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書名: 金七娘作者名: 前樹后海本章字數: 2195字更新時間: 2019-07-11 10:38:53
紫金的廂房是全場觀看物品最佳的位置,而項秦的廂房位于從左數第四間。廂房的設計極為巧妙,在走廊處裝了兩人大小的窗口,以垂幕遮掩。除去從大廳這一條路以外,還有一條私密的路徑以供紫金帖的客人進入,以此便防止了泄漏面目
開場第一個物品是一頂漆屏風,屏身黑面朱背,正面用油漆彩繪云龍紋圖案,綠身朱鱗,體態生動自然。背面朱色地上,滿繪淺綠色棱形幾何紋,中心系一谷紋玉璧,圍板四周,圍以較寬的棱形彩邊。在下面的邊框下安著兩個帶槽口的木托,以保證屏身直立。
這漆屏風對于手握紫金帖的人而言,不算多難得,在他們看來也只是雕刻的極為傳神而已。可對于一些灑金帖與寶藍帖來說,卻是難得的好屏風了
“起拍價五百兩”
“六百兩”
“七百”
“八百五”
……
商陸聽著外頭又起又落的高喊聲,驀得笑了起來,說道:“像我就沒有這樣的閑錢。”
她如今的家產不過一個小茶樓,著實不算有錢之人。此刻商陸如此說著,不曾想幾年后商陸卻一躍成為了最富之人
“喜歡?”項秦側頭輕聲問道
商陸今日身穿一身藍色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淡藍色的翠水薄煙紗。一頭青絲用蝴蝶流蘇淺淺倌起,額間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掃,面上不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絕色容顏。潔白的皮膚猶如剛剝殼的雞蛋,大大的眼睛一閃一閃仿佛會說話,小小的紅唇與皮膚的白色,更顯分明。一對小酒窩均勻的分布在臉頰兩側,淺淺一笑,酒窩在臉頰若隱若現,可愛如天仙。
不得不承認,項秦看得失神了
商陸并未看向項秦,因此也未察覺出項秦的愣神。聞言只是搖了搖頭,道:“沒興趣”
外在的一切好看又如何?不好看又如何?她從不追求奢華,舒適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一千二百兩”項秦直接喊道
商陸立馬阻止道:“哎,你買了準備讓我放哪?舊居么?我在翼州可不久待。何況……我與你…熟么?”
“一回生二回熟,我們如今都已共處一室了,還不熟么?”項秦沖商陸挑眉道
“一千五”外頭的喊價一截比一截高,瞬間將項秦的聲音淹沒
“韓公子請慎言”劉山一跨向前,斥言道
“我與你不也共處一室么?”項秦痞笑著
“閉嘴!吵吵!”話畢商陸走到窗前坐下,右手微微掀開了垂幕一角,左手撐著半邊小臉瞧著外頭
最后這張漆屏風以兩千一百兩的價格被一灑金貼拍買去了
接下來的物品并無屏風這么大件兒,相對來說更精巧些。比如雕著別致花紋的小銅鏡,帶著來來往往都方便。比如從海對面西域傳過來的琉璃瓶,又或是精美的煙斗茶壺之類。
大燕國經歷了多年的戰火,雖已修生養息了一二十年,但人才的流失以及藝術的斷層是改變不了的。因此大燕國如今并不算十分繁盛,一些技藝也只不過到了中流而已。物品越小才越要細致,珍寶閣這些個物件倒也確實算珍寶了
而以上之類物件于一部分灑金帖或寶藍帖者,或許算是難得。可于一些紫金帖者而言卻是不夠看了,不過今日他們本也就是為了壓軸之物而來的
“林公子請進”小廝對著任堯躬身喊道
只見林淵與任堯二人走了進來,任堯手中正握著紫金帖。這小廝從未見過林淵,一時之間還以為任堯是紫金帖上的林淵呢。也不怪小廝眼拙,今日任堯穿著一身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腰系玉帶。他背脊挺直,神色自若,行為舉止都與貴公子一般無二。
林淵今日則穿了一件玄色的直襟長袍,衣服的垂感極好,腰束月白祥云紋的寬腰帶,其上只掛了一塊玉質極佳的墨玉,形狀看似粗糙卻古樸沉郁。烏發用一根銀絲帶隨意綁著,沒有束冠也沒有插簪,額前有幾縷發絲被風吹散,和那銀絲帶交織在一起飛舞著,顯得頗為輕盈。修長的身體挺的筆直,透露出幾分沉穩與冷峻,整個人豐神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
林淵見狀嘴角微微上揚,朝任堯眨了眨眼睛
任堯收到林淵傳達的訊息后,只好板著張臉無奈道:“到哪了?”
“西域海蚌產的珍珠,攏共兩顆,單顆足有拳頭大小”
林淵不動神色地環視周圍,似乎瞧見了他的小姑娘。頃刻間冷峻的神色土崩瓦解,只余欣喜。他正要喊出聲,垂幕卻放了下來,抬腳邁步之間,他驀得頓住轉過頭來對小廝問道:“那間廂房是誰的?”
“長沙韓公子的”
長沙?姓韓?長沙只兩家人姓韓,中心街街頭一家,街尾一家。街頭那家是寧氏的親家,韓家的獨女乃寧氏二子元妻。生子時血崩而逝,只留哇哇大哭的小公子于世。街頭韓家一直以來都與寧家共進退,甚有一股跟著走的架勢,以酒為主的商戶。結尾那家也是商人,只不過是以香料為主,與街頭韓家以及寧氏素無往來。所以這位韓公子到底是街頭韓家的還是街尾?
“長沙街頭還是街尾的?”
“當然是街尾啦,街頭又沒有這般年紀的少年”
話是這樣說沒錯,只不過街頭韓家雖無子孫,算算年頭卻正好有個十五六年紀的外孫啊。
林淵之所以這般問,只因這位韓公子從前素未聽聞過,而是在兩年前殿試中突放異彩,大肆接著景昭帝的土地改革政策上闊論了一番土地改革之道,完善了政策更指出一些不足之處。當日殿試不僅惠成帝在場,還有一些景昭帝留給惠成帝的老忠臣。惠成帝聽著并無甚反應,那些良臣卻大大相反,開始就此進行了討論可實性。自古皇帝身側有良臣就有劣臣。后果不必猜測,定是那些良臣弱了勢,不若朝堂之上也不會沒動靜。雖是如此,但韓陌道的名號卻自此傳名于世。使人更加驚訝的不是韓陌道的才華,而是韓陌道竟拒了授官,揚言要為商。以此韓陌道的名號更加響徹大燕國。只不過旁人只知項秦姓韓,到底出自哪個韓家卻不得而知,查卷宗也只有姓名,再無其他訊息。這說明韓陌道只是孤身一人,無家鄉無家人。按理只一個姓名是無法落戶上卷宗的,那么這其中包含了多少利益與關系發展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