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兩個高190公分，體重八九十公斤的大男人疊在一起需要不少力氣，所幸這兄弟倆睡得很熟，給司寂省了不少力氣。

注射少量肌肉松弛劑，將手用塑料條束緊，腳腕上系上自制的電擊環——只要掙脫就會放出二百伏的短暫電流。這一套程序從司寂十二歲起就練得很熟了，甚至還做出了幾份無聊感。

不知疼了多久，喬治·莫瑞斯睜開了眼睛，似乎看到了一張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臉——那種攝人心魄的美能叫人忘記身體的疼痛，轉而將意識一頭扎進去。

但氣勢變了。

原來的司寂就像某個極貴人家的大少爺，嘴角永遠銜著一抹微笑，眼里卻帶著厚厚的淡漠，仿佛世間一切已經是唾手可得而失去了趣味。

而眼前的這個人身上的氣勢仿佛能讓空氣凝固，而那失去了趣味似的的淡漠，則變成了對生命的漠視。

“等……等，我不是……你想的……那樣。”一句話在肌松馳劑的作用下被擠得支離破碎，出身家族的莫瑞斯隱約猜到了真相。

司寂動作流暢的撕下一塊膠布粘在喬治·莫瑞斯的嘴上。

這年頭私生子這么牛逼了？

世界經歷過又一次大洗牌，力量被重新瓜分——華國淪為“大學城”的曲折過程暫且不提，在質子網絡的滲透下，真相往往掌握在擁有“鑰匙”的人手中——某種程度上助長了有權人內心的黑暗面：只要不出現在質子網絡上就不算“事實”。

雖然每位公民的出生信息都會存在于質子終端中永久保存，但數據流中的信息是可以更改的——司寂就是“司馬和紀云書”的孩子。

至于司寂的生父……姓氏與“司”、“寂”兩個字半點聯系都沒有。

“那位好夫人……呵，對自己兒子沒辦法，對別人的倒是挺上心——”

司寂隨手從桌子上抄起一瓶沒有任何標記的小瓶子，用1ml注射器抽出一點黑沉沉液體，用手指扒開莫瑞斯（姑且算是哥哥吧）的嘴唇，隨意的滴了進去。

黑色的液體順著牙齒的縫隙滲進舌頭上，古怪的味道讓“哥哥”眼睛迅速睜大——不管是審訊還是拷問，他從來沒接觸過這種藥物。

司寂又翻開“哥哥”的眼皮觀查了一番，隨后直接開始問話：

“你是誰？”

“蓋茨·莫瑞斯。”

“職務？”

“唔……聯盟第一軍校七十八屆軍訓教官。”

司寂挑了挑斜飛入鬢的長眉：“你知道，吐真劑吃多了會變傻的——你真想變成傻子？”

“哥哥”身體無力的抽搐幾下，淺藍色的瞳孔急劇縮小：“聯盟第四獨立作戰分隊——呃啊——”

看來這名字是觸發了腦子里的什么機關——那位夫人真有本事弄來了這么個……好像不對，憑那家的勢力可請不動這種等級的“軍人”。

司寂原本清冷的面孔上，露出了一點尷尬的神情……是自己草木皆兵了。

“抱歉，我理解錯了。”說話的功夫司寂已經將兄弟兩人身上的束縛全都解開，隨手塞在了寢室的某一個角落，莫瑞斯再仔細一看，略顯斑駁的墻壁仍然是灰撲撲的樣子，根本就看不出剛才的暗格。

“別擔心，警報系統上的數據已經被我刪掉了，你不會被審查——頭疼一會就好了吧。”司寂用隨手抄起了自己用的白瓷杯，倒了一杯水后，晃了兩下，一層細碎的冰沙就浮在了水面上，“喂給你的只是老板牌墨水，不是吐真劑的，喝兩口水就好了。”

莫瑞斯已經不知道該怎么跟自己神一般的室友對話，只是代謝的接過水杯，照司寂所說的猛灌了兩大口涼水，果然覺得腦子清明了不少。

兄弟兩人擠在0.9米的單人床上相視一笑，突然大笑出聲。

“你也有今天……”

“看，你被我整到了，你這只小笨豬……”

兄弟兩人之間氣氛和諧，只是底下的暗流就不是司寂這個外人能感覺到的——一般人怎么可能知道秘密部隊的番號都是在腦子里“上過保險”的？

所謂的保險不過是植入大腦里的一個裝置，只要提到或以任何方式傳達出關鍵詞，那個幾毫米長的小芯片就會啟動，強行讓受保人閉嘴。

其實前面提到的那些根本就不重要：聯盟獨立作戰分隊已經是家喻戶曉的傳奇，知名度不亞于一百年前的FBI、CIA，與各種各樣的都市傳說齊名，更是不少電影里的素材。

兄弟倆插科打諢，幾十秒后哥哥的私人智腦也一直沒有任何提示，而保險裝置的反應時間是兩秒到十五秒。

司寂坐到了兩人對面的下鋪上，兩條修長的腿伸展著，渾身散發著神祗般奪目的光彩：“現在我給你們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