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宿舍拿行李，你們先在門口等一下吧，很快就回來。”楊涵在食堂門口叮囑兩人。

“不行，顏顏跟我一起去。”趙然不想讓兩人單獨呆著。

“太熱了，我不去，有楊涵就行了。”程藝顏還是留了下來。

韓清洛點頭，電話也通了。

“現在派輛車接一下我們，讓酒店準備好他們的房間，開一個包間準備午餐，費用記在我賬上，嗯。”韓清洛掛斷了電話，程藝顏卻覺得他屏蔽了全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站在一起。

“總經理吃飯也要花錢嗎？”她決定還是說幾句話緩和氣氛。

“肯跟我說話了？”

程藝顏突然覺得韓清洛其實是個白癡，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聊聊天，他幾個字九八自己打回了尷尬的境地，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在他面前裸奔一樣。

“你聽不出來我不想提以前的事嗎？”程藝顏咬牙切齒地坦白。

“哈哈。”韓清洛輕輕笑了，以前熟悉的少年又回來了。

“不是不跟你說話，是……沒什么好說的……”程藝顏又拿出一張衛生紙給自己擦汗。

“別擦了，妝都花了。”韓清洛俯視她衛生紙上粉底液的顏色，看著她窘迫的臉色，越笑越開心。

食堂門口，一身正裝的韓清洛挺拔帥氣年輕有為，他身側紅色裙子的少女鮮明可愛，兩人對視一個笑得猖狂一個怒氣嬌嗔，來往人群都是一副羨慕的神色。

“你怎么越來越賤了！”程藝顏手里的衛生紙越揉越亂。

“因為……自己的生活越來越無聊了。”韓清洛歪了歪頭回答。

“活該！”

“哇，女人真是狠心啊……”他語氣里帶著委屈。

“哼！”程藝顏偏過頭去偷偷笑，好像一切都沒變，又好像一切都變了。

四個人到了酒店房間，楊涵和趙然放東西，韓清洛和程藝顏一人靠著一邊的門框，目光相碰都是一笑。

“你今晚回青島嗎？”韓清洛交叉雙臂笑著問她。

“嗯。”程藝顏微微點頭。

“不住一晚？當一下試睡師？”

“試睡師的話……酒店得給我錢吧？”程藝顏腦子轉得相當快。

“也是，那算了，我還是送你去車站吧，幾點的車？”

“五點半的高鐵。”

“好了！我們去吃飯吧！”趙然蹦出來拉著程藝顏往外走，楊涵和韓清洛在后面說說笑笑。

午餐很是豪華，程藝顏和趙然一直都沒記住菜的名字。

“我想吃那個魚。”趙然咬著筷子盯著魚，旁邊楊涵給她夾了雪白的魚肉。

“好吃好吃！”

程藝顏也咬著筷子，十幾道菜在她面前轉來轉去，手上遲疑不定。韓清洛坐在她右邊，偶爾捏著筷子伸手，吃得也不多。

“你怎么不吃啊？”韓清洛喝著水問程藝顏。

“我……我不餓……”跟楊涵和趙然那邊火熱的氛圍不一樣，兩人這邊的氣氛很是安靜。

“你怎么不吃啊？”

“我都吃膩了。”韓清洛放下水杯，看著桌上精致的菜品面無表情。

“其實我不吃是因為……太遠了……夠不到……”程藝顏在他這邊歪了一下頭悄悄說，桌子上的菜離她太遠了，她一開始嘗試了好幾次都失敗了。

“你是不是天生有缺陷胳膊短啊？”韓清洛彎腰湊在她耳邊說。

“你才有缺陷！”程藝顏氣得想拿筷子叉他臉上，為了證明自己沒有缺陷，她稍稍站起來終于夾到了一塊排骨。

她驕傲地瞪了韓清洛一眼，把排骨放在自己的盤子里端詳了片刻，又鎖住了眉頭，這塊排骨真是完美地避開了自己的喜好——一塊滿綴著肥肉的排骨，程藝顏看著都想吐。

“吃啊。”韓清洛徹底放棄了所有的餐具，右手托腮專注看她。

“算了，我還是餓著吧。”程藝顏也放棄了所有餐具。

“顏顏，你那塊是肥肉。”趙然看到了提醒她。

“嗯……”

“你要吃瘦肉嗎我給你夾。”

“算了……”

韓清洛在旁邊勾著嘴唇笑，叫來服務員上了十幾個小碟子，都是桌上的菜，只是分量少了造型也沒那么精致，擺在程藝顏手邊圍了一圈。

“關愛殘障兒童，人人有責。”韓清洛同情地看著她。

程藝顏快要餓死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一會兒就多出來幾個空碟子，最后打著飽嗝喝完了蓮子羹。

吃完飯已經兩點了，趙然打著哈欠說困了，程藝顏被她傳染也濕潤了眼眶，原訂的濟南旅游變成了美少女的午睡，剩下楊涵跟著韓清洛去了辦公室。

“趙然畢業了，你離結婚不遠了吧？”韓清洛脫下西服外套松了松領帶。

“一兩年吧，現在趙然工作還沒找好，不急。”楊涵結果助理送來的茶水道了謝。

“她還沒找到工作？考研家里蹲嗎？”

“心思不定，之前好幾個公司都說好了又突然不去了，可能有點害怕。”

“那你就養著她？”

“她也不愿意呆在家里，我想著要不就先去我那邊當個助理，在我身邊還能照顧她。”

“不行啊楊涵，你這樣她永遠也長不大的。”韓清洛在沙發上攤開手腳躺著。

“長不大也好啊，多開心。”

“你真是……中毒了吧……”韓清洛翻了個白眼。

“這是愛情，你不懂。”

“是是是，我不懂，我估計我以后也不會懂了，唉……”

“工作這一年沒找女朋友嗎？”

“女的倒不少，連個能當朋友的都沒有，更別提女朋友了。”

“也是，韓副總的生活肯定是花天酒地夜夜笙歌啊。”

“如果你覺得跟一群老頭子坐在一起開會是花天酒地的話，盡管羨慕我吧。”韓清洛閉目養神。

“這一年咱倆真是……不是你忙就是我忙，好久沒像這樣坐著好好聊天了。”

“晚上喝酒嗎？”

“你行嗎？”

“不行也得行啊，我送完程藝顏去高鐵站就回來找你喝酒，先說好啊，不許帶你女朋友。”

“她自己一個人不行。”

“怎么不行！我說行就行！”

“不然讓程藝顏留下吧，陪著趙然逛街，我們去喝酒。”

“她不愿意，吃飯前我問她了，她下午五點半的高鐵回去。”韓清洛睜眼。

“那我們以后再約吧。”楊涵干脆地決定。

“服了你了！我去求程藝顏留下行了吧！”韓清洛從沙發上竄起來，出去靠在趙然房間外面給程藝顏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