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夜里等你
男人要出國留學,女人是不太贊成的。新婚燕爾,女人不希望愛人離自己太遠。何況他們并不富裕,男人說是去留學,其實就是半工半讀,不是去享受而是去遭罪的。
但男人還是去了,這對于他的人生畢竟是個機會。在那個陌生的國度,他每天下午上兩節課,課一上完,來不及歇口氣就急匆匆跑到中餐館去洗盤子,一直洗到凌晨兩三點鐘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住處。男人和國內一位同鄉合租一套房,條件很簡陋,正適合他們這樣的窮學生。回到住處,他倒頭便睡,直到下午才醒來,匆匆吃口飯,又去上課……就這樣,男人像個旋轉的陀螺,有一段時間,他覺得自己就要堅持不住了。
出國前,男人和女人有過約定:每天回到公寓后都要給女人撥個電話,以報平安。電話撥過去,女人不接,響三聲,他這邊掛斷,表示一切都好,不要掛念。女人再把電話撥過來,也是響三聲再掛斷,表示家里一切都好。聽起來很浪漫,卻是無奈之舉,昂貴的國際長途費用不是他們能消受得了的。
一開始,每天回來男人都會按時給女人撥電話,響三聲,掛斷,然后等待女人的電話撥過來,才洗漱睡覺。后來,男人太累了,就不再天天給女人撥電話,而是隔三差五撥一次。終于,那天女人撥來電話,三聲過后仍然不掛,男人就知道她是有話對自己說了。他接起電話,女人劈頭蓋臉地問:“這幾天怎么不來電話呢?”男人想了想,說:“我忘了。”他不敢告訴女人他像頭驢子一樣地工作,怕女人為他擔憂。
“以后可不要忘了。”女人說,“怕你出什么事呢。”
“不敢再忘了。”男人說,“夫人的話怎敢不聽?”
可是那段時間男人實在太忙,餐館生意好得出奇,他常常忙到清晨才能下班。錢當然賺得多了,可是給女人的電話,往往等到早晨六七點鐘才能迷迷糊糊地撥出去。并且,往往是還沒有等到女人回撥電話,他已經歪在床上睡著了。后來他請室友幫忙,請人家在早晨睡醒之后,幫他撥一個只響三聲的電話。
可以啊,室友同意了他的請求。于是,每天早上他的室友起床后,會先給遠在國內的女人撥個電話,響三聲,掛斷,然后這邊的電話就會響起,同樣是響三聲,掛斷……機械單調的鈴聲日復一日。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將近兩年,男人終于學成回國。
回家以后,男人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每當睡到深夜,女人就會迷迷糊糊爬起來,在沙發上靜靜坐一會兒,然后回來繼續睡覺。男人納悶兒地問:“你睡不著嗎?”
“習慣了。”女人說,“以前總在這時候接到你的電話,又總在這時候回撥一個電話給你,時間一長,就習慣了。現在,即使你就在身邊,到了這個時候,我還是會突然醒來。你知道嗎?那段時間,我一直在夜里等著你,等你的電話。”
男人知道美國與中國有十幾個小時的時差,可他并沒想太多。甚至,他在讓室友替自己打電話給妻子的時候,也沒有多想。他只知道他非常累,卻忽略了妻子的辛苦思念。
他很內疚,怎么可以讓室友替自己給妻子打了將近兩年的電話呢?讓妻子在深夜里焦急地等待一個不相干的人的電話,那簡直是不可饒恕的罪過啊!
男人并沒有將自己的小伎倆告訴女人,怕她傷心。他只是攬緊了女人的肩膀,紅著眼圈,深情地望著她。女人笑了:“干什么呢?你要‘抒情’了嗎?”
男人認真地點頭,說:“我愛你。”
善良情敵,讓我找回真愛
我和濤結婚快三年了,我從未懷疑過他對我的愛。我漂亮,有氣質,學歷和他相當,薪水也不比他拿得少。娶到像我這樣的老婆,簡直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那天,辦公室里幾個結了婚的女人正討論著如何看牢自己的老公。當她們詢問我的想法時,我說,我可不屑于干這些,如果說真要有外遇的話,我出軌的概率比我老公高100倍呢!
可沒想到對婚姻如此充滿自信的我,卻還是在一場無聲的“情感戰斗”中敗下陣來……
我要見見那個能讓濤心動的女人
就在“辦公室討論會”結束幾周后,濤去外地出差。晚上,完成了一天的工作,我無所事事地游蕩在網絡上。也許是好奇,也許是想證實濤對我的忠心,我忽然想開啟他的電子信箱探個究竟。我對自己說:我只猜三次密碼,要是進不去就算了。沒想到,才試第二次信箱居然就打開了——濤設置的密碼是我的生日。看來,他還是把我放在心上的。我偷偷得意了一下。
然而,信箱里的兩封郵件卻讓我驚呆了。那是個署名為琴的女人。信很短,但語詞曖昧:濤,不要熬夜。濤,想你……我忽然意識到,這樣簡單樸素的情話,我竟有許多日子沒在丈夫的耳邊輕聲低語過了!
我趴在床上大哭了一場,因為我從未預計到這樣的局面!我該怎么辦?最后,我往那個信箱里發了一封e-mail,只留了一句話:我是濤的妻子,如果可能的話,我們談談。我要見見那個能讓濤心動的女人,她是不是美若天仙,抑或是嫵媚動人?
她說:我只是喜歡做一個純粹的女人
我和琴約在一家咖啡館見面。我心里有些忐忑,后悔沒多找幾個姐妹來助陣。
琴很準時地來了。我仔細地打量這個素昧平生的情敵:一身白色連衣裙,個子不高,長得算不上漂亮卻很清秀,臉上掛著淡淡的笑,一看就是個好脾氣的女人。
“關于你和我的丈夫……我想聽實話。”我開門見山地說道。
琴一直低著頭,良久,她才說了聲“對不起”,接下來,開始講述他們交往的過程。
原來,琴是濤的同事,在部門的一次慶功宴上,他們正好鄰座,那天濤咳嗽得厲害,而琴恰巧知道一種治療咳嗽的特效藥,便推薦給了他。宴請結束后,他們正好又是同路,于是就聊上了——琴的丈夫在兩年前病故,她沒有孩子,一個人住。談話間,濤得知琴家的熱水器壞了,因為順道,就熱心地提議去幫她修理。
“濤真棒,三下兩下地就把壞了好幾天的熱水器給修好了!”琴興奮地贊賞著,像在贊賞自己的丈夫。其實,濤平時就很能干,家里什么東西壞了,他都能修復。可我卻總覺得這些都是他應該做的,從沒想起要為此稱贊他——我忘了男人有時就像孩子一樣,是迷戀夸獎的。
琴還說,那天濤看到她滿室的花花草草,眼睛都亮了。其實,濤也喜歡種花種草,但總被我說成是不務正業。此后,他們的交往就越來越頻繁了。
“我沒你漂亮,也沒你能干,我只是喜歡做個純粹的女人。”聽完琴的敘述,我竟沒有生氣,像在聽別人的故事,過了許久才緩過神來,想起故事的男主角是我的丈夫。
和琴告別后,天已經黑了。我沒有回家,而是一個人在小區的花園里坐了一會兒。我想了許多,并開始明白為什么像琴這樣一個普通女人竟會博得濤,甚至是我的好感——她不像我,總是對濤三令五申、要求多多,相反,無論對誰,她都和風細雨、體貼入微,她和濤還有著相同的愛好,對家庭生活的要求,一樣細膩而安詳。
這樣的情敵,我怎么可能不輸給她?
我心里有說不出的嫉妒,卻沒有恨意
一周后,濤出差回來了。我沒有告訴他我見了琴,只是長時間地在他面前沉默。我不知道要說些什么。濤發現了我的異樣,以為我又在為工作上的事煩心,便體貼地安慰我說:“工作中總會有不如意的事情,慢慢來就會好的,不要太累著自己了。”不知為什么,這一次,聽他那么溫柔地講話,我心里一陣疼痛。
幾天后,我打電話給琴,提出想去她家看看。琴很爽快地答應了。我們像是一對認識多年的好友,雖然事實上,我們只見過一次,而且還是以頗為尷尬的身份。
琴的家不大,40多平米,卻布置得干凈整潔、生氣勃勃,吊蘭、常春藤、綠蘿,錯落有致。我不知用什么來形容我的驚奇。
“這些,都是你養的?”琴笑著點了點頭,端給我一杯她親手泡的八寶茶:幾片干玫瑰花瓣,幾粒鮮艷的枸杞,再配上一顆胖大海。我不禁佩服起她的細致周到來。
琴的臥室也是充滿溫馨:寬寬的大床,天藍色的床罩上繡著同色系的花,五色彩條線毯隨意地搭在床上。
“床罩很漂亮!”我由衷地說。“謝謝!是我自己做的。”琴的回答讓我大吃一驚。我對這些針線活基本上是個白癡,連紐扣都釘不像樣!我想象濤坐在琴家的地板上,看著琴為吊蘭澆水,喝著她親手泡的茶……這樣溫暖的場景,哪個男人不動心呢?
我回憶起有一次濤出差半月,我忘了為他最愛的那盆吊蘭澆水,當他回來時,吊蘭已經枯死了。濤很心疼,我卻無所謂地說:“不就是盆吊蘭嘛?我賠你就是了!”濤沒理我。之后,我們家就再沒種過吊蘭。說不定,我和濤的愛情就在這一次次無語的矛盾中枯萎了。我心里有說不出的嫉妒,卻沒有恨意。
離開濤的這些天,我終于發現自己是這么愛他
回去之后,我給濤留了一封信。我沒有責問他的外遇,只是說我輸給了一個女人,輸得徹底,輸得心服口服。
“濤,我想冷靜一段時間。我同意離婚,如果這樣可以遂了你的心愿。如果你真的愛她的話,我是應該放手的……”
我買了去杭州的火車票,關上手機。濤曾好多次想帶我去杭州看看,而我總推說工作太忙去不了。如今,天堂一樣的杭州,不知道適不適合療傷呢?
然而,身在杭州的我,卻時刻牽掛著兩百公里之外的家。濤和琴,此時在做什么呢?他們會不會很快樂?
離開濤的這些天,我終于發現,原來自己是這么愛他。我后悔沒有好好經營我們的婚姻。然而這些領悟,已經太晚了。
人總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幸好我還來得及挽回
幾天后,我打開手機,神使鬼差地撥了琴的電話。我很想知道,我的自動退出,會不會讓她歡天喜地。電話通了,琴聽見是我,心急火燎地求我不要掛電話,“濤找你找得很辛苦,就差沒去報警了!他總是在自責,說對不起你,還難過得痛哭流涕。那一刻,我明白了他最愛的是你……”
琴的聲音哽咽了,而電話這頭,我也已經泣不成聲。
當晚,我就回了家。濤知道了我要回來,特地做了一大桌我愛吃的菜。這場有驚無險的愛情危機,終于讓我看清了自己和這段婚姻。人總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幸好我還來得及挽回。
這場風波過去后的一個黃昏,我接到琴的電話,說她第二天就要啟程去廈門,那里有更適合她的工作。我忽然有些悵然若失,因為這些日子,我早已不把她當敵人了。
很多時候,婚姻問題不只是一個人的責任。我知道自己沒辦法變成琴,那么輕言輕語、賢惠懂事,可至少,我從她身上學會了如何讓自己變得更討人喜歡——面對濤,我懂得了要在臉上掛親切的笑。
我買了一盆吊蘭送給濤,無論多忙,我會一直記得每天為它澆水。一個成功的妻子,不但要是那朵人前帶刺的驕傲的玫瑰花,更要是人后那株綠意盎然的吊蘭,對著自己的愛人,溫柔地,微笑……
吊蘭常常被懸掛在空中,人稱“空中仙子”。吊蘭的葉子修長,翠色如洗,由盆沿向外垂下來一條條長短不一的匍匐莖,每個莖端昂生著大大小小的新株,婉約地飄蕩在空中,似蝴蝶輕舞,又如禮花四溢,讓人回味無窮。
四季鮮綠,具備強大的吸污本領,價格不貴,養護也很方便——吊蘭一直是最招人喜愛的居室垂掛植物。而有著吊蘭氣質的女人,溫柔而平易近人,她們從不高聲說話,也不見其和誰鬧得劍拔弩張。看起來的柔弱其實是她們最強大的武器,那不經意間所散發出來的女人味,是最吸引人的。
愛你很久很久,直到地老天荒
平時很少去醫院,主要是自己和家人都很健康,再則聞不慣那里到處彌漫的藥味,還有,實在不忍心看各種生死離別的場面。不過,這次要在醫院里待幾天了,外婆患病,必須住院。于是,就認識了他。
見到他,最初沒在意,由于同在一個病房,我只看到他一個人守在病床前,長時間地盯著床上的病人。中午休息時,我正閉眼養神,聽見有人在對話。“外面下雪了嗎?”“還沒,天氣預報說有雪。”“下雪了我們去滑雪好嗎?”“當然好了。”“看你都瘦了。”“哪里瘦了,昨天稱還重兩斤。”我睜開眼尋聲望去,大吃一驚,所謂的對話,都是那個男人在一個人自言自語。我不禁起身走過去,看床上躺著一個女人,問:“你愛人?”男人點點頭。“什么病?”“顱內腦血管病變。”對這個病,我知之甚少。我問:“昏迷不醒?”男人又點點頭。
“你們在這兒住多久了?”
“三年。”
三年?我很是驚訝。
男人說話間把床上的被子掖了掖,又繼續俯在女人耳邊自言自語。女人雙眼緊閉,一動不動。于是,我和男人開始了斷斷續續的談話,從中知道了他們的故事。
男人家在農村,一家人辛辛苦苦供他大學畢業,然后在城里找了份工作。他們兩個是大學同學,像所有的年輕人一樣,他們也經歷了花前月下那甜蜜而浪漫的時光。可大學畢業后,女人的家人極力反對他們交往,女人家在城里,父母都有不錯的工作,按她的條件,能找到一個門當戶對的對象。但她鐵了心地要和他在一起,盡管遭受父母的責難,盡管也曾被軟禁,但她堅持不渝。后來有機會從家中逃出來,與他一起遠走他鄉,他們像兩只翅膀剛剛硬實的大雁,漂泊在一個陌生的城市。他們住在狹小的房間里,吃簡單的飯菜,但心里卻幸福無比。
女人是在三年前突遭病魔侵襲的,最初是貪睡,后來睡醒后覺得半邊臉發麻,一只胳膊也發緊,沒有知覺。他們來到這家醫院,經過醫生會診,被確診為顱內腦血管病變。剛開始她還有意識,可不久就徹底昏迷了。男人到處借錢,迄今已經花去12萬多,但她的病情依然沒有好轉。
就這樣,每天忙完手中的活,他就趴在床頭,呼喚女人的名字,他說他相信有一天她會醒來的。
就這樣,一待就是三年。三年,不長,但也不短。我無法想象1000多個日日夜夜他是怎樣度過的,要有多么深厚的愛埋藏在心中,才能承受這般的艱辛磨難。
“你沒有把她的病情告訴她的家人?”我問。
“沒有。”他說。
“為什么?”
“當初她從家里離開時是健健康康的,我不能讓她昏迷著回去。”他說,“等把她的病治好了,再陪她一起回家。無論她父母怎樣,我都認了。”
可是,要把病治好,談何容易?男人很瘦,每天都吃便宜的盒飯,有一次親戚來看外婆,帶來兩只燒雞,我給他一只,他死活不要。他也是那種愛面子的人,如果不是女人有病,他們的生活應該還不錯,都是大學畢業生,心中有愛,沒什么困難解決不了的。可世上最殘酷的是疾病,人在病魔面前很渺小,很無力。
一天,男人把女人安頓好后,獨自站在窗前。我走過去問:“有沒有想過放棄治療?”話出口后我就后悔了,這樣的問題會不會引起他的反感?
男人搖搖頭,說:“即便是死,我也要和她一起死在醫院里。”
沉默許久,男人說:“你不知道,為了和我在一起,她跟她父母鬧得多厲害。她不會就這樣一直昏迷下去,她會好起來的。”
我不知該說些什么,面對他,任何安慰的話都很蒼白。
由于春節臨近,我們要把外婆接回家,醫院里好多病房都空了,誰愿意春節還待在這里?
把東西收拾完后,正準備離開,我又聽見男人俯在女人耳邊對話。“過年了,我們要在這里度過第三個春節了。”“哎,祝你新年好!”“也祝你新年好!”“你有新年愿望嗎?”“當然有了,希望你趕快好起來,出院后我們就結婚。你的愿望呢?”“希望你愛我。”“傻瓜,我當然愛你啦!”“那你會愛我多久?”“愛你很久很久,直到地老天荒……”
聽著這一個人的愛的表白,我無法抑制自己的情緒,淚水流了出來。地老天荒,地老天荒是多久呢?在這里,時間已不能來計算愛情的價值了。
失去的,得到的
又是一個失眠的夜晚!我已經忘記了認識你到現在這樣的夜晚是多少個了,忘記了,忘記了好多好多,惟獨沒有忘記你!
如果真的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那么你現在是不是也在想我呢!我難以想象在近在咫尺的你現在在做什么。
親愛的!我們的關系還能延伸嗎?我們還能走多遠?思念是最折磨人的,每個想念你的夜是苦苦的難熬的,我不害怕寂寞,但是我好害怕孤獨!我知道自己很沒用,你一在的要我堅強!可愛上了你我怎么能堅強的起來!懦弱不是我的本性啊!只是為了這份苦苦的愛我覺得是值得的!只要你能了解我!這一切我能為你做的我都會去做,愛你所愛的,認識你,我忘記了日期,想念你總在這樣的夜晚讓我失眠!
愛上你是那麼的簡單
想起你,不管距離多遠多久,都還能由衷地微笑,這便是最美的結果。思念他是甜蜜的,思念甜蜜里夾雜著苦澀的。因為在我的身邊有個他。我不敢為自己找個美麗的借口。感覺到自己在咸澀的淚水中掙扎,身體越來越沒有了力氣,我絕望地閉上眼睛,他終將離我而去。我不過是一他生命中匆匆的一個過客而已,愛上一個人便注定是一種悲哀。為了擺脫孤獨而來的愛情并非純粹的愛情,粉身碎骨了還不明所以,其實往往那并不關乎愛情,最后還只是一場錯覺。
我愛的,我恨的,我要的,我留戀的,通通都沒有了……我還會偶爾想起你在跟自己說不愛你時候,流著眼淚。然后學會更愛我自己只有你能給我的那種溫馨,而我沒辦法抓住任由他從指縫間溜走……
與你在一起雖然很短暫可我真的好開心,就算沒結果我現在也不會后悔。倘若有來生,我還會和你一起做你一輩子的女人……
阿依答。貝阿貝阿。傳說這是美國人的俗語。代表著堅強。代表著自己能堅強度過那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可是真的能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未來的路我該怎么走。我不知道我未來心里那個最愛的人是誰。不過我至少現在我很肯定。我真的愛著他。緣來緣去,終將曲終人散……
夏天的清涼所在
夏天,只有戀人的懷抱是不熱的。
雖然兩人都有37.2℃的體溫,但抱著,就是舍不得放手。
尤青任于筑抱著,微微的風抵不過一天的暑熱,雖然已晚上9點,還是熱,毛孔不曾停歇地往外冒汗。
他倆坐在街邊公園的條凳上,依偎在一起,汗水與汗水融合,右邊就是跳廣場舞的一群半老徐娘,在《夫妻雙雙把家還》的音樂里甩胳膊。尤青抓了抓腿,說,我們別坐這兒了吧,好多蚊子。
那去哪兒?于筑問。
是的,去哪兒?于筑是懷才不遇的畫家,住城北,因為圈內人多居于此,尤青不過是22歲的小文員,和人合租在城東,因為上班近。兩處的房租都很便宜,若想住一起,不是生活不便,就是中心地段房租太貴。支撐城市里的愛情,需要算計每一分錢。兩人捉襟見肘,不可能去茶館喝昂貴的茶,商場清涼卻沒有坐處,他倆站了起來,沿街而走。
到銀行去戀愛
我們到這里面去吧。尤青建議。
一家自助銀行,燈火通明,角落有沙發茶幾,還有煙灰缸。他們進去,涼快,沒有蚊子,沙發坐得很舒服。
于是,尤青與于筑的戀愛便定了點。每周的愛情聚會,都在這里。尤青沒骨頭似地賴在于筑身上,于筑的手長在尤青腰上。尤青的話突兀地多,什么都想說給他聽,公司里的趣事,攢了一周,爭先恐后地冒出來,只想看他笑。于筑笑完,又是沉默,指尖的煙是他最好的朋友,不離不棄。尤青也安靜下來,看他側面,從不厭倦,微鬈頭發,翹翹睫毛,挺直鼻梁,緊抿的嘴唇,不自覺就把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她知道自助銀行里是有攝像頭的,但,愛著的人,何懼這些?
那時,尤青每經過一家自助銀行時,都禁不住含笑,仿佛看見了自己愛的人,坐在里面。
沙發的寂寞
一天晚上,攝像頭見到了沙發的寂寞。
那天,是尤青24歲生日,有意無意地,她又走到了這里。推開門,是曾經熟悉的清冷空氣,她蜷在角落,額角抵著膝蓋,肩膀微抖,身邊的位置,是空的。
于筑留下話,尤青,我要離開,這城市的空氣太喧囂,沒有我要的寧靜。
這話,是手機發來的,他已決意要離開。這個短信,不是詢問,只是告知。
他走了。城市的空氣太喧囂,是離開的惟一理由。他沒有想過,喧囂的空氣里,有個女孩,愿意和他坐在自助銀行說情話。
于筑離開得很決絕,手機停機,從未來過電話。從前軟骨蟲一樣的尤青,突然堅強起來。每日加班到深夜回家,累得倒頭就睡。午夜夢回時,于筑在遠處,倏忽不見,留她在原地,淚流滿面,幾度哭醒,第二天,便更瘋狂地忙。
如此一年,竟業務精進,跳槽到以前想也不敢想的公司,穿制服,用英文接電話。
在緣來茶館相親
打電話回家時,父母催婚意思已經非常明顯。每年的過年,如同過關,三姑六婆都或明或暗告訴她,尤青,你該嫁了。
尤青26歲,正適合婚嫁,趁此時,找一個條件尚可的過日子吧。既然愛的人已經走了,剩下的都不過是將就,能滿足家人的愿望就行。
風一放出來,方鴻出現。在緣來茶館,相親。
彼此都知道對方基本資料,方鴻,男,30歲,銀行經理, MBA,未婚;尤青,女,26歲,經理助理,本科學歷,未婚。
兩人都沒什么話。尤青看窗外的雨,點點打在玻璃上,滑下去,馬上又有新的撲上來,如同永不厭倦的愛情,換的,只是主角。自己隔著窗子,看得如此清楚,畢竟也還是隔了一層。自從于筑走后,尤青的心就和愛阻隔了,沒有男人再能讓自己飛蛾撲火。
神游太虛,尤青竟然睡去。醒來,他還在,伏在對面桌上寫寫畫畫,見她醒來,只平淡問一句:“醒了?”合上筆記本,遞過一片口香糖。
方鴻工作的銀行,就是尤青和于筑以前常去的那家,不過是在另一個路段。還好,否則,尤青無法想像,方鴻帶著曾與于筑一起呼吸過的空氣回家,抱住自己,叫自己老婆。
尤青履行一切妻子的義務,比如周末和他一起探望父母,比如生下兒子方樂游,比如事事以方鴻為先,極為溫柔體貼。只是,她從來沒有叫過方鴻一聲老公,一直是直呼其名。
而方鴻,寵溺地叫她老婆老婆,和他在外人面前沉穩的樣子相去甚遠。
結婚生子,一般女人都萎謝了,尤青卻漸漸美起來,如同暗夜里慢慢開放的蓮花,心子里暗藏著清冷的憂傷,有了令人驚異的美。
終于發現秘密
尤青發現那個秘密的時候,方樂游已經5歲了,古靈精怪,外號“十萬個為什么”。他和尤青各司其職,他拖出某個角落里不知何年的家庭古董,尤青則在其后還原整潔面貌。
一日,樂游拖出一個筆記本,熟褐色牛皮,四角光滑,可見曾對主人極為重要,每日攜帶,才摩擦至此。尤青拿在手上,沉甸甸的,看這厚厚一本,總覺得眼熟,這不就是方鴻那日在緣來茶館寫寫畫畫的本子?
尤青一時興起,隨手翻開,里面竟不是枯燥的1234567,而是規矩的小行楷。
方鴻說:自從那個男孩不再出現,她就沒有笑過。獨自一人坐在沙發里,動也不動。有一晚,蜷在角落,縮成一團,肩膀抖動。倔強的女孩,哭也不愿讓人看見。這樣的自尊,當初要多么愛那個男孩,才愿和他在這亮堂堂的自助銀行里擁抱親吻。
方鴻說,她睡去,可能是累極了,睫毛還在輕輕顫抖。我連在她身上蓋件衣服都不敢,怕吵醒她,也怕唐突,只叫小姐關了空調。
紙的幾處有點卷曲,是一顆顆的汗滴上去留下的印子。尤青知道,方鴻有多怕熱。
方鴻說:我向領導申請,換了另外一家支行。離開,是怕她介意我每日從這里出入,呼吸著令她傷感的空氣。
方鴻說:樂游的名字是我們一起取的,她說游字好,和我的鴻像,我答好,其實,我喜歡這個字,是因為和尤同音,樂是我加的,因為,青青,你總是那么不快樂。
尤青幾乎站不穩,原來他什么都知道!那么木訥的一個人,竟有這樣溫柔細密的心事。
樂游在旁邊鬧,搖撼著她的胳膊:媽媽,我要吃麥當勞。
輾轉十年才明白
她牽起樂游,去了麥當勞,坐在對面,看兒子吃,他的眉眼那么像爸爸,剛毅的男人氣。
大落地玻璃窗外,有個身影無比熟悉。尤青仔細看,目光定住——于筑。
似乎沒留下歲月痕跡的于筑,依然穿T恤,黑白涂鴉,黑色褲子,斜挎一個大大紅包,還是一名憤青模樣。30來歲的人,穿這樣的衣服,卻一點不覺得突兀。他在打電話,沒朝尤青的方向看,邊說邊走了,背影在尤青眼睛里漸漸模糊。
樂游吃得累了,抬頭,驚訝,“媽媽,你怎么哭了。”
尤青擦了擦眼角,“沒事,媽媽發現自己太笨,還不如小樂聰明。”
是的,十年以后才明白,原來,一個男人一直在愛的存折里為自己存入了點點滴滴溫暖的愛;而自己,卻始終守著一個已凍結的戶頭,不開心不快樂。
方鴻回家的時候,家里整潔如故,他看不出異常。尤青說:“老公,多吃點,你瘦了。”
永恒的愛,永恒的變
在這個世界上,天長地久的愛情最令人期待和向往,但天長地久的愛情卻似乎越來越稀有。尤其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之后。當初轟轟烈烈的愛情往往變得平淡無奇甚至半途而廢。
有人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要想愛情永存,就不要走進婚姻。
有人說,愛情只是短暫的“利比多反應”,時間一長會遭遇審美疲勞,蕩然無存。
有人說,沒有永恒的愛情,只有永恒的婚姻,因為再浪漫的激情也敵不過生活的需要。
的確,沒有一種愛會一成不變。愛情,永遠是對另一半的欣賞、傾慕、喜愛之情。這種愛的激情不僅會隨著時間、自身條件、環境的改變發生變化,也會受對方各種條件的影響而發生改變。穩固的愛情必須力量均衡,如果一方發生了變化,而另一方原地踏步。甚至暴露出更多的問題和缺點,這樣的婚姻和愛情必然遇上風暴。遺憾的是,我們很多人往往只看到對方“變心”了。而不能意識到自己也應該有所變化。
每一個人都敵不過歲月,每一個人的年齡、容貌、身材都會漸漸變得不復如愛人當初所愛。但是。吸引對方的魅力卻不會因年齡增加而減少。懂得經營愛情的人不會懈怠于容貌的修飾、保養,注重健康,更注重修養、學識、談吐、氣質、事業……只有這樣一個在觀念、外表和行動上不斷變化著的“最好的自己”,才可能充滿超越時光和年齡的綜合魅力,讓對方在你老邁之時仍然“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紋”,一段愛情才可能譜寫“永恒”的童話。
正如魯迅先生所言,愛情需要時時更新和創造。世間男女都留不住漂亮的外表、年輕的容顏,但留得住味道、氣質和魅力。
所以,不要以為,他(她)愛我,就要愛我的全部,包括我所有的缺點。相反,他(她)愛的,只可能是你的優點,只是情濃之時,他(她)會自動忽略你的缺點,激情冷卻之后,卻會成為愛情的硬傷。
不要以為,和另一個人相愛結合,就是為愛情找到了一勞永逸的安放之所。愛情有時是最自私最脆弱的感情,企圖用懶惰帶來的平庸、乏味甚至惡俗去證明和檢驗愛情,結果永遠是失敗。
所以,要相信有永恒的愛情,但,要用不斷變化和更新去獲取。在婚姻里成長、改變是愛的延展和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