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知道。”方澤看著地上不能動彈的小鳥，眼神迷茫，被反問時心中有一絲心虛。

“唉——”方嬌嘆口氣，停頓片刻后，開口說道：“看在同桌一場的份上。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孩子和父母的關系應該是什么樣的？”

方嬌問話時地表情特別嚴肅，讓方澤回答時慎重地思考很久，“孩子是父母生，父母養，等孩子長大后，反過來贍養年老的父母。”想了想，又補充道“就是代代相傳吧。”

“你說的很對。”方嬌面無表情地肯定，把手機遞給方澤，方澤低頭一看，是一首散文詩。“這首詩可能會解答你心中的困惑，然而，它不能給你解決問題的辦法。”

“你的孩子，其實不是你的孩子。

他們是生命渴望自身的兒女。

他們通過你出生，卻并非來自于你，

雖然他們和你在一起，卻不屬于你。

給他們你的愛，而不是你的思想，

因為他們有自己的思想。

給他們的身體提供住房，但不要禁錮他們的心靈，

因為他們的心靈屬于明天，屬于你做夢也達不到的明天。

你可以努力將自己變得像他們，

卻不要設法把他們變得像你，

因為生命不會后退，也不會停留在昨天。

你是發射孩子生命之箭的弓，

弓箭手在無窮之路上瞄準目標，

他用盡力氣將你來開，好讓他的箭射得又快又遠。

讓你在弓箭手掌中的彎折令他愉悅吧，

因為他既愛那飛著的箭，也愛那堅穩的弓。”

青澀不懂得斷字斷句的朗誦聲縈繞耳畔，等到方澤朗誦完以后，她又一次重復問了上面的問題。這次方澤的回答卻嚴重脫題，“孩子和父母的關系，更大的主動權在父母手上。想一想，孩子的出生就可能是被父母選擇的結果，他們生下我，卻沒有問過我愿不愿意被生下來。”

這番話說得真情實意，就好像是被后媽欺負的灰姑娘一樣。方嬌眼神犀利，手指彎曲扣方澤一個大腦門。“如果你把這些抱怨說給從前的我，她肯定會說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從前的方嬌？”方澤幾乎快要想不起來以前沉悶的方嬌是什么樣，“現在的你呢？”

“要我說，吾之蜜糖，彼之砒霜。”方嬌難得咬文嚼字，換來的是方澤腦袋上冒出的幾個大大的問號。沒等方澤從茫然中回過神，方嬌繼續說：“你既然知道我沒有認親生父母，那么你應該知道我的家庭情況吧。”

方澤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大家都在傳……我不是有意……”

“我的養父母從來沒有打算讓我受教育，甚至義務教育都是警察幾次去我家說服父母的結果。以前的我很懦弱，在你們的眼里甚至無趣、怪胎……你不用解釋什么，聽我說下去。以前被你們看不起的我在中考考了全省第一，才得到對你們來說，輕而易舉可以得到的上高中的機會。你們知道她付出多少心血嗎？”

回想起曾經的方嬌經歷地點點滴滴，她越說越激動，言語間更是將從前的她和現在的她分成兩個人。

“對不起——”

方澤沒在意方嬌話中的漏洞，只是為從前袖手旁觀的自己道歉。

“你不用道歉，起碼欺負她的人里面從來沒有你。我想說的是，被你們看不起的她都能做到這一步，你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