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春秋筆法研究前瞻

通過對以上研究論文、著作的評介不難看出，“春秋筆法”看似一個語詞，卻連接著經學、史學、文學、修辭學、新聞學等多個學科，體現了中國人的思維方式和話語模式，在中國文化史上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盡管已取得了階段性成果，但是目前學界對“春秋筆法”的研究仍顯得很薄弱，需要拓深拓寬的領域還很多。張高評在《〈左傳〉學研究現狀與趨向》一文中擬出13個值得開拓的《左傳》學研究專題：

一、《左傳》之史筆與詩筆；二、《左傳》書法與修辭學；三、《左傳》之敘戰研究；四、《左傳》之外交辭令文學研究；五、《左傳》之形象塑造研究；六、《左傳》與《史記》義法之比較；七、《左傳》書法與桐城義法；八、《左傳》義法與《西廂記》筆法；九、《左傳》評點學研究；十、《左傳》之文學價值；十一、《左傳》“君子曰”之文學研究；十二、《左傳》之文藝觀念；十三、“左氏浮夸”研究。^[11]

從中可以看出與 “《左傳》筆法” 相關的研究專題就有9個。在《春秋經傳研究選題舉例》一文中，張高評又擬出《春秋》經傳研究選題114個。經筆者整理，其中與“春秋筆法”研究及其相關內容聯系緊密的有如下選題：

1.《春秋》學中“春秋筆法”研究選題

（1）《春秋》書法與修辭學；（2）《春秋》書法與詩學話；（3）《春秋》書法與比興之旨；（4）《三傳》解經與經典闡釋學；（5）《春秋》書法與語言詮釋學；（6）屬辭比事與《春秋》之教；（7）微言大義與《春秋》筆削；（8）《春秋》之直書與曲筆；（9）司馬遷《史記》與《春秋》書法；（10）《春秋》書法與文學評論；（11）“趙盾弒其君”書法研究；（12）《春秋》書法與敘事學；（13）史家筆法與《春秋》書法；（14）《春秋》書法與語法學；（15）事文義之會通與《春秋》學研究；（16）《新五代史》與《春秋》義例；（17）《春秋》經傳與傳統思維方式；（18）《春秋》三傳屬辭考異；（19）《春秋》三傳比事考異。

2.《左傳》學中有關“春秋筆法”研究選題

（1）《左傳》“以史傳經”研究；（2）《左傳》“寓論斷于敘事”研究；（3）《左傳》之史筆與詩筆；（4）《左傳》敘事與《春秋》五例；（5）《左傳》敘事與《春秋》書法；（6）《左傳》“藉言紀事”研究；（7）《史記》《左傳》義法之比較；（8）《左傳》義法與唐宋八大家古文；（9）《左傳》義法與《西廂記》筆法；（10）《左傳》書法與桐城義法；（11）《左傳》編年與義法；（12）《左傳》屬辭比事研究；（13）《左傳》敘事要法闡說。

3.《公羊》學中有關“春秋筆法”研究選題

（1）微言大義與《公羊》學；（2）諱言諱書與《公羊》義例；（3）《公羊》義例與《春秋》書法；（4）《公羊春秋》比事研究；（5）《公羊傳》之屬辭研究；（6）《春秋繁露》屬辭研究；（7）《公羊解詁》之屬辭研究；（8）《公羊》家法示例；（9）《公羊》解經與經典詮釋學；（10）經義史例之會通研究；（11）《公羊傳》“以義解經”研究；（12）《公羊傳》屬辭與《春秋》書法；（13）《公羊傳》之屬辭與修辭學；（14）《公羊傳》之屬辭與語言學；（15）《公羊傳》之義例與訓詁學。

4.《谷梁》學中有關“春秋筆法”研究選題

（1）《谷梁傳》之敘事研究；（2）《谷梁傳》“以義傳經”研究；（3）《谷梁傳》之義例研究；（4）“微言大義”與《谷梁》學；（5）《春秋》書法與《谷梁》學；（6）《公羊》《谷梁》比義；（7）《谷梁傳》與訓詁學；（8）《谷梁傳》與語義學；（9）《春秋》三傳敘事考異；（10）《谷梁傳》之屬辭研究；（11）《谷梁傳》之諱書研究。^[12]

上述58個研究專題雖有局部交叉重復之處，但仍可以看出張高評治《春秋》學和“春秋書法”之細致、廣博。照此類推，筆者還可以拈出多個有關“春秋筆法”的研究專題，如“春秋筆法”范疇研究，“春秋筆法”與敘事詩法，“春秋筆法”與杜詩史筆，“春秋筆法”與八股文法，“春秋筆法”與反諷敘事，“春秋筆法”與經學闡釋學，等等。但筆者以為，當前“春秋筆法”研究最迫切需要研究的是有關“春秋筆法”的綜合研究，且代表了“春秋筆法”研究的未來發展趨勢。比如說“春秋筆法”淵源與流變問題，它是如何由經及史、由史及文的？“春秋筆法”范疇僅僅是經學意義上的嗎？該不該有史學、文學意義上的范疇？詩史關系因“春秋筆法”的介入是否可以重新加以闡釋？今文家闡釋“微言大義”有什么特點？史遷筆法又怎樣發展了“春秋筆法”？中國敘事學只是照搬西方的敘事理論加中國文獻就能建立起來嗎？“春秋筆法”作為中國式話語能否走向世界成為世界范圍內的話語表達方式？凡此種種，都是需要認真加以研討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