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佛
- 一切從新少林寺開始
- 樊宗師
- 2006字
- 2019-04-26 14:03:33
隨著聲音越來越洪亮,后山的回音在夜晚空谷傳響著。
牡丹的耳朵最是靈敏,第一個就聽見了。
緊接著就是玉笑珠香,樂不思蜀地說道:“他在后山,可真是自尋死路。”
“自尋死路的是你。”
玫瑰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的好姐姐,你這又是怎么了?”
牡丹看上去真是委屈萬分,楚楚可憐,眼看就是要落下淚來。
龍行蛇舞,聲東擊西,牡丹還沒反應過來,身子上就是多了一條鞭痕。
“我不打你的臉,是因為都是女人,再多說一句,玫瑰認得你,鞭子可不認得。”
玫瑰騎著汗血寶馬,就是直接調(diào)轉(zhuǎn)馬頭,麾下的人也是此次她從宋家那里誆騙來的,只要宋寒一現(xiàn)身,這些人十有八九就會立馬調(diào)轉(zhuǎn)槍頭,對準她。
至于曹蠻,早在知道侯杰死了,沒有人會威脅他的地位之后,就是回去了,要不是之前玫瑰用侯杰妻女二人作為威脅,抱著一番利用侯杰的念頭。
他早就一槍把自己的好大哥,送去見閻王爺了。
而現(xiàn)在,殺了英國佬彼得之后,他又是多了二三十門迫擊炮,早就迫不及待地繼續(xù)攻占地盤,實現(xiàn)他的宏圖偉略去了。
玫瑰騎著汗血寶馬,馬蹄聲亂響,很快就是離開了少林寺周圍。
牡丹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見勢不對,也是先走一步。
唯有阿二一人,不走也不留。
反而是進了少林寺,坐在佛祖面前的蒲團上。
他一問佛祖:“我已無家,該何去何從?”
佛祖慈眉善目,金身法相,不答一言。
他二問佛祖:“為我之人,我傷其心;我為之人,其傷我心。奈何?”
佛祖穩(wěn)坐高臺,不哭不笑,不應一語。
他三問佛祖:“小人愿從今日起,皈依自性三寶。可否贖罪?”
一聲炮響,是英國佬的副官下令的。
炮彈打了過來,拋物線般地落到了佛像的后面,砰然炸裂。
廟宇也是一片狼藉。
佛像倒塌,佛祖雙手挽手成蓮,下方阿二虔誠如圣。
“阿彌陀佛。”
方丈道了一聲禪語,“佛者覺也,法者正也,僧者靜也。”
“師傅,我們?yōu)槭裁床蝗ゾ热四兀俊?
凈覺迷惑不解地問道。
方丈頭上三千煩惱絲盡去,此刻心中卻是煩惱萬千,“你能救得了嗎?我不愿少林寺再添一條性命。”
“可救不了,難道就不救了嗎?”
凈覺有些激動,他覺得,這和師傅平日里教他的東西不同,佛家,不就是應該普度眾生,先人后己嗎?
“是啊,師傅。難道救不了就不救了嗎?”
凈空和其他的和尚,此時也是聞聲過來了。
方丈看著面前的徒弟們,知道自己也該教他們最后一課了,就像自己的師傅當初那樣。
“凈空,凈覺,你們過來,其他的人就先都散了吧!”
“是,方丈。”其他的人哪怕心里再不愿,此刻也不敢當面違背方丈的命令。
“凈空,凈覺,好好聽,今天為師就給你們講講佛法的最后一課,小乘佛法。”
方丈盤膝坐地,就如平日里早課那般。
“師傅,小乘佛法,寺里面不是不允許傳授的嗎?”凈空為人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說什么。
凈覺卻是多想了一層,“不要插話,等師傅講完再說。”
漫漫長夜,夜色撩人,撩的就是這漫山遍野的人。
宋寒一回來,沒有去找任何人,聰明人早跑了,雖然也跑不掉,可都抱著僥幸心理,總覺得自己有希望。
他一出現(xiàn),就看到了方丈,方丈也看到了他。
“凈空,你覺得什么是佛?”
方丈問道。
“我覺得,佛心慈悲,應光照萬物。”凈空哈哈大笑,像個孩子,雙手伸出,似是在擁抱著整片天空。
“你呢,凈覺。”方丈沒有說話,把問題拋給了自己的另一個徒弟。
凈覺沉吟二樓一會兒,才說道:“佛,應是眾人的庇護,蕓蕓眾生皆有因果,而佛便是因果,同時也護佑著因果。”
方正仍舊不說話,“你呢,施主。”
宋寒一步踏出,伴隨的就是他的答案。
“佛,無欲無求,我不信;佛曰,眾生平等,我更不信。”
“好人一生行善,晚年不保,一輩子都是壞人;壞人作惡一生,隨手善事,無心之舉,卻被人歌頌贊德。這不公平。”
“既然放下屠刀,便能立地成佛,唐玄奘為何還要九九八十一難,一難苦一難,簡直笑話。”
宋寒的話,充滿了挑釁。
他來到方丈身邊,同樣盤膝坐地,輕聲說道:“方丈,可否能為我解惑?”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夠被拯救的,佛,也只是凡人。”
方丈開頭第一句就是石破天驚,驚起通天海浪,大大有違佛家禪語。
“佛并非無欲無求,所以佛家中才有入世修行一說。”
“施主,你看低過悟道嗎?”方丈問了一句。
不等宋寒回答,他自問自答,“你沒有。所以佛才說眾生平等。”
“唐玄奘九九八十一難,世人都說為普度眾生,取得西經(jīng),可子非魚,焉知魚之樂,魚之所想?”
“何嘗又不是唐玄奘為取得西經(jīng),才普度眾生?”
“至于好人壞人......”
方丈說到這里,卻是長嘆一口氣,“貧僧在少林寺呆了三十年,在俗世間也呆了三十年,若少林寺也算俗世,那貧僧在俗世間就呆了六十年。”
“人心太過復雜,三十年能明悟得了佛心,六十年卻也明悟不了人心。”
“阿彌陀佛。”
宋寒走了,方丈走了,凈空和凈覺最后也走了。
他們都沒有說話。
什么是佛?
關于這一點,也許連佛自己都不知道吧。
曹蠻有個娘,一直住在鄉(xiāng)下。
曹家祠堂里,一位老婦人拿著抹布,將屋子里的每一個角落都擦得干干凈凈。
“老祖宗保佑,我兒曹蠻能夠在外面有飯吃,有水喝,有房子住,至于別的,曹氏也不敢奢求太多。”
“保佑,保佑。”
“保佑我兒曹蠻能夠在外面有飯吃,有水喝,有房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