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

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我就知道，報應來了。

為了盡可能不讓人知道，他在老師的介紹下去了老師朋友的醫院做全面檢查。

這天是他取報告的日子。

角樓里安靜地只有蟬鳴，桌子對面的老師嘴巴一張一合，他不由看向窗外隨風搖曳的樹，羨慕它的自由。

“清乾，清乾？”

他回過神，抱歉：“我在聽，老師。”

言盡于此，老師雙手交叉，深吸長嘆，“你還這么年輕，別急著害怕，老師一定會盡力幫你的。”

他淡笑：“老師，您別忘了，我也是個醫生。”

老師無奈地合上他的檢查報告，蓋住那刺眼的幾個字。

確診：胰腺癌。

告別老師，走出樓道，他抬頭看天。

烈日炫目，他在暈眩中瞇起眼，腹中打著遺囑的草稿。

走了一段，他才發現自己走反了，停車場不在這邊。

真是昏了頭了。

好在繞一圈一樣能到停車場，只是需要多走一段路。經過熱鬧的籃球場，他不由放慢腳步，這才想起今天是新生的注冊日。

交學費的，和親人道別的，購買寢具的，各種攤位擺滿整座球場。

這番人間熱鬧，很讓人留戀。

突然，手機辦卡區爆發出一陣掌聲，緊接著有個女生撥開人群，朝一個正在車邊打電話的中年男子揮揮手：“爸爸，爸爸我中獎了誒，頭獎哦！”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繼而掛斷電話，走到女兒身邊，慈愛地替她整理額前亂掉的碎發，低頭對女兒說著什么。

他聽不見這對父女說了什么，他只知道那個女生笑起來可真好看。

有些失真的那種好看。

一向坐不住的衛揚轉了一圈終于找到他，急急將車停在他跟前，落下車窗問：“怎么樣，你老師怎么說？”

他勾起嘴角，最后看了一眼那女生，打開車門上了車，語氣淡淡的：“一時半會死不了。”

——全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