不過水壺的形狀,經歷史沉淀,顏色更加深厚沉重,瓶身上有幾個黑色字體,陶明月輕聲念出來:“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

陶明月沉默了下來。

鼻翼間似乎聞到了清淡的桂花香,縮小版的陶明月躲在洗衣臺下,目光警惕又陌生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小男孩。

小男孩唇紅齒白,只是因為營養不良顯得格外瘦弱,他手里拿著半個饅頭,遞給她輕輕的說:“你吃。”

那是小時候的蔣宜珣,對陶明月可好可好的蔣宜珣。

什么時候開始變了呢?陶明月哈哈大笑,眼淚卻控制不住地落了下來。

——分——隔——線——

上海,華燈初上。

深水會所里,正是推杯換盞的時候,蔣宜珣坐在居中的位置,領口的扣子解開了兩扣,衣袖挽到了肘間,身體很放松的靠在椅背上,卻又微微的向著說話的人傾斜過去,嘴角輕勾,時不時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的贊同。

說話的人已經喝高了,從最初生意經漸漸談到了家長里短,嫌棄家里黃臉婆的瑣碎,又談到了自己的初戀,那個花一般美好的女人,越說越停不住嘴。

蔣宜珣臉上帶笑,其實心里已經很不耐煩了,恰好放在衣兜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他抱歉的笑笑,毫不猶豫的拿著手機出了門。

本來是為了躲會兒清閑,誰知道一接通電話,就聽見他親媽殺豬般的哭喊聲:“兒啊!你媳婦要殺了我啊——”

劉紅梅的聲音極具穿透力,隔著手機都隱隱帶了出來,惹得擦肩而過的路人投來好奇的目光,蔣宜珣面上不顯,只是加快了步伐,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再聽這些破事,可惜這時段正是會所正忙的時候,到處都是人來人往,他最后腳跟一轉,走到大門口的邊角花圃旁,才冷淡的開口:“出了什么事?”

那邊劉紅梅又哭又罵,只說陶明月不知道為了什么發瘋,在家作死的鬧騰,還拿刀將她和蔣宜玲逼出了家門,兩人慘兮兮的連晚飯都沒吃,蔣宜玲“膽子小”,正在她身邊“嚇得直哭”,讓他趕緊“趕回來教育教育自己的媳婦”。

蔣宜珣是最煩這種婆長里短的,更何況剛剛耳朵里才灌了一大堆的雜事,現在哪里耐煩聽這個,捏著鼻梁打斷劉紅梅的滔滔不絕,果斷的說:“我這邊還有事,你就外面酒店開房住一宿,剩下的事等我回家再說。”

“等什么等!再等下去家都給被那個瘋女人給拆了!”自打住進那個家開始,劉紅梅就把自個兒當成了房主,今天被屈辱的趕了出來,哪里肯善罷甘休,何況,住酒店難道不要錢嗎?讓劉紅梅掏錢等于要她的命!

然而陶明月那模樣實在讓她膽寒,就只想讓大兒子回來降服這個女人,讓她給自己磕頭認錯恭迎自己回去。

這樣面子才能找回來!

可惜蔣宜珣并不配合,幾日的奔波,他花了多大力氣才攢了今天這頓飯局,哪肯善罷甘休,敷衍兩聲就想掛電話:“行的行的,回家我讓明月給你道歉……”

正在這時,七八輛跑車飛馳而來,停在了深水會所門口,轟鳴聲幾乎炸了蔣宜荀的耳朵,他下意識的偏了偏頭,劉紅梅再說什么,就一個字也沒聽見了。

從車上陸陸續續下來十多個年輕人,有男有女,嘁嘁喳喳的說笑著進了門。江南水土養人,幾人容色都不差,尤其是打頭的男人,穿了一身暗灰色衛衣,頭上罩著衫帽,隱約露出的側顏,鼻峰挺立,棱角分明。下身穿著一條破洞牛仔褲,腿型修長,襯得整個人鶴立雞群一般,走路看似吊兒郎當,漫不經心。因為壓了其他人半個頭,戴著帽子看人的時候不免眼皮半搭,隱隱透出一股不好相處的桀驁來。

其余人嘻嘻哈哈的,倒是不敢往他身前湊,唯一不在意氣場不合,敢掛在他身上的,是天正集團的小開黃子瀛。蔣宜珣聽說過這個人,年紀輕輕不學無術,奈何家里頭不差錢,他在滬圈玩的很開,名聲爛大街,但是圈里人礙著他家人,都客客氣氣的喊他一聲黃少。

黃子瀛顯然是深水會所的常客,在這里那可是熟門熟路,哪怕喝的爛醉如泥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他們這一群人當先有人進門,店經理馬上就親自迎了出來,他跟人勾肩搭背的往里走,看到經理,很隨意的問了聲:“雅德軒騰出來沒?”也不管經理答什么了,徑自領著人大搖大擺的往里走。

蔣宜珣不是上海本地人,但是他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為了攢今天這個局,深水會所是個什么情況、什么背景,他都提前做了了解,為了自抬身價,一開始他定地方的時候定的就是“雅德軒”——這是深水最好的雅間,里面自成方圓,什么活動內容都有,就連服務生都是精挑細選,男俊女美。可惜蔣宜珣來的不是時候,前臺十分遺憾的表示“雅德軒”已經被人提前預定了。他雖有不滿,但既然這里不是他的地頭,他也不好說什么。

眼下這架勢,他自然都看明白了,這跟提前預不預定沒關系,根源只在于是自己還不夠格!

蔣宜珣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劉紅梅又打了兩三個電話過來,他看也沒看直接掛斷,心里多了層怒氣,不知道往哪里發泄。站在深水會所門口,抽了幾根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后,他深吸一口氣,整了整衣冠,轉身重回自己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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