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初試鋒芒
- 云霸九疆
- 亮月
- 2345字
- 2019-04-08 10:46:47
兩年過去了,云蜇跟著要離學會了很多。
……
又是一年的初冬。
要離仿佛失蹤了一般,已經十余天不見蹤影。云蟄已經習慣。但這次,時間似乎比以往長了許多。
黑夜來臨,幽暗的天空飄起雪花。
云蟄將一件白色的錦袍披在吳夫人身上,“義母,您去歇息罷?!?
吳夫人點點頭,走進內室。
云蟄很苦惱,自從奢余以火針為自己醫治傷病,身體確實好了很多,到現在,已經感受不到每月定期而來蝕骨的疼痛,但關節處卻代之以源源不斷的燥熱,那種感覺,猶如置身于湯鑊之中。
門外黑影一閃,飄進房內,正是要離。
“義父。”云蟄站起身,迎上去。
要離將桌上的一碗水倒進嘴中。眼睛里,滿是憂慮。
“義父,怎么了?”云蟄問道。
要離搖搖頭,輕聲嘆氣。
“到底何事讓義父如此心神不寧?”
“大王姬僚死了,被宴青刺殺!公子光將繼位為王?!?
“什么?”云蟄大吃一驚,“宴青是誰?公子光?”
“公子光,乃姬僚堂弟,又稱闔閭。宴青本是姬僚的親侍,此人用一把短劍刺殺姬僚,逃出王宮,現在梅里城各處已經封關,正在到處緝拿他,好在他已受傷。”要離慢慢說道,“姬僚被刺,萬不可傳出王宮之外,需待大事已定,方可昭告天下,以防州郡軍營或其他諸侯新生事端?!?
“您是說,宴青還在梅里城?沒有逃出去?”
“他逃不出去!”要離繼續說道,“只是梅里城地廣人多,要找到他,猶如大海撈針?!?
云蟄已明白,如此隱秘的消息,要離竟然能知曉,一定與吳宮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姬僚不是被專儲刺殺的么?怎又冒出來一個宴青?”阿月說道。
“刺殺姬僚的不是宴青?”云蟄在心里問阿月。
“絕對不是,因為史書記載是專儲殺了姬僚?!?
......
“宴青是吳國有名的美男子,年紀雖輕,卻有超凡的武技。刺殺姬僚之后,被衛侍府的高手追捕,卻依然能逃出王宮,武技之強,可見一斑?!币x低下頭,看著云蟄,“但宴青有一個與眾不同的特點?!?
“與眾不同?”
“不錯,他的右手,有六根指頭,人稱‘六指劍’?!币x繼續說道,“伍大人密令,抓住宴青,更要將刺殺姬僚的劍帶回來?!?
“伍大人?可是伍子胥?”
要離點點頭。
伍子胥乃當世極富盛名的智者,云蜇在宋國就曾聽聞過他的大名。
“捉拿宴青尚可理解,為何要特意囑咐將劍帶回來?”
“鑄劍大師歐冶子曾為越王鑄造一把短劍,使用赤堇山之錫;若耶溪之銅,經雨灑雷擊,得天地精華,以百人血澆注其中,在刀神死忌之日,劍成?!?
“那又如何?”云蜇不能理解,“此劍最多也只能算是寶物而已,吳宮稀世奇珍無數,也不至于在乎區區一把劍,難道僅僅由于它是刺殺姬僚的兇物?”
“相劍大師薛燭曾說,‘此劍逆理不順,臣以殺君,子以殺父?!髞碓絿鴮⒋藙ΛI給姬僚。姬僚視其為至寶,但最終卻斃命于此劍之下。“
云蜇明白,這個闔閭可能忌憚傳言所說的“臣以殺君,子以殺父”,害怕此劍不祥的傳說給自己帶來災禍。
“義父,宴青只是一個親隨,他殺了大王,有什么好處?既然做出弒君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一定是有人指使,若不是有人指使,此人定為敵國的奸細?!?
要離睜大眼睛,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歲不滿十的“孩童”,這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該有的見識和眼界么?
“義父,您別這樣看我,我也曾跟隨父親學習兵法,對于朝堂之事,略懂一二?!?
“跟父親學習兵法?”要離瞇起眼睛,“你是將門之后?”
云蜇點點頭,“孩兒以前對您有所隱瞞,我的父親曾在宋國為將,后戰死疆場,但常受其熏陶,也略懂一些?!?
“原來如此。”
“如今宴青不見蹤跡,一定是躲起來了,梅里城,如此之大,若無目標的去找,則如大海撈針?!痹乞乩^續說道,“他既然出不了城,一定還在城里。我有一計,可讓宴青自投羅網?!?
“自投羅網?此人既然能成功刺殺大王,必有智計跟勇略?!币x瞇起眼睛,“就算你聰明過人,但畢竟不過一紅口稚子,絕難與之匹敵,你何來的底氣?”
“一個人,若身處絕境,只要看到哪怕一絲機會,便會奮力一搏。孩兒曾經被困于懸崖之上,無路,無糧,堪稱絕境。如此下去,時間拖得越久,就越不利。”云蜇緩緩說道,“當暴雨來臨,河道水滿,我縱身一躍,哪怕有半點差池,便會粉身碎骨,但這卻是我逃出生天唯一的機會,最終,我落在了河里。宴青的處境,和我一樣,只要給他一絲機會,我相信,他也會奮不顧身?!?
“有把握嗎?”
“沒有十成,但值得一試?!?
要離看著云蜇自信的眼神,越來越覺得,此子將來絕非池中之物。
“義父,此計若要成功,還需要伍大人的支持?!?
“伍大人?”
……
要離已經出門,伍子胥交代的事情,向來不敢怠慢。他早已令漁幫上下,根據畫像搜尋宴青,但宴青仿佛消失一般,毫無蹤跡。但他始終相信,宴青還在城內。如今的梅里,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就算宴青有天大的本事,也絕不可能逃出城外。
按照云蜇之言,他需要演一出戲,而在戲里,他并不是主角。
兩天后的清早,雪已停。
街道上,人們開始了一天的勞作。
一隊車馬,浩浩蕩蕩,從南門駛進城??偣擦叱耍雌饋砗廊A至極。酒肆里,幾個粗獷的酒客,大聲議論,“這是晉國出使吳國的車隊,聽說,為聯商而來,帶了很多的朱玉寶器,準備送給大王姬僚,還為慶忌公子準備了一把龍首雕弓……”街道兩旁站滿許多好奇的看客,也在紛紛議論……
車隊朝著王宮徐徐而去,馬蹄飛揚,車轍滾動,卷起層層泥塵。
一天以后,出使的車隊又出現在街道,此時已經是傍晚。按照慣例,外國來的使者,一般都會入住王宮,而車隊卻在梅里城最豪華的客棧一品居住了下來。
于是,人群中又有流言;“連下榻王宮的禮節都免了,看來大王是沒有給晉國臉面……”
從車隊的馬車上,走下來一個年逾40的中年人,看起來文質彬彬,只是矮壯的身材和丑陋的臉頰與其使者身份,似乎并不匹配;而后面則跟著一個8,9歲的小孩,眼睛大而圓,看起來俊俏無比。
使者徑直走進大堂,面露不愉之色,似乎還有微微的怒氣,“明日就離開此地,返回晉國,吳人蠻橫,吳王更是無理,我等來此,本為聯商,他竟然避而不見!”
使者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