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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表明心意

  • 春歸盡
  • 芃之羽
  • 3502字
  • 2019-07-22 20:19:39

萬太太少年時雖也讀過書但是并不精于此,她也不太懂岑夫人所說的好處。想到讀書,她便記憶起自己的妹妹也就是王紜若的親娘于詩詞文章之上頗有天賦并且深得父親的喜愛。

可是她不僅有詩書才氣也有一身讀書之人的自負傲氣,不甘于平流之輩。待到談婚論嫁的年紀定要那人才華與之相匹方才愿配,既不看門戶高低也不看仕途經(jīng)濟,結(jié)果被王平鑲以一篇風流文章給騙了去。待進到王家門雖不至于家徒四壁卻也時常需要親自補貼接濟,帶了去的嫁妝多數(shù)也是用來典當維生,而她的丈夫王平鑲自負有才卻屢試不第又不甘于伏低謀生,家中婆母更是鄉(xiāng)下婦孺,平日里相處既不講道理也不愿聽人勸說,更是常與妹妹抱怨為難,這日子遠非詩詞般畫意。

待家中日子好過些了,妹妹卻早已被這日子磨去了生氣,早些年吃的苦、受的難都刻進了骨子里,一場風寒竟要了她的命,只留下王紜若一人孤苦無依。

在妹妹死后一年都不到的時間里,王家婆母便開始急著給王平鑲填房了。這個蠢貨當年和妹妹愛的死去活來的,如今舊人骨未寒便已叫新人進門笑了。著實把自己的一雙老父母氣得不輕,直言要將紜若帶了回去撫養(yǎng),要與這窩囊的王家斷了往來,此生都不復(fù)相見。這恨歸恨,可王家緊緊的抓住紜若不放,父母便也不好真的逼得緊了,反而倒又叫雙親揪著心時不時的舍不得紜若這孩子。

世道反復(fù),這惡人倒叫有惡人磨了,王平鑲這填房的老婆雖沒讀過書,手段倒著實厲害,收拾的王平鑲和他那老娘服服帖帖。仗著自己七分霸道無人敢惹,倒成了家里當家做主的人來,只是苦了紜若,小小年紀便失了父母的疼愛要在家吃苦受氣,著實讓人心疼和不舍。好在王家再怎么著也是要忌著丈家,且不說大小事情上有個依靠和幫襯,就是四時八節(jié)外祖給紜若的節(jié)禮錢也讓紜若在王家得日子能熬的下去。加上自己和她舅舅時不時將她帶回去小住住,她那見錢眼開的后母倒真沒有作什么為難的事情。

看著紜若這嬌小的模樣,萬太太早已把她當自己的親生女兒般,將來好歹也是自己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老了念著這份恩情,她相信,這個孩子定不會虧待她的。

接著萬太太將王紜若繡的抹額拿出來遞給岑夫人,說道:“我們也不知道夫人您的喜好,這是我這姨侄女做的,您是見慣好東西的人,我們自家做的自然比不上那專門做這些針線功夫的,您戴著玩兒也不枉孩子的一份心。”。

岑夫人將抹額翻來覆去的看,“這做的可真細致,竟嚴絲合縫的看不出一點針腳,這花樣也繡得跟真的似的,這寶石點綴的真好,眼珠子靈動跟活的似的。”。

岑夫人打量著著王紜若繼續(xù)說道:“想不到王姑娘竟有這么巧的手。”。

王紜若害羞的說道:“紜若愚鈍之資,只會些粗笨的活計,只愿太太不嫌棄才好。”。

岑夫人笑著說,“這孩子看著人美心也善,話還說得這么謙虛。這個呀,你做的是真的好,我呀,也是真的喜歡。”。

萬太太說道:“我們家的孩子生在小門小戶,哪里見過什么好東西,不過就是肯花心思罷了。”。

這時,李姝桐聞聲出來走到岑夫人身邊,從岑夫人手中拿過抹額,說道:“我以為你之前不過是應(yīng)付著隨便說的,想不到王家姐姐的手藝竟真的這么好,看來你是言符其實啊。”。

接著,李盛銘也從書房出來,將李姝桐手中的抹額拿去瞧了瞧,笑著對李姝桐說道:“這可比你做的強百倍啊!”。

李姝桐不高興的向李盛銘做了個鬼臉。

岑夫人笑著看向李姝桐,微笑著言道:“以后你可得向王姑娘多請教請教,她的手藝可不比蘇州的繡娘差。”。

李姝桐頓時傻了眼,她轉(zhuǎn)身搖著岑夫人的胳膊說道:“娘親,您就不要為難我了,這種費功夫又傷神的事我既做不來也不喜歡,你是知道的。”。

岑夫人將她的手拿下來,溫柔的說道:“這些也都是對你的將來有用的功課,做不來可以學(xué),不喜歡可以磨,不用你做十分,會個七八分就行了。”。

李姝桐繼續(xù)搖著岑夫人的胳膊,“娘親,這可比寫字難多了,想練一幅好字尚需個十年八載,何況做這種扎手的玩意兒。”。

“再說了,王家姐姐只今日來了,學(xué)這個不得個三年兩載的,姐姐哪有那么多功夫來教我。”

她轉(zhuǎn)頭對著王紜若笑著說道:“王家姐姐,你說是吧!”。

這一說,紜若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岑夫人打斷道:“那正好,王姑娘現(xiàn)下正在萬太太家小住,我可以每日都送你去學(xué)。”。

李姝桐連忙回道:“不行,不行,不行。”。

李盛銘一旁打趣道:“這個主意到好。”李姝桐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這時萬太太笑著說,“夫人這是看得起我們紜若,可李姑娘千金之軀如何敢勞駕。這樣吧,紜若來我家的這段日子我便隔三岔五送她來陪著李姑娘練練,日久定有長進的。”。

岑夫人聽言甚合心意,便點頭應(yīng)下,“就是煩王姑娘要多跑幾趟,明日我便派車去接。”。

王紜若微笑著應(yīng)道:“不煩事的。”轉(zhuǎn)頭便看向姨媽,萬太太滿意的點點頭。

岑夫人拿著抹額試戴了一番,越看越滿意,順帶便又教育了李姝桐一番,弄的李姝桐頻頻撅小嘴,就差掉眼淚了。好半天幾個孩子均是一言不發(fā),岑夫人知道今天氣氛嚴肅了些,便揮揮手對他們說道:“你們一塊去玩會吧,待在這里也怪悶的。”。

李姝桐聞言如獲大釋,抬腿就走。王紜若則是看著姨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萬太太和藹的說道:“去吧!”。

王紜若對著眾人福了福,便跟在李姝桐的身后。李姝桐似有怨氣,壓根兒不想理她,李盛銘看在眼里甚覺無奈,于是便追了上去,“不知,王姑娘是否喜歡書法?”。

王紜若小聲的說道:“平日里在家也是練過的,只是寫的不大好。”。

李盛銘微笑說道:“我新得的王右軍的字帖,王姑娘可有興趣一觀。

李姝桐聽言更加氣不打一處來,氣呼呼的轉(zhuǎn)身對著李盛銘說道:“三哥哥,連你也偏心。剛剛我向你借,你倒是不情不愿的,這會子到好,獻寶似的獻出來,你什么意思?”。

李盛銘不悅的說,“王姑娘是客,你怎么一點禮數(shù)也不懂?”。

李姝桐頓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勉強微笑著對王紜若行了個禮,“王家姐姐,我屋子里還有事,就不陪你逛了。“他看向李盛銘,說道:“我三哥哥眼下倒是有空,就讓他陪你走走吧。”說完也不管李盛銘答不答應(yīng),氣呼呼的就走了。

兩人被晾在當場頓時變得尷尬起來,好一會兒李盛銘開口說道:“我家的園子還不錯,不知王姑娘逛過沒有?”。

王紜若也不敢抬頭看他,只是靜靜的搖了搖頭。

李盛銘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王姑娘,請。”。

王紜若回了個禮,“有勞李公子。”。

一路上李盛銘不斷給她介紹這塊石頭的來歷,那個池子從哪里引的活水,哪些花兒哪些樹是從哪里來的稀奇品種,聽得王紜若真的是大開眼界。李盛銘將她引至馥芳園,問道:“王姑娘,你覺得這里如何?”。

王紜若打量了一圈,無非就是花的品種多些,便說道:“這里面的花可真漂亮。”。

李盛銘繼續(xù)追問:“你不記得了?”。

王紜若看他這話問得奇怪,頓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李盛銘深嘆一口氣繼續(xù)提示道:“你為大嫂送嫁的那日,就在這個園子里,就在那邊的假山下,可記得了?”。

王紜若若有所思地看向假山那邊,在某個春光明媚的日子里有個白衣少年與她相對而立,但是隔得有些遠了,她看不清他的模樣,那不過是遙遠的記憶里一副記不太清楚的畫,她轉(zhuǎn)頭上下打量了李盛銘,他高了許多,此刻正輪廓分明的立在自己的面前。她的臉霎時變得緋紅,她羞的低下了頭去。

李盛銘見她如此,頓時眼睛里射出了明亮光,“你記起來了,對不對?”。

王紜若被逼問至此,只好無奈地點點頭,她心內(nèi)既緊張又驚喜。那不過是一個模糊的畫面,她甚至從來沒有放在心上。

李盛銘此刻開心極了,仿佛多年的夙愿一朝嘗。他高興的抓住了她的胳膊,想將她擁入懷中,嚇得王紜若急急的推開了他。

王紜若緊張的看了看四周,心下道幸好并未有人。她按住自己快要跳出來的心,特地往后站了幾步說道:“李公子,請自重!”。

此話一出,李盛銘也頓覺尷尬,他手足無措地道歉:“紜若,我只是太高興了。自那年一別后,我便心心念念的想要尋你,令我魂牽夢縈。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即使面對男子的愛慕女孩們的心里是高興的,但這話于她而言太過輕浮了。王紜若越有點惱了,她覺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恨不能找個洞藏起來。可偏偏這偌大的園子除了那假山似乎也沒地兒可躲,又偏偏距離遠了些。

無奈,她只得端出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來,“李公子,今日這話我全當作沒有聽到過,也請你勿再失言。且不說,我們本就不是一處的人,就是你隨便遇著哪個姑娘說出這樣的話來,都足以斷送她的一生。就算你是李府的三公子,姻緣于你而言也并不能做到隨心所欲的吧。世道于我們這樣的女子太過艱難,請李公子自重。”說完便對他施了一禮,轉(zhuǎn)身便快步離開。

留下李盛銘呆呆的站在原地,這么多年來他只是李府的三公子,只知讀書和玩樂,在父母面前,只要書念得被夫子夸獎了,便會很容易心想事成。于他而言,自己所求的從無甚特別逾舉也從來都不難實現(xiàn),他從不明白什么叫做世道艱難,也不理解這世道于女子到底有何難。只是王紜若這一番話,確實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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