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要偷倉庫里邊的好茶?”這才是李墨白最想知道的事情。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雖然我盡力控制了,但是我睡著了還是會被動的吸收外物的靈氣,那些名茶就是被我吸收掉了。”小不點茶人嗚嗚抽泣起來。
聽他這么一說,李墨白立刻警覺了起來:“你被動吸收的范圍有多遠?”
“我也不知道啊,大概……大概方圓百米吧。”
這距離,自己店鋪里的那點名茶豈不是要被對方吸收完了?
李墨白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柳叔叔能虧得起一兩萬,自己可不行。別說一兩萬,一兩千都不行。
他問道:“有沒有辦法解決?”
夭夭立刻回答:“有兩個辦法,要么解決它,要么我們不賣茶。”
李墨白搖搖頭:“第一個方法對它來說太殘忍,第二個方法對我們來說太殘忍,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那我就想不出來了。”
“發(fā)揮一下你的聰明才智,好歹也是在老妖婆身邊混跡多年的人,在這方面肯定比我見多識廣。”
“除非,你能找到一個與外面隔絕的小天地給它暫住。”
聽完夭夭的話,李墨白頓時就想到了自己的那個葫蘆。葫蘆能裝那么多水,里邊肯定另有乾坤,也許能給這個茶妖精一個棲身之所。
夭夭忽然扯了扯李墨白的衣角,示意他到一旁說話。
臨走前她警告了一句小不點茶人:“別亂跑,不然沒人救得了你!”
小不點茶人趕緊點頭。
“有什么話要悄悄說?”李墨白疑惑地看著她。
夭夭說道:“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我聞到了妖靈的氣息嗎?”
“記得,有什么問題嗎?”
“之前我跟你說世間妖精都是飛禽走獸、花草石木自然生靈而成,又因修行不同分成兩種,修血煞之道殘害生靈者為妖魔,修清心之道恪守上善者為妖仙。”夭夭的話語一頓,瞥了一眼安安靜靜待在原地的小不點茶人,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除開這兩者外,還有一類妖物被成為妖靈,這些妖靈的成因千奇百怪,各有機緣,無論何種妖靈,都是世間十分珍貴的寶物和補品。如同這個茶靈,喝了用它泡的茶,凡人延年益壽,修行之人增強法力。”
“這話好耳熟啊,我怎么覺得你像是在說長生肉?”
“功效類似,都是十分難得的寶貝,你可別讓它溜走了!你不是想找到修行之法嗎,雖然我不知道,但只要喝了茶靈沖泡的茶水,就算沒有修煉之法也能讓你體內(nèi)生出法力!”
李墨白看了看夭夭,又看了看小不點茶人,毫不遲疑地說道:“我不會這么做的。”
“為什么?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機緣!”
李墨白說道:“既然它成了妖靈,那就不該以普通凡物的眼光看待。它沒有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沒有權(quán)利去決定它的生死去留。
至于它害柳叔叔損失的金錢,以后我會讓它以另外一種方式補償?shù)摹!?
夭夭勸說道:“你不好好考慮一下嗎?這個世界現(xiàn)在還沒有神明,不承因果,現(xiàn)在不動手,越往后就越難。”
李墨白看著她,神情認真:“當(dāng)一個人見到一樣新事物的時候,只會在想著對方能不能為己所用,而不是考慮對方的想法,這樣的人很危險。”
夭夭也迎向他的目光:“人不都是這樣嗎!”
沉默了一會兒。
“但我們不應(yīng)該這樣做。”
李墨白說完,轉(zhuǎn)身就朝茶靈走去。
夭夭看著他的背影,然后偏過頭去,目光也不知落在了哪里。
“這等天財?shù)貙氄l都想要,你放它離開,就憑它目前的本事,在外邊只怕活不了多久。”
李墨白走到桌子前,對忐忑不安的小不點茶靈說道:“你想走或者想留下來都可以,我不會干涉你的決定,但是有一點,你必須為你損害了柳叔叔的利益作出補償,明白嗎?”
小不點茶靈拼命點頭,沒有五指的小圓手攀住箱壁,踩著茶葉堆吃力地翻過去,噗的一下落在了桌子上。然后它起身不停的抖動身體,不斷有碎茶葉掉落,過了好一會兒才停止。
小不點茶靈站到旁邊,用手臂將那些掉落的碎茶葉合攏在一起,然后抬頭看向李墨白。
“這是什么意思?”李墨白疑惑不解地看著拇指大小的碎茶堆。
“我沒有別的東西,只能用這個來補償。”小不點茶靈怯怯地說道。
夭夭走過來,看了一眼桌上的碎茶葉,有些不確定地說道:“莫非這就是傳聞中的靈蛻?”
不用李墨白詢問,她就解釋道,“我曾聽聞妖靈每到一個階段,就會進行一次靈氣蛻變,靈蛻下來的物品都有妖靈本身三成的功效能力,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就像這茶靈靈蛻下來的茶葉,別看是茶葉的模樣,實際上是由靈氣所化,這點靈蛻茶葉泡出的茶水也有著不一般的功效。
我們要不要現(xiàn)在就嘗嘗?”
說到最后,夭夭一臉迫不及待地表情看向李墨白。
李墨白卻打破了她的幻想:“不行,這是它給柳叔叔的補償。”
“他一介凡人,根本用不上,不如我們……”
李墨白抬手打斷她的話,不容置疑地說道:“不用再說了,這件事就這么決定,我明天就去找柳叔叔。別人用不上的東西不代表你可以在不征求同意的情況下就擅自使用,這和盜竊沒什么區(qū)別。”
“迂腐。”夭夭一臉無奈,撇嘴道。
“你知道為什么我爸媽要去瓊州定居嗎?”李墨白從柜臺拿了一個裝茶也的小紙袋。
“我連你父母都沒見過。”
“因為他們沒辦法面對這座城市和熟人。”李墨白走到桌子前,小心翼翼地將靈蛻茶葉裝進小紙袋,“五年前,我大學(xué)畢業(yè)的時候,他們做了一件錯事。為了推進項目,他們挪用了原本作為股東分紅的資金,后來項目成功了,公司業(yè)績得到跨越式的增長,對于他們這樣的小公司來說應(yīng)該是極為振奮人心的一件事情。”
“應(yīng)該?”
“是的,如果沒有發(fā)生那件事的話。”
“哪件事?”
“公司的兩個合伙人,我父親的好友,因為沒拿到分紅,一個被催債的高利貸逼得因為壓力過大精神恍惚,在上班路上發(fā)生車禍去世,遺留下孤兒寡母。另一個因為湊錢推遲了妻子的手術(shù),結(jié)果手術(shù)失敗,痛失所愛。
本來按期能拿到分紅,他們就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可是我父親在沒有征得對方同意的情況下,強行挪用了分紅資金,才出現(xiàn)了這種情況。”
“這也不能全都怪你父親,誰也不會想到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
“沒錯,法律上來講,確實和我父親沒有半點關(guān)系。可是后來他還是將公司賣了,絕大部分錢都給了兩個好友合伙人。那時候我覺得他很傻,因為這點莫名其妙的意外,而一廂情愿的責(zé)備自己。”李墨白笑了笑,帶著幾分自嘲。
“后來我工作了,遇到了一些人一些事之后,才明白當(dāng)初父親的做法和想法。
人們心中還有著比法律更高的底線,那就是崇高的道德標(biāo)準(zhǔn)。法律能警告我們什么是錯,而道德能告訴我們什么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