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變思躍出洞口，公孫止還在丹房，他左右踱步，在想要不要下去援救變思。

‘難道是我馬屁拍到馬腿上？秦公子并不希望姓楊的小子死？’公孫止發愁呢，一晃神，變思跳了上來。

“秦公子，你怎么上來了？”公孫止慶幸道。

“自然是走上來。”

公孫止松了口氣，看變思表情，楊過應該也還活著，正要安排人下去救援。

變思突然一句話，嚇得公孫止寒毛聳立。“找到你老婆了。”

“她沒死！”公孫止慌亂一瞬，偷望變思臉色。

“閑話少說，去找繩子，把人帶上來。”

公孫止面色鐵青，去讓下人找來繩索，變思一看長度差不多。“來，跟我下去，你們夫妻兩多年沒見，下來交流交流感情。”

公孫止一個激靈，變思現在既然已經知道，那綠萼應該也認了親娘，那惡女人必然說了他十余年前的作為。

現在關鍵的問題是，變思站在誰那一邊？

“秦公子，你聽我說，當年那惡女人……”

“我是來聽你訴苦的嗎？”

“不是。”

“很好，一，抓住繩子，二，我送你一腳。”

公孫止抓著繩索，無奈滑向洞底，不久，洞底三人已見公孫止，裘千尺眼光一下就亮了，兩只瞇瞇眼，愣是睜成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狗賊，納命來！”

又是一道不明物體直射，問題是棗核已經沒貨，她吐的什么？

從她嘴角牙縫流出的鮮血來看，這老婦女竟是磕斷牙齒，必殺公孫止。

牙齒還沒到，迎面刮來一陣腐臭氣息，熏得公孫止直往地上栽。

原來，這殺招不在于牙齒硬過棗核帶來的威力提升，而是讓人防不勝防的化學攻擊。

裘千尺也是第一次用殺招，沒有預料到效果如此拔群，牙齒打空，公孫止一個倒栽蔥插在地上。

幸好他有點微末內力護體，好歹沒摔死，頭破血流免不了，察覺身后勁風襲來，第二顆牙齒來襲。

公孫止兩手一拍，往旁邊翻滾，然裘千尺暗器功夫豈是泛泛？

十余年苦練，縱然沒有擊中公孫止要害，卻打中他左半屁股，一顆門牙實打實的扎了進去。

公孫止慘叫出聲。“惡婦！”裘千尺暢快莫名。“狗賊！”

公孫止捂著屁股，發覺只是皮外傷，暗松口氣，他是不知道這牙齒若不盡快拔出，他屁股會變得挺翹豐滿。

“你們不要打了。”其實最為難的還是綠萼，一個是養育自己長大的父親，一個是被父親害苦的母親。

綠萼擋在兩人中間，攔住氣勢洶洶的公孫止，也攔住滿口鮮血還要崩牙的裘千尺。

變思施施然落地，“喲，見面都挺熱情。”

綠萼看到他，仿佛看到救星。“你快勸勸他們。”也只有變思，才有這個資格勸解。

公孫止正想趁裘千尺無力，殺了以絕后患，變思到場，再觀察女兒神色，眼珠一轉。

“秦公子，你來給我評評理，當初這惡婦離家出走，來到我絕情谷，我好心收留，她也表現的知書達理，像個大家閨秀，可嘆我公孫止瞎了眼，娶了這惡婦……”

“你還記得當年的事，狗賊，我給你絕情谷做了多少事？你谷中武功，不過中流，多少日夜，補全其中漏洞，你卻忘恩負義，在我懷綠萼之時，和一個婢女奸媾。”

“惡婦，我開始受你蒙騙，成親之后，谷中大小事，俱要插上一手，究竟誰才是絕情谷主？至于柔兒，柔兒溫柔之處，勝你千倍萬倍，你便起了妒心，要殘害柔兒。”

公孫止一時占據上風，大聲問道。“我公孫止娶她兩年，只在她懷孕期間，找了柔兒罷了，敢問秦公子，男人三妻四妾有什么錯？”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變思身上，綠萼也有些期待他的答案。

裘千尺冷笑不已。“好一個公孫止，新婚之時，你還記得自己的誓言嗎？”

“此一時，彼一時，男子漢大丈夫，豈會被區區誓言束縛，況且柔兒溫柔體貼，無意夫人之位，我納她為妾，又能如何？”

“呵呵，那女人，是你親手殺的。”

“是你逼我殺的，惡婦，我公孫止若不除你，天理不容。”

“好好好，我若不將你碎尸萬段，難泄心頭之恨！”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看上去就要開干的樣子，但誰都沒有動手，在等待變思說話。

變思輕晃面色蒼白的綠萼肩膀。“聽見了，你爹要殺你媽，你媽要殺你爹，你幫誰？我幫誰。”

公孫止大吼道：“綠萼，不要忘了十七年養育之恩。”

裘千尺尖利道：“你看你娘現在什么樣子，他不是你爹，是禽獸！”

綠萼勉強一笑。“先上去吧。”

“你背你老婆上來。”

公孫止就像吃了蒼蠅，險些暴走，但變思淡淡一望，頓覺手腳失去力氣，這并非某種幻覺，而是因為變思內力離體，控制了公孫止的手足。

公孫止苦澀道：“是。”

不一時，變思抱著綠萼回到煉丹房，楊過離去找尹志平，共同發揚無根大道。

往下一看，公孫止背著裘千尺，在繩子上磨磨蹭蹭，好半晌才爬了一半距離。

“狗賊，看我不生撕你幾口肉泄憤。”裘千尺陰笑出聲。

公孫止身子一顫，險些握不住繩索，但覺腦后惡風撲來，目標正是他顫抖的左耳。

裘千尺一口含住，想象中的劇痛沒有傳來，原是裘千尺沒了門牙，使不上力。

已經枯萎但仍有幾分柔軟的牙齦，大力擠壓公孫止的耳根，這歹毒的婦人，竟然要齊根咬下。

然而無用，有溫潤的液體順著耳根劃下，那是崩斷牙齒流出的鮮血，又濕又黏，讓公孫止好不自在。

“一條沒了牙的母狗，真是可憐。”公孫止大肆嘲笑。

裘千尺氣急敗壞。牙齦扣住耳根，猛的往后一扯，公孫止倒抽一口涼氣。“你盡管咬，什么時候我手一松。”

“不親眼看到你化成灰，我不會死！”

“跟你這條又臭又丑的母狗死在一起，我也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