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昊選的網球場很個性，是在銀座百貨的頂層。
四周是半圓形的鋼化玻璃壁，用來遮擋紫外線。并且，設計者還巧妙的計算了太陽高度角，特殊的鏤空屋頂既沒有直射陽光也不會讓室內太悶，可見花了不少心思。
司炎也是有些意外的，沒想到張昊找了這么一個地方，不過他好像不太會打網球……
這里場地是被隔離開的，畢竟消費奢侈，能來這兒的客戶大部分主要不是為了打網球，而是談生意。
張昊提前預訂好了場地，于是司炎跟著網球場的招待人員，領了設備后到等候區等著。
他舒服的陷在沙發里，兩手自然的垂在腿上，前面的圓桌上放著冒著熱氣的碧螺春。
不一會張昊就來了，他不好意思的摸摸頭，掏出一根棒棒糖遞給司炎。
司炎扯了扯嘴角，接過糖果揣到兜里：“多大了，還吃棒棒糖。”
“你還說我?高考前不知道是誰抱著小洋人酸奶喝個沒完的，撿垃圾的大娘天天在窗外像狼一樣盯著我們那個方向看，我都沒臉抬頭了!”
司炎:……
見人吃蔫，張昊笑嘻嘻的拍了拍司炎的肩膀：“都一樣!都一樣!走，打球去!”
司炎:……誰給你一樣了。
兩人并肩提了網球拍，張昊將綠色的小球向上拋又伸出手接住。
“去那邊啊!”
“嗯?”
“不是，咱倆都站一邊怎么打?”
張昊狐疑的看了眼一臉懵懵的司炎，忽然反應過來，這小子不會打網球!
“哈哈哈哈，還有司大少爺不會的東西啊!”
司炎懶得看張昊，將綠色的小球搶到手里，拿著網球拍指了指對面。
“誰說我不會?你過去。”
張昊捂著嘴，心里在仰天長嚎，哈哈，就會死鴨子嘴硬，等會看你怎么收場!
司炎的確是不會打的，他有些費勁的調整著拿拍子的手勢，然后讓莫莫調出打網球的視頻，企圖惡補。
可惜這種速成視頻都是騙人的，司炎歪歪扭扭的發出去一球后，張昊捂著肚子笑彎了腰。
司炎俊臉一黑，從球網附近拾起沒發出去的球，重新回到發球線。
事實證明，勤能補拙，司炎這樣的菜鳥也在練了幾個回合之后悟通了技巧，打的熟練多了。
汗珠從面頰上流下來，司炎用護腕擦了擦額頭，眼睛里閃爍著許久沒有過的光。
酣暢淋漓的運動帶來特殊的快感，兩人打的火熱逐漸不分上下。
張昊在對面默默的給司炎比了一個大拇指，然后感嘆老天真是不公平，說好每人一個大腦的，特么是不是給錯了，這廝明明有十個大腦!
中場休息時兩人換了身衣服，由于司炎沒這個準備，他穿的是張昊的衣服，兩人身高相差無幾，司炎也不是深度潔癖患者，所以沒什么意見，畢竟身上的濕衣服糊的很不好受。
“這個地方好吧!”
張昊伸手摸了摸鋼化玻璃，一臉的得意洋洋
“你不知道有多難訂，我提前了一個星期才訂上的。”
“嗯，挺好的。”
司炎微微一笑，眼角帶著點小小的褶皺。
“這就對了嘛!你就該這么笑笑，我記得原來你不是這樣的，從來都是笑的欠揍沒心沒肺，這段時間要不是一起上學，我還以為你出什么事兒了呢!”
司炎頓了一下，移開了張昊的視線，他漫不經心的看向窗外，
“可能是高考壓力吧……”
“噗，誰信你有壓力?”
張昊撕開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有模有樣的拍了拍司炎的背，深沉道：“小小年紀別整天憂國憂民的，多跟哥學學，哥帶你飛。”
司炎扯開張昊的爪子，像躲瘟疫一樣后退了一步，一臉的嫌棄：“跟你學，不得上溝里去。”
“話怎么能這樣說呢!你哥哥我要模樣有模樣，要才華有才華，身材輕盈乘著風這么……哎?!那是什么?”
張昊指了指對面的樓頂，司炎順著方向看過去，看到了一個白影。
“那……是人?!”
張昊臉色一變。
“看樣子是。”
司炎挑了挑眉毛，微微低頭看了眼下面黑壓壓一片的人頭。
“看來還真有人想法和你一樣，以為自己乘著風能飛起來。”
“別鬧!”
張昊錘了一下司炎轉身想走，但是卻被司炎拉住了。
“干嘛去?”
“我下去看看。”
“多管閑事!”
司炎使了點力氣將一只腳邁出去的張昊重新拽回來。
“亂趟什么渾水。”
張昊有些生氣的甩掉了司炎的胳膊：“什么叫渾水?這是一條人命啊!”
司炎冷冷的看了一眼張昊：“人命又如何，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怎么沒有關系?!”
張昊有些急了，他忽然覺得司炎很陌生，他記得司炎原來沒有那么冷漠的。
“就算有關系，你能幫她什么?”
“我……我去看看，能幫什么算什么!”
沒再管司炎那個家伙，張昊丟下網球拍，匆忙的跑了出去，路上險些撞上門。
“你……”
看著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張昊，司炎攤手，略微有些暴躁的翹著二郎腿坐在單人沙發上，圓桌上的碧螺春已經涼了，偌大的網球場內空無一人。
“老大，張昊好像跑向樓頂了。”莫莫小聲的匯報著。
“真是麻煩!”
司炎抓了抓頭發，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他邊拽衣領邊向外走出去。
“老大……”
“閉嘴。”
司炎現在一句廢話都不想說，心理莫名的憋著一口氣，這些天的相處，他是把張昊當朋友來看的，對這段友情既忌憚又向往。
他能怎么辦，這種矛盾的心快把他逼瘋了。
像司炎這種人，從來都沒有過朋友，但一旦有人入了他的眼，便是護著，護著，再護著。
事兒真多!
司炎邊嫌棄著邊匆匆拐到對面的樓下，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樓梯口。
“莫莫，他爬的樓梯?”
“是，老大!”
司炎轉身走到了電梯間，摁開了電梯按鈕……
電梯內，司炎閉上眼睛：“莫莫，讓我看看那個人什么情況。”
莫莫切換了虹膜屏幕，司炎借著樓梯內的監控，看到一位穿著白色裙子，年齡在二十歲左右的女孩站在窗戶外面的臺子上。
樓頂上的風很大，灌滿了她的衣裙，飄起來的裙擺下，隱約可以看見一雙筆直修長的腿。
司炎頓了頓，接著便有些疑惑：“這個女孩，為什么會想自殺?”
“老大，讓莫莫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