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飛機上，韓清洛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外面的每一片云彩，好像都在盯著自己看，他把這一切歸因于這兩天四處奔波太累了，卻又抑制不住地去想跟林霏羽的一夜荒唐，好像已經能看到程藝顏噙著淚水望向他的樣子。

絕對不能讓她知道，就當作什么都沒發生，Everything is fine，always。

飛機降落后，韓清洛立刻定了上次帶程藝顏去過的那家餐廳，她最喜歡海邊的風了，然后迅速去超市買了一購物車的寵物用品寄到她家，填完快遞單子，又轉身回超市買了臺打印機，韓清洛還記得程藝顏說到他家為了打印機，直接送臺打印機應該會更感動吧。

忙完這一切已經下午四點了，開車到程藝顏的輔導班，正好接她下班去吃飯。雖然就隔了一天，韓清洛的心情卻好像去打第三次世界大戰一樣心驚膽戰，車剛開出小區門，韓清洛又拐回去到家里快速沖了早換一身衣服，現在應該萬無一失了。

韓清洛在門口等了又等，早就過了五點了，只有學生進去沒有學生出來，他忍不住進去問，原來學生開學了，老師們的上班時間改了，程藝顏六點之后才會到。只起到了明確的時間點，韓清洛卻更著急了，變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些什么。

手機突然響起來，是程藝顏。

“呃……喂？”

“你在輔導班門口？”

“對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同事跟我說的，說在門口看到你了，你到了怎么不給我打電話啊，我收拾一下很快就過去哦！”程藝顏匆匆掛了電話，穿好外套就往輔導班跑。

氣喘吁吁停下腳步，看到拎著鴨脖靠在車上的韓清洛，今天他沒穿西裝，衛衣加大衣的少年感，像是初出茅廬的大學生。

“跑過來多累啊，走過來就行。”韓清洛拘謹。

“我怕你等太久，最近也沒怎么運動，正好可以鍛煉一下。”程藝顏叉著腰喘氣。

“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我以為你會在上海待好久。”

“事情解決了，就回來了，而且項目那邊還沒跟進完，下個月要實地勘察。”

“誒，脖子……”程藝顏直起身子走進了一步，韓清洛下意識退后。

“啊，給你買的鴨脖，之前我拔智齒的時候看你挺喜歡吃的，晚上你什么時候下班，我定了上次那家餐廳……”韓清洛越說，程藝顏卻皺起了眉頭。

“你別動。”

“干什么？”韓清洛又悄悄退了一點。

“我讓你別動！”程藝顏前期腳尖摁住韓清洛的肩膀，偏頭盯著他的脖子。

“怎么了？”

“你脖子紅了。”

“有嗎，可能是蚊子咬得……”韓清洛下意識帶上衛衣帽子。

程藝顏沉默地站在原地盯著他看。

“這個快點吃吧，等會兒就涼了。”韓清洛把鴨脖遞給她。

“你去解決什么問題了？情債？”

“不是，是我家里的事。”韓清洛低著頭。

“可是你脖子上有吻痕。”程藝顏一針見血，毫不留情面。

“對不起。”韓清洛不想騙她，也沒什么好爭辯的，除了道歉，不知道該說什么。

程藝顏也不多說話，轉身直接進了輔導班，韓清洛追上去，卻被她的同事攔下。

“程老師剛才說，不讓你進去。”

韓清洛在外面等了三個小時，看著家長一個一個把孩子接走，老師們也結伴出來，二樓始終亮著一盞燈。他靠在車上抬頭望著那盞燈，不敢車里，害怕坐在車里一個不注意程藝顏就溜了。

程藝顏沒他想得那么小肚雞腸，她大大方方地關上燈，拉下卷簾門。韓清洛趕緊站到程藝顏后面，她不開口說話，他也不知道能說些什么。程藝顏沒理他，關了門轉身就走，好像看不到他。

“這么急著走嗎……我還在這兒。”韓清洛抓住她的胳膊。

“之前你說要追我，現在我告訴你，不用追了，我不喜歡你這樣的。”

“我哪樣的？”

“一天看不到就跟異性滾床單這樣的。”程藝顏甩開他的手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