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眨眼的功夫，鳳墨宣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傅清妍怔怔的看著他消失的方向晃神，似在想些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沒想。

而顏芳菲是真沒多想，抱著兔子，揪著它的耳朵教訓它，等訓誡的差不多了，才察覺好半天沒聽到傅清妍的說話聲，轉眸去看，發現她正盯著某個方向發呆呢。

順著她的視線仔細瞅了瞅，沒發現什么特別的。

不由問，“看什么呢？”這么聚精會神。

傅清妍回過神來，搖搖頭，“沒什么，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頓了頓，視線落到兔子身上，“對了，你真打算把它燉湯喝啊？”

“不！”

顏芳菲沖小兔子呲了呲牙，眸子里閃著邪惡的光芒，呵呵冷笑兩聲，“直接燉湯太便宜它了，我決定了，不能讓它這么痛快的死，我要慢慢，慢慢的折磨它，幫如煙姐姐報仇。”

傅清妍笑著搖搖頭，說了那么多，還不是因為舍不得。卻也沒拆穿她，只道，“行吧，你的兔子你高興怎樣就怎樣吧。只是兔子的事就別讓如煙知道了，以免她多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顏芳菲了然的點點頭。

雖說蕭如煙脾性隨和，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但整日看著抓傷了自己的兔子，礙于種種情況，還不能弄死它，心里確實會不好受的。別說蕭如煙，換誰都一樣。

“時辰不早了，咱們回吧。”

“嗯。”

.

“姑娘，姑娘，快醒醒，不好了，出事了。”

次日一早，天剛蒙蒙亮，正睡得香甜的顏芳菲就被桃枝大力的搖醒了。

擁著棉被坐起身，顏芳菲半瞇著眼睛看著桃枝，氣得磨牙，“你最好想個充分的理由出來，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還有，你拿話本子給嵐嵐看的事姑娘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昨兒竟顧著蕭如煙受傷的事，倒是忘了這茬。

今兒還敢打擾她睡覺，索性新賬舊賬一塊兒算了。

“姑娘怎么知道？”

猝不及防下聽到這個，桃枝不由怔了怔，隨后緩過神來，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她明明叮囑過清嵐姑娘，不讓她告訴別人的。

不對，清嵐姑娘一向信守承諾，不然她家姑娘早該知道了。

那她家姑娘是怎么發現的？

呵，她就知道是這丫頭干的好事。

顏芳菲幽幽的瞥了她一眼，涼涼一笑，“就你這點伎倆還想瞞著我，笑話！要不怎么能我是姑娘，你是丫鬟啊？”

一點慌都不會撒，還敢瞞著她，真是個傻丫頭，被人賣了，還幫別人數銀子呢。

桃枝反應過來，忙跪在了地上，舉著手發誓，“姑娘明鑒，奴婢真就只給了清嵐姑娘一本。都是奴婢的錯，奴婢看話本子的時候不小心被清嵐姑娘撞見了，奴婢纏不過她，就偷偷的拿了一本給她。”

顏芳菲挑了眉，斜眼看她，哼道：“真就一本？”

桃枝偷偷的瞄了一眼顏芳菲的神色，怯怯的伸手比劃了個‘二’。

“到底幾個？”

顏芳菲深吸一口氣，沉了聲問。

“三本，就三本，奴婢就給了清嵐姑娘三本，別的真沒了。”

見顏芳菲冷了臉，桃枝心里一慌，眼淚就控制不住的流了出來，“姑娘，奴婢知道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你就饒了奴婢這回吧。”

頓了頓，抖了抖身子，小心翼翼的扯了扯顏芳菲擁著的棉被，顫著音認錯，“而且，而且奴婢拿給清嵐姑娘看的話本子都是教女子當自強的，姑娘若不信可以去清嵐姑娘那去看的，奴婢曉得輕重，不敢教壞清嵐姑娘，還望姑娘明察。”

顏芳菲被氣笑了，“呵，我是不是還要反過來謝謝你啊？”

“奴婢不敢當。”

桃枝紅著眼眶，“姑娘怎么罰奴婢，奴婢都認，只求姑娘別不要奴婢。”她什么都不怕，就怕以后不能呆在姑娘身邊伺候。

顏芳菲嗔瞪了她一眼。

倒是沒說謊，昨兒臨睡前，傅清嵐就乖乖的把三本話本子交了出來，她和傅清妍翻了翻，內容尚可，沒有大家閨秀和書生要死要活的情節，也確實如她所說，話本子里的女主角都非常穩重自強。

要不然，哪會等到現在才問她的罪。

“汀芳苑的規矩你最清楚，有功就賞，有錯就罰，誰也不例外，過幾天回去，自個兒按著規矩領罰。”

“是。”桃枝喜極而泣，“只要姑娘還要奴婢，奴婢什么罰都領。”

“行了，趕緊起來，把眼淚擦了，讓旁人看到成什么樣子。”顏芳菲略帶嫌棄的看她，“還有，以后有什么事情必須告訴我，不許偷偷瞞著，有些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那么簡單。”

若是被二伯母知道，肯定要生氣的，傅清嵐是她唯一的姑娘，她當母親的哪受得了自己的孩子學壞。

桃枝卻笑了，“是，奴婢都聽姑娘的。”

顏芳菲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問，“對了，你方才說什么出事了？”

一聽這話，桃枝也記起來了，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她怎么把這么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忙急慌慌的道，“姑娘，是蕭姑娘不好了，今兒天剛擦亮，二夫人那兒就得到消息說是蕭姑娘夜里發起了高燒，大夫瞧了，說是情況不太好。”

“什么？如煙姐姐不好了，你怎么不早說。”

顏芳菲神色一繃，掀了被子下床，一邊穿衣服，一邊問，“清妍姐姐呢？”

“清妍姑娘起來就去了老夫人那兒，囑咐奴婢留下，等你醒了，再告訴你。”桃枝一邊伺候顏芳菲穿衣，一邊快速回道，“奴婢前思后想總覺不妥，這不，清妍姑娘一走，奴婢就來喊你了。”

“沒說如煙姐姐現在怎樣了嗎？”

桃枝搖搖頭，“只聽說情況不太好。”

顏芳菲收拾妥當，就領著桃枝去了傅老夫人的院落。

正廳內，老夫人坐在主位上，左邊坐著大夫人梁氏，右邊是坐著二夫人曲氏，傅清妍安靜的坐在稍偏一點的椅子上，有個四十來歲的婆子站在廳內，正說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