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最后一次幫你”漢三替離洛處理傷口，夜間林中的鳴叫，似在高歌。

“不管怎樣，謝謝了。”離洛咬牙忍住傷口的疼痛。

“離洛，我奉勸你一句，咱們這個山寨里就連三當家都是那個女人的裙下之臣，你又何必跟她作對，上官家都對她沒希望了，你又何必呢？”

“你也是？”

漢三罵道：“當然不是。”

“大哥已經不是以前的大哥了，都是因為那個女人，我明說了吧，我要帶上官柚走，你不幫我可以，只要當做沒看見就行了。”白日里本來是想刺激上官柚，讓上官柚借著怒氣演上一段，沒想到她瘋了，也無須假意，因為她瘋的時候，剛好大當家被漢三帶過來，看見她邊笑邊刺地上幾具被他殺了土匪，臉上帶血著實嚇了大當家，就連那個女人也被嚇得尖叫。

漢三沒有拒絕，他雖然沒接受，但是在那天到來之時，他親自放火燒了整個山，自己不是什么好人，自私，怕事，墻頭草哪兒好往哪兒到，可就李二不管自己是多么不堪；或者多么受人追捧，他都一直跟著自己，整個山寨里唯有李二不可辜負，可是那個女人居然殺了他，不可饒恕！

‘呼’的一聲桌上的燈火被吹熄了，上官文打開門一躍跳上屋頂，一個瘦小的男人正坐在屋頂上仰天喝酒。

“是有消息了？”

在月下，他摘下了左眼的眼罩，將酒扔給他：“你們兩兄弟是把我當信鴿使了？”月下見不著半點喜色，他只好作罷：“以前從未見過你臭著臉，可現在卻再也看不到你的笑臉，倒不知哪個才是真的你。”

“你的眼睛不適合在夜下看人，我怎會沒有笑臉呢？本王倒不記得何曾見過水鹿了？”

水鹿被他招牌式的微笑大了一個寒顫，擺手道：“王爺貴人多忘事，不過，您不記得更好，人是沒找到，上官儒聽說在寧鄉附近發生了大火，覺得和王妃出事的地方不遠，所以已經去看了，還有，這個，102條人命就這樣被火火燒死了，里面還有一個八九月的大肚婆，真是作孽啊！你真的要下手了？”

“至少在她回來之前，不會有后顧之憂吧！”

“人人都說她死了，卻偏偏你和上官儒不相信，你到是會想辦法，先納了常佳雪入府來擋其她蠢蠢欲動的女人，上官儒就慘多了，你知道嗎？云涓的妹妹云溪死了，聽說是被殺的。”真是笑話，他這個靜賢王什么事后關注過別人的生死，自己沒事說這些干什么！走了，走了。

“辛十三。”

話音剛落，腰系紫檀鏤空柚花紋，背負兩把劍的黑衣人半跪在屋脊上，雙手握拳到：“王爺，有何吩咐？”

“跟著他，去查一下杜云溪是被誰殺的，傳信給甲五去寧鄉打聽一下。”

辛十三和甲五原本是皇上棄兵，他們一共是一百人，是他祖父晚年收的民間童子，統稱為‘百甲士’，據說他們身負異能，準備當死侍來臨的，還沒練幾天，皇祖父就離世了，傳說的異能，也不過是比別人耳朵，眼睛好使，要不就是力氣大，沒了后盾，自然也就不受待見了，宮中稱他們為‘百廢人’。

上官文是在意外發現的，辛十三神出鬼沒的本領，還有甲五套話本領，所以在他平復戰亂之后要的第一個賞賜就是將‘百甲士’納入麾下，皇上也并沒有任何阻攔，不少人都覺得他傻，的確挺傻的，他將‘百甲士’重新編制規整后，根據他們的能力安排在各處，有很多在外人看來，是被放出宮去了，就這事被不少的人背地里笑話。

“他心里根本就沒有你！你到底要為他守到何時？”破爛不堪的茅屋里，上官柚被離洛掐著脖子倒在地上拼命的掙扎。

離洛眼里怨火不斷，手上青筋暴露，再用點力，上官柚的脖子就會被擰斷了，他們從山寨逃出來后，本以為將她送回上官家就好了，沒想到外面才是虎狼之地，他們不停的被追殺，他都記不清到底有幾撥人馬要他們的命了，尤其是煙陽，根本就過不去，而革從憂他已經不信了，之后一直在逃命，曾在街上遇到上官文過路，只是當時的身份，必定是前呼后擁，防的滴水不漏，他們根本沒有機會，離洛只能帶著上官柚隱姓埋名，遮蓋容貌得以保命。

這座茅草屋還是一個寡婦的，一開始只是討水喝，誰知面上是心善收留他們，轉背就要把他們賣了，他就把她殺了，占了此地。

而上官柚一路和瘋子不一樣的就是她不怎么說話，只是莫名其妙的傻笑，可每當他要近身的時候，她就像沒瘋一樣，眼神犀利，他曾試探過，她的確沒有之前那么大的反應，和瘋子一樣大笑大鬧，離洛都覺得可笑，如此境地，她上官柚的心里仍舊沒有自己的位置。

“叮鈴鈴”屋內東西南北各角的鈴聲響起，離洛松開了手，冷笑了兩聲，想起屋內好像還有筆紙，他該給上官文留些什么呢？

“小姐”只有在叫她小姐時，她才會好好的和自己相處：“我們玩一個游戲，好不好？就玩誰也不許動，你只要安安靜靜的在這里待到天亮，離洛就帶你去吃麥蘿酥，好不好？”

麥蘿酥是上官柚唯一跟他說的話，她一直嚷著要買，他沒聽過，只能哄著她：“小姐，明天天亮了，要是沒看到我，就去找王爺，記住一定要找王爺！”

這個容下一個人的地方是他意外發現的，也不知道這寡婦是做什么用的，他將雜草恢復原樣，剛好看不見上官柚，只要她不說話，應該是不會發現的，這時，他有些不舍，一路什么都不為的護著她，現在他該討些利息了，他重重的在上官柚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然后滿足的離開了。

他死前還在想，這個沒良心的人，果真很聽話，沒有出任何聲音，他終于該放心閉上眼了，其實，這一切，上官柚全看見了，雙手拼命的捂著嘴不發出任何聲音，只有淚水無聲的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