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大賽。“莫悠低著頭，扯了扯嘴角，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

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有種心虛的感覺。

“我靠~真的假的呀?“李瑞明回頭看了眼顧允晨。

后者雖然表現的云淡風輕。

但認識他這么久，李瑞明還是能從看出他的不滿。

顧允晨有個習慣，每次不開心的時候耳朵就會不自覺地外擴。

李瑞明見狀一喜，轉頭，剛準備打趣莫悠，就被一個突然出現的女生打斷了。

余紫薇雙眼含著淚站在莫悠身后，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貝齒輕咬著下唇，說出口的話帶著微微的顫抖，“莫~悠，我，我想跟你談談。“

莫悠一怔，不解嗯回頭，看了眼余紫薇。

她知道余紫薇想要談什么，可顧允晨那里還沒解釋，好不容易他最近才發善心的教了她一些東西。

這萬一一夜回到解放前，她咋辦。

莫悠抿著唇，低頭看著腳下，一時陷入了兩難的地步。

“一會兒把筆記還了我再走。“顧允晨平靜的說著，聽不清任何情緒。

莫悠的心臟卻越來越沉。

他說的是把筆記還給他再走，不是等會去找他，也不是別占用了復習時間。

所以一切跟她想的一樣。

顧允晨徹底放棄了她。

莫悠腳跟不穩的倒退了幾步，倔強地咬著下唇，定在原地，復雜地看著顧允晨，沒有開口解釋。

寒冷從余紫薇身后傳來，經過莫悠、李瑞明，最后饒過顧允晨遠去了。

四個少年像被定格在了原地，形成了高一一班和高一八班的地標。

莫悠自嘲地笑了笑。

原來所謂的更進一步，只不過是她自己的一廂情愿罷了。

在殘酷的面前，一切都被打回了最初的模樣。

“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幫助。“莫悠在眾人一陣驚呼中彎下腰對顧允晨鞠了一躬。

所有人都被她嚇了一跳。

周圍聚齊的人群，有好事者不嫌事大的吹起了口哨，拍起了巴掌。

李瑞明也被莫悠的舉動嚇了一跳。

不，更確切的說，他早在顧允晨說那句話的時候就被嚇到了。

眼神在莫悠和顧允晨身邊來回交換著。

這兩個人是不是發生了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顧允晨付出真心，莫悠移情別戀?

李瑞明一怔，被自己腦海里蹦出的狗血劇情嚇了一跳，好笑的搖了搖頭。

“顧允晨你誤會莫悠了。“余紫薇歇斯底里的喊道。

話剛出口，自己就被嚇到了。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開口跟顧允晨說話，竟然是還是為了莫悠求情。

剛轉身準備離開的顧允晨，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眼睛注視著遠方，臉上仍舊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心里卻始終無法平靜。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停下。

停在這里浪費時間。

“其實莫悠她……“

“夠了!“莫悠冷聲打斷了余紫薇的話，“不是說有話跟我說嘛?去操場吧。“

莫悠說完，朝著李瑞明點了點頭，饒過顧允晨走在余紫薇前面，朝著操場的方向去了。

從離開，到經過顧允晨身邊，她始終沒有停下腳步看顧允晨一眼。

李瑞明抱著球著急的跑到顧允晨身邊，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我說你這個人怎么這么冷血、現實?也不問問莫同學為什么要退出比賽，就讓人家還筆記?“

顧允晨仿佛沒聽到他的話，饒過他就回了教室，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像以往一樣拿出詩集靜靜地看著。

卻沒有發現書被他拿倒了。

李瑞明將球運到中間，雙手環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將頭轉向高一八班，在人群里發現了那個經常與莫悠在一起的女生。

李瑞明將球扔到地上，拍了幾下，重新抱在胸前跑到低著頭的米小愛面前，側著身子，低聲問道，“莫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想不開的要退賽了?“

米小愛一怔，抬頭看了眼李瑞明，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抓著書包帶，抿著唇搖了搖頭，“或許她接受現實了吧。“

米小愛說著，眼睛往高一一班教室瞟了一眼，“畢竟有些夢，實現起來太累了。“

說完，對李瑞明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就離開了。

這讓李瑞明越來越好奇。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莫悠肯定發生了什么?

可到底是什么呢?

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李瑞明疑惑的撓著頭，一時間忘了手里還抱著球。

“砰“的一聲。

球重重地落地，打在他的腳背上。

痛的李瑞明抱著受傷的腳大聲尖叫著。

*

初冬的操場顯得有些落寞。

剛被拔完雜草的操場顯得有些空曠，一陣寒風吹過，卷起操場上的沙土。

許是沒有學校經費不足，學校的操場仍舊保持著原生態的沙地。

寒風中帶著刺臉的痛。

莫悠平靜的看著遠方的地平線。

太陽慢慢的下降，與天際相交，金色的光暈被云層遮住了光芒。

太陽像個倔強而要強的孩子一樣，拼命地散發出今日最后一抹光輝。

“繆老師那里，我什么也沒說，只告訴我愿意退出比賽，繆老師也表示愿意幫我保守這個秘密。“

莫悠平靜的說著。

仿佛在說別人的故事。

余紫薇詫異地看著莫悠，“你，不恨我嗎?“

“為什么要恨?你只不過是幫我認清楚自己罷了。“莫悠淡笑“比賽越來越近，我卻如張白紙一樣，退出也未必是件壞事。“

“為，為什么?你不是很在乎這次比賽嗎?如果你退出了，你與顧允晨的距離就又拉開了。“

“我做了弊，我們之間的距離就近了嗎?“莫悠看著余紫薇，善意的笑了笑，“以后不要再做那種事了，不是所有的置之死地都會得到后生的結果。“

莫悠說完，自嘲地笑了笑。

分不清這句話到底是對余紫薇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

抬起頭，天邊仍舊是那個天邊，只是太陽又下沉了一下，金色的光暈又暗了暗。

“莫悠，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莫悠一怔，眼睛在低著頭交叉著在一起的余紫薇身上打量著。

許久，開口笑道。

“我們一直都是朋友，不是嗎?“

余紫薇驚訝地抬頭看著莫悠，四目相對，兩個年輕的女生在落日里，在最美好的年華里，默契的笑著。

*

教室里。

李瑞明坐在顧允晨身邊，左手撐著下頜，右手輕輕拍打著籃球，像是自言自語似的絮叨著，“你說這個莫悠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

“第一個女生明顯就是想解釋，她為什么不讓對方說呢?“

“……“

“還有那個經常跟她在一起的那個女生，明顯就是知道真相，她也不說。“

“……“

“到底是什么事呢?“李瑞明說了半天，顧允晨那邊一直沒有回應。

李瑞明不爽地搶過顧允晨的書，“別看了，咱們分析分析，你說莫悠那丫頭到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我怎么到現在都看不透她呢?“

“無聊!“顧允晨說著，伸手就準備去搶李瑞明手里的書。

被李瑞明搶先一步，扔到了他旁邊的空位上，“行了，裝什么裝，書都拿倒了都沒發現，還當不當我是好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