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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格物致知的民俗學家(代譯序)[1]

張舉文

這本文集是獻給丹·本-阿默思(Dan Ben-Amos)教授84歲生日的一份禮物,更是對一位投身課堂教學五十多年,為民俗學發展做出卓越貢獻的學者表示的一份敬意!

丹·本-阿默思是一位研究“猶太民俗、民俗學理論,以及非洲口頭傳統的著名學者”[2]。作為民俗學家,他的主要研究領域是猶太民俗、非洲民俗、民俗學史,以及敘事分析。

在此,概要地交代一下編譯本文集的初衷,介紹一下丹·本-阿默思的學術經歷以及學術思想貢獻。

一 緣起與目標

從個人角度,我最早是在1983年接觸到丹·本-阿默思這個名字的。那時是李揚發現了《民俗學中的母題概念》一文,問我可否翻譯成中文。[3]結果,1984年我倆合作將這篇譯文翻譯發表了。雖然是內部資料,但是譯文對學界有關“母題”的了解產生了一定作用,更重要的是,由此我與丹·本-阿默思和民俗學結下了終身的情緣。1996年,我來到賓夕法尼亞大學攻讀民俗學博士學位,成為本-阿默思的學生。期間,我在他的一門有關敘事分析的課上所做的一份作業在十多年后發展成了一篇獨立的文章,自以為是對歷史地理法在方法論上的一點創新。[4]我還為他的“民族幽默”(Ethnic Humor)一課做過助教。此外,我還翻譯發表了他的《在承啟關系中探求民俗的定義》和《“承啟關系”中的承啟關系》兩篇文章。[5]在我完成博士論文期間,雖然我的題目是有關華裔的喪葬儀式,與他本人的研究方向沒有直接聯系,但他還是認真通讀,提出理論上的一些問題,并修改我的用詞,包括標點符號,使我順利于2001年畢業。次年,當我離開費城到西部(即我現在的崴淶大學)任職時,他與夫人為我及家人在費城的唐人街餞行。此后,我們保持以電子郵件談論一些問題,并在每年的美國民俗學會年會上有機會簡單溝通。在我的眼里,這二十多年里,他似乎沒有任何變化,走起路來依然挺拔堅實。但近幾年,當我發現自己的黑頭發越來越少時,也忽然意識到他已年至耄耋,于是腦子里總縈繞著個想法,希望能為他做些什么。特別是在2016年的美國西部民俗學會年會上,本-阿默思為亞伯拉罕(Roger Abrahams)組織了一系列活動,慶祝后者的學術生涯,以最有意義的方式表達了他對同事的敬意,做最后的告別,使得后者看到了獻給他的紀念文集。[6]此后,我有了兩個計劃:一本完整介紹他的學術思想的譯文集(即此文集);一個突出他對民俗類型研究的英文專刊(擬定于《西部民俗》2019年發表,慶祝他八十五歲生日)。以此,我希望盡顯本書最前面表述的意思。

2017年初,本-阿默思教授請我撰寫一篇有關中國民俗學研究發展現狀的文章,因為他在主持編輯一個專刊,展示當前世界民俗學所面臨的挑戰。[7]可見,他絲毫沒有落后于時代的感覺或行為。我也借此機會與他商量編譯文集的事,同時自己也開始動手翻譯他的一些文章。在10月的美國民俗學年會上,我把所選的文章等計劃與他詳細面談。我說,“在中國,幾乎每個民俗學人都知道您了。30多年前,您的關于母題的文章被翻譯成中文,激發了不少人對母題的興趣。20年前,您對民俗的定義讓中國民俗學者和學生對‘小群體內的藝術性交際’有所了解。也許您的著作在中國的讀者比在任何國家都多,因為每年從民俗學碩士和博士點畢業的學生可能比中國之外的全世界之和都多”。他望著我,深情而鄭重地說,“謝謝!我一周內就把確定的目錄給你,也會把前言寫完”。果然,幾天后我收到他傳來的詳細目錄和“寫給中文讀者的話”。當然,現在能將這一切呈現給讀者,還離不開一個重要因素:參與本文集翻譯的其他各位民俗學人。[8]

從學科的角度來說,民俗學與中國許多其他現代學科一樣,都是通過翻譯西方近代理論而建立起來的。直到目前,民俗學在翻譯介紹外來思想和方法時,仍然面對這樣一個遺憾的現實:對某一學者的重要思想翻譯介紹不完整;對某一理論體系的翻譯介紹不完整。以至于對許多學者來說,對已經翻譯介紹的觀點非常熟悉,但對沒有翻譯介紹的東西就幾乎毫不了解。例如,有關“表演”理論,是介紹比較多的,主要是通過對美國學者理查德·鮑曼的翻譯和介紹,[9]但是,對此理論有重要影響的海姆斯(Dell Hymes)、喬治斯(Robert Georges)和本-阿默思等人的著作則沒有足夠的中文譯文。[10]目前,雖然國內有幾篇本-阿默思的文章譯文,[11]但是,這個文集可以完整地展示他的理論思想及其在半個多世紀的進化發展,以及民俗學學科在過去的五十多年的變化。希望在此的努力對了解國際民俗學的發展有幫助。

二 本-阿默思學術經歷

丹·本-阿默思(Dan Ben-Amos)1934年9月3日出生于以色列的特拉維夫(當時的巴勒斯坦)。在上耶路撒冷希伯來大學(Hebrew University of Jerusalem)之前,他曾服役于以色列國防軍,擔任過以色列開國第一任總理戴維·本-古里安退休后的警衛,并在轉業之后做過牧羊人。在進入大學之后,他先是選擇專攻圣經研究和英語文學,但稍后改為希伯來文學專業民俗學方向,師從多夫·諾伊(Dov Noy)教授。1961年畢業,獲得學士學位。隨后,在諾伊教授的推薦下,本-阿默思去了美國印第安納大學追隨理查德·道爾遜(Richard Dorson)教授,在當時唯一的民俗學博士學位點開始攻讀民俗學。1964年,本-阿默思獲得民俗學碩士學位,論文題目是“贊美巴士特:評注與母題索引”,[12]1967年獲得博士學位,論文題目是“阿加達的敘事形式:結構分析”。[13]

1966年1月至8月,本-阿默思在非洲尼日利亞貝寧地區做田野調查,研究埃多人的口頭傳統(參見本文集的第四部分)。1966—1967年在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任教。從1967年至今,他一直在賓夕法尼亞大學任教,1977年晉升教授職位。1977—1980年擔任美國民俗學會執行理事。1981—1984年任《美國民俗學刊》副編輯,1988—1990年任該刊的書評編輯。曾為印第安納大學出版社主持《民俗研究譯叢》(Translations in Folklore Studies)系列。從1996年至今,他擔任維恩大學出版社(Wayne State University Press)的《拉斐爾·巴泰系列叢書:猶太民俗學與人類學》(Raphael Patai Series in Jewish Folklore and Anthropology)主編。2006年,本-阿默思獲得以色列“國家猶太圖書獎”;2014年,獲得“美國民俗學會終身學術成就獎”。現為美國民俗學的資深會員(Fellow),賓夕法尼亞大學中東語言文明與民俗學教授,任民俗學研究生項目主任。

作為學生,本-阿默思對自己的老師,特別是多夫·諾伊教授的敬意體現在兩件事上:聽從老師的建議,大學畢業后開始了對民俗學的追求;以終身的精力去完成老師未完成的事業:編纂猶太故事全集。而對道爾遜教授的敬意,不僅表現在他的各種言論和逸事表述中,例如,到印第安納大學發表了2017年“理查德·道爾遜講座”演講,而且,更有意義的是,除了對道爾遜學術思想的梳理和宣傳外,[14]本-阿默思在許多問題上也提出對道爾遜的觀點和方法上的批評,體現在《猶太式幽默的神話》等文中。

作為老師,本-阿默思在五十多年的教學中,幾乎每年為本科生上民俗學課程。同時,民俗學系的多數國際學生被分在他的名下。他總是盡可能記住班上的每個學生的名字,抽時間單獨談話。這一點我在為他做“民族幽默”課程助教時體會頗深。他曾多次獲得教學獎。2017年,賓夕法尼亞大學為他在該校教學五十年舉辦了特別的慶祝會。

作為學者,除了他的學術思想貢獻外(見下文),本-阿默思體現出了對各種學術觀點的客觀審視,以及對學者的尊敬,無論學術觀點相同還是相反。例如,他寫過幾十篇悼文和序言,以及六十多篇書評等,從來都是觀點鮮明,評判客觀具體,這在很多學科都不是多見的。他對同事的敬意不是表現在褒獎的言辭上,而是體現在更進一步的學術思辨中。例如,當許多學者為勞里·航柯(Lauri Honko)的六十歲生日獻上祝福的贊美之詞時,他卻以《我們需要理想的(民俗)類型嗎?——致勞里·航柯》一文來繼續學術辯論,激發同事老驥伏櫪,再接再厲。

他所主持編輯的兩個系列叢書為學術界做出了巨大貢獻。一個是由印第安納大學出版社出版的《民俗研究譯叢》,其中有的在中國產生了很大影響,[15]極大地豐富了世界民俗學理論建設;另一個系列是《拉斐爾·巴泰系列叢書:猶太民俗學與人類學》,包括四十多部有關猶太文化研究的最突出的著作。當然,他自己編輯的十多部文集對民俗學的發展都發揮了極大的推動作用。

作為民俗學者,本-阿默思不懈的努力也始終得到學界的認可。他五十多年來一直積極參與美國民俗學會的活動和學科的建設,當有些學者“厭倦”每年寫文章參加年會時,他始終與時俱進地傾聽和參與新話題的討論,樹立了正面的榜樣。他獲得過1972—1973年度“美國學術團體協會”(American Council for Learned Societies)研究員獎、1975—1976年度“古根海姆研究會”(John Simon Guggenheim Fellowship)研究員獎,以及1980—1981年度“國家人文基金會”(National Endowment for the Humanities)研究員獎。他對猶太文化研究的貢獻也得到以色列學者們的認可和尊敬。1998年,在以色列,以希伯來語出版了獻給丹·本-阿默思的紀念文集。[16]目前,獻給他的兩部英文的紀念文集正在籌劃中。

三 本-阿默思的學術思想貢獻

本-阿默思的學術思想代表了美國民俗學在過去半個世紀里一些核心問題的發展與變化。從20世紀60年代美國的民俗學學科的建立開始,學界的每次理論動向和發展都可以從本-阿默思的著述中找到鮮明的印記,甚至說有他的重要影響:1960年末對“民俗”定義,1970年代對民俗“類型”辨析,1980年代對“母題”“表演”“傳統”等的深究,1990年代對學科“正名”的意義,以及2000年后對國際民俗學交流和猶太民間故事的整理分析等。他的許多觀點都受到學科的關注,成為學科建設的基石之一。他不斷思考、不斷創新、不斷反思的學術見解,為民俗學的學科發展做出了難能可貴的貢獻。

本-阿默思的學術貢獻可以用這幾個關鍵詞來概括:民俗(定義)、承啟關系(或語境;表演)、民俗類型、非洲民俗、猶太民俗,以及民俗學學科建設。前五個方面突出地表現在本文集的內容安排上,讀者無疑可以從原作中體會到其思想的力量。盡管如此,這里還是做個簡單概括(所提到的他的文章均收在本文集里):

第一,對民俗的再定義。在“民俗”的概念從最初被創造的Folk Lore發展到folklore,再到“民俗學”(folkloristics)的一百多年里,對什么是“民俗”,以及“民”和“俗”到底是什么意思的辯論與界定始終是學科建設的一個關鍵問題。盡管在美國民俗學的官方網頁上列出了十多個民俗的定義,[17]但是,在過去的半個世紀里對民俗學影響最大的定義之一便是本-阿默思在1967年提出,稍后在《在承啟關系中探求民俗的定義》一文中表述的:“民俗是小群體內的藝術性交際。”[18]其中,“小群體”(small groups)、“藝術性”(artistic),以及“交際”(communication)精準地概括了民俗學研究的內在特質,強調了民俗行為的一個前提:“面對面”的互動。這個定義的影響是深遠的,而且依然在持續。例如,廣受歡迎的民俗學教材《日常生活中呈現的民俗》就明確地基于本-阿默思的這個定義。[19]

第二,關于承啟關系的理論發展。有關承啟關系(context)概念,或被理解為語境、背景、場景、環境等,是從狹義的文字文本(text)到廣義的社會和文化背景的發展。這個思想就體現在本-阿默思在1967年對民俗的定義中。這是他吸收了人類學和語言學等理論對民俗學的一個貢獻。他在之后的《民俗的承啟關系:暗示與啟示》和《承啟關系中的“承啟關系”》兩篇文章中進一步展開了這個概念,并應用到對民俗的研究中。他對這個概念的深入剖析,是對海姆斯(D.Hymes)有關“交際”和“事件”和馬林諾夫斯基有關“文化承啟關系”(context of culture)和“場景承啟關系”(context of situation)等觀念的發展,也為后來的有關“表演”的研究奠定了理論基礎。畢竟,表演論強調的就是承啟關系。

第三,關于民俗類型與研究類別的辨析。當民俗學對何謂民俗有了相對清楚的理解后,新的挑戰便是對民俗的表現形式(forms)或類型(genre)的界定,由此才能開展進一步的分析。同樣,本-阿默思的三篇文章:《民俗學中類型的概念》《分析類別與本族類型》,以及《我們需要理想的(民俗)類型嗎?——致勞里·航柯》,嚴謹而翔實地梳理了相關概念的學術譜系以及對民俗學的影響,提供了有關思辨的重要參考。“本族類型”(ethnic genre)便是他界定的新概念。不僅如此,本-阿默思也對具體的民俗類型及其概念進行了深入的分析。他在謎語、諺語、笑話、童話,以及神話等方面都有突出貢獻(見附錄)。他的《民俗學中母題的概念》和《傳統的七股力量:論傳統在美國民俗學中的多重意義》已經成為學科的必要基礎文獻。

第四,關于非洲民俗的研究。如同20世紀60年代許多社會和人文學者一樣,本-阿默思的博士論文是有關非洲社會的。通過對尼日利亞貝寧地區的社會和文化研究,他進一步構建了他的有關“承啟關系”和民俗作為“事件”(event)的思想,以“講故事”,而不是“故事”文本,來認識和解析民俗活動與當地文化的傳承以及社會的互動。例如,本文集中的《娓娓道來:貝寧的講故事活動》便是受到普遍贊譽的民俗志,《埃多人的視覺與口頭藝術中的動物》和《非洲社會中的民俗》都是以“承啟關系”和“表演”論觀點對特定民俗活動的分析。從方法論角度來看,這些分析方法同樣適用于對其他社會的研究。

第五,關于猶太民俗的研究。本-阿默思對猶太民俗的貢獻突出表現在他花了二十多年所編纂的三卷本巨著:《猶太人的故事》。[20]在有關理論上,他也有獨特建樹,例如,《猶太式幽默的“神話”》便是被翻譯成多種語言,引用頻率極高的經典文章,對“猶太式幽默”的研究產生重要影響;《塔木德式的傳奇故事》也是在方法論上的一個樣板;《震驚了以色列的笑話》則是他2017年完成的最新文章,展示了民俗學家如何以笑話來關注社會和政治問題。此外,他還撰寫和編纂了大量有關猶太民俗和傳統的著作,受到極大敬重。

第六,關于學科的建設與國際化。本-阿默思對美國民俗學以及世界民俗學的貢獻可以用2014年美國民俗學會為他頒發“終身學術成就獎”的頒獎詞來概括:他對民俗的定義“幫助新一代界定了我們的學科。此外,他編輯的兩本書,《民俗:表演與交際》和《民俗類型》,[21]成為新民俗學的基礎教材……丹·本-阿默思是敘事、諺語和話語研究的一位領頭權威……他的著述極大地填充了我們有關非洲和猶太敘事傳統的知識……他是一個小群體成員之一,創造出我們現在所實踐的學科模式……他是美國民俗學會的永久存在者……擴大了我們的學會在國際上的聲譽”。[22]的確,他不僅關注自己的研究課題,堅持在教學的第一線上,也關心學科的成長和發展。除了開設民俗學史等課程外,他撰寫了《民俗研究史:我們為什么需要它?》和《民俗思想辨析》等文,強調學科建設的完整性。當20世紀八九十年代美國民俗學科面臨一系列挫折時,他寫了《民俗學一詞的集合性?》和《為民俗學正名》等文,[23]明確闡述學科存在的必要性。

總之,研讀丹·本-阿默思的著作(除本文集所選譯的文章外,另見附錄中的主要書目)不僅有助于對民俗學核心問題的理解,同時,也提醒我們民俗學者做人與做學者的責任,特別要學習他的格物致知的精神。本-阿默思的每一篇論文,從立論到論證,都展示了他的思想力量和淵博知識,同時也為撰寫科研論文提供了極佳的范例。例如,在他的每篇文章中,總是以學科史的重要著作觀點為根基,博引旁征,而不拘束于一個學科或學者的觀點,對任何學者都秉持公正的批評態度。正因如此,他的多數文章都已成為學科經典。相信這個文集對中國學者會有很大的啟發意義。

四 有關術語翻譯的說明

民俗學的術語借用了許多其他學科的術語,但有其特定的含義。本文集中對以下幾個關鍵詞做了這樣的處理:

“context”在專門用來界定“民俗”時,特別是作者所界定的“民俗”概念時,被譯為“承啟關系”,但在描述一些其他事件時,也被譯為“語境”或“背景”等。例如,作者對馬林諾夫斯基的context of culture“文化的承啟關系”和context of situation“場景的承啟關系”等概念做過許多論述,倘若將后者譯為“場景的語境”便局限了原來的概念范疇。見《承啟關系中的“承啟關系”》一文。

“communication”在本文集中依照作者界定民俗的意思,被譯為“交際”,而不是“交流”或“傳媒”等。

由于verbal和oral的不同,前者多被譯為“言語”或“口頭言語”,而后者為“口頭”。例如,verbal art被譯為“口頭言語藝術”,而oral tradition被譯為“口頭傳統”。

Meta-narrative以及其他以meta為前綴的術語,如meta-language和meta-folklore等都將meta譯為“亞”,而不是“元”,分別譯為“亞敘事”“亞語言”和“亞民俗”。

此外,本文集中曾有部分文章在刊物上發表過,但在此文集中對個別字詞或句子做過修正。


[1] 本文主要內容以同題目發表在《民間文化論壇》2018年第2期,第35—39頁。

[2] 參見Encyclopedia of Jewish Folklore and Traditions.2 Vols.Ed.Haya Bar-Itzhak.New York:M.E.Sharpe.2013.p.74。

[3] 當時我在遼寧大學讀英文專業本科,李揚為烏丙安老師的民俗學碩士研究生。李揚之所以得到這篇文章,是因為其導師收到了一本論文集《二十世紀的民俗研究:民俗學會百年紀念會議文集》(Folklore Studies in the Twentieth Century:Proceedings of the Centenary Conference of the Folklore Society.ed.Venetia J.Newall.1980)。而之所以能收到這個集子,是因為當時在丁乃通的引薦下賈芝、劉守華、段寶林、烏丙安等人首次參加了“國際民間敘事文學學會”,在會上獲得這個集子。該文的中文譯文發表在《民間文學論集》(2)(內部資料,中國民間文藝家協會遼寧分會理論研究組編,沈陽,1984年,第349—380頁。這篇文章為張舉文譯,李揚校)。另見本文集中的重譯。

[4] 該文以英文發表(“Cultural Grounding for the Transformation of the ‘Moon Man’ Figure in the Tale of the ‘Predestined Wife’(ATU 930A)”,Journal of American Folklore 127(503):27-49.2014),后被譯為《“定親”型故事中“月老”形象傳承的文化根基》,桑俊譯,《民俗研究》2017年第2期,第91—102頁。

[5] 參見《在承啟關系中探求民俗的定義》,《民俗研究》1998年第4期,第11—19頁;《“承啟關系”中的承啟關系》,《民俗研究》2000年第1期,第112—125頁。

[6] 亞伯拉罕(Roger Abrahams)生于1933年6月12日,逝于2017年6月20日。他與本-阿默思在幾十年的學術生涯中成為生活中的朋友,學術上的知己,但他們的學術觀念不盡相同,例如,在有關民俗與傳統的關系問題上,他們有著學術圈內皆知的不同看法,但他們的學者式交流與友誼成為界內佳話。

[7] 該特刊為《民俗學對人文科學的挑戰》(The Challenge of Folklore to the Humanities,ed.Dan Ben-Amos.Special issue of HUMANITIES.2018)。

[8] 2017年12月,我利用受聘于北京師范大學社會學院兼職教授和外專的身份,得以動員和利用民俗學系的人力和資源,組織了“民俗學翻譯工作坊”,才使得本文集如此迅速地完成。在此,我感謝參與翻譯的各位老師和學生。

[9] 感謝楊利慧和安德明多年來對“表演”概念的翻譯介紹和研究,例如,《理查德·鮑曼及其表演理論》(楊利慧:《民俗研究》2003年第1期);《表演理論與民間敘事研究》(楊利慧:《民俗研究》2004年第1期);《“表演”的概念與本質》(理查德·鮑曼著,楊利慧譯:《西北民族研究》2008年第2期);《作為表演的口頭藝術》(理查德·鮑曼著,楊利慧、安德明譯,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8年版)。

[10] 本書中本-阿默思的《民俗的定義:一篇個人敘事》所提到的他與鮑曼在此觀點上的互動。

[11] 除了我本人翻譯發表的三篇文章外,還有《為民俗學正名》(宋穎譯,《民俗學刊》(中山大學)2005年第八輯,第2—17頁,后收入《民俗學的歷史、理論與方法》(周星主編,商務印書館2006年版,第700—731頁);《〈科技世界中的民間文化〉序言》(李揚譯,《西方民俗學譯論集》,中國海洋大學出版社2003年版);《民間故事中有母題嗎?》(王立譯,《阜陽師范學院學報》2003年第1期)。

[12] 參見Praise of the Besht:Commentary and Motif Index.Indiana University,1964.巴士特(Besht)指巴爾·謝姆·托夫(Baal Shem Tov,1770-1760),猶太教神秘主義的拉比,也指“有好名聲的賢師”。該論文1970年由印第安納大學出版社以同名出版。

[13] 參見Narrative Forms in the Aggada:Structural Analysis.Indiana University,1967.阿加達(Aggada)是一部經書,也被視為猶太人的口頭法律。

[14] 參見The Historical Folklore of Richard M.Dorson.Journal of Folklore Research,26(1):51-60,1989.Special Issue:Richard M.Dorson’s Views and Works:An Assessment。

[15] 例如,中譯本,[德]赫爾曼·鮑辛格《技術世界中的民間文化》,戶曉輝譯,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4年版。

[16] Festschrift in Honor of Dan Ben-Amos,1997-1998.Eds.T.Alexander and G.Hasan-Rokem.Jerusalem:Magnes Press,the Hebrew University.

[17] 參見美國民俗學會官網:http://www.afsnet.org/?page=WhatIsFolklore。

[18] 另見《民俗的定義:一篇個人敘事》一文。

[19] 參見George H.Shoemaker.The Emergence of Folklore in Everyday Life:A Fieldguide and Sourcebook.Bloomington,IN:Trickster Press,1990.p.3。

[20] 參見Folktales of the Jews.3 Vols.The Jewish Publication Society,2006-2011。

[21] 參見Folklore:Performance and Communication.In collaboration with Kenneth S.Goldstein.The Hague:Mouton Press,1975.Folklore Genres. Texas:University of Texas Press,1976。

[22] The AFS Lifetime Scholarly Achievement Award,2014.http://www.afsnet.org/news/news.asp?id=206053。

[23] 另見,“On the Final [s] in ‘Folkloristics’”,Journal of American Folklore, 98(389):334-336,1985;“The Name Is the Thing”,Journal of American Folklore,111(441):257-280,1998[參見該文的中譯本,《為民俗學正名》(宋穎譯,《民俗學刊》(中山大學)2005年第八輯,第2—17頁,后收入《民俗學的歷史、理論與方法》(周星主編,商務印書館2006年版,第700—73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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