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凡平復了一下即將暴走的心情,抱著這本美其名曰‘絕世秘籍’的東西,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看著手的老年人強身健體指南,望著已經空無一物盒子。
是的,白凡已經確定,自己被耍了,而且耍的很慘,他不能了解那位大佬心中的惡趣味,但卻必須接受眼前的殘酷現實,是的,我想他已經能夠理解什么叫,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的拍了。
強忍著內心的憤怒和巨大的心理落差,默默地告訴自己;“白凡,你要挺住,你是一個見過大世面的人,些許嘲諷,不足為懼,必是那背后之人羨慕你的才華,妒忌你的長相,才搞出這種惡趣味的東西彌補自己的心里不平衡。”
白凡將手的絕世秘籍放歸原處,合上蓋子,然后一個瀟灑的轉身,脫鞋上床,閉目養神,只是那微微顫抖的身體,暴露了他那處在爆炸邊緣的內心。
經過幾次的輾轉反側,終于是沉沉的睡去了,一夜無事。
轉過天來,一大早門外就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本來還迷迷糊糊的白凡瞬間來了精神,當然,主要也是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住在別人家了,能睡得踏實才見了鬼了。
翻身而起,打開房門,只見門外站著一個男子,穿著一身灰色的布衣,帶著一頂黑色帽子,可能是穿的時間太長的原因,衣服已經有些輕微的發白和褶皺,看起來應該是個跑腿的角色。
見道白凡出來,男子不由分說的拎起身后的木桶說道:“你先梳洗一番,然后跟我走,掌柜的要見你。”
說完也不管當事人同意不同意,便直接把木桶放在了門口,然后便向旁邊走了幾步,靜靜地站著。
雖然對方說話的語氣有些生硬,不過,好歹人家也是來給送水的,出于禮貌,白凡還是回了句:“謝謝”。
然后拎起木桶,轉身回屋,水桶的旁邊掛著各種洗漱用品,肥皂,刮刀,牙刷,唯有一點令人有些難以接受,這坨黑黑的,像爛泥一樣的東西,好像就是這個世界的牙膏。
對于像白凡這種每天都是卡著點起床上班的單身狗來說,刷牙洗頭刮胡子,一氣呵成,五分鐘之內解決戰斗只是基本操作。
擦干頭發,穿上他這身破了好幾個洞的非主流外套,昂首挺胸的邁出門外。
在外等候的小哥趕緊來到身前:“跟著我走就行,一會見了掌柜的一定要恭恭敬敬的,不要亂說話,掌柜的脾氣大得很,你可別連累我們這些跑腿的”。
跟著他穿過走廊,來到前院,然后白凡邊走邊問:“你總說掌柜的,掌柜的,你們家老爺是做生意的嘛?不過就算是做生意的,我和他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他應該也不會把我怎么樣吧”。
小伙計聞言,撇了撇嘴說道:“我家老爺確實是做生意的,不過有沒有仇怨那就真的不好說了,我聽說昨日里五小姐王影出門買東西,見一人躺在地上,生命垂危,我家五小姐那是菩薩心腸,見之不忍,便想上前救治,未成想那倒地之人臟心爛肺,不知感恩,反而要非禮我家小姐,多虧七公子在旁幫襯,才制服了歹徒,據說那人現在正關在后院呢”。
說完用一種非常嚴肅的表情看著白凡問道:“那個喪盡天良的王八蛋該不會是你吧?”
聽到這里白凡自然是已經虛的不行了,可仍然強撐著面皮:“你這話怎么說的,此事同我沒有任何關系,我想我只是跟你家掌柜的有些誤會,大家坐下來喝喝茶,嘮嘮嗑也就過去了”。
說話間前邊的小伙計已經停下了腳步:“掌柜的在里邊等你,我等不方便入內,祝你好運”,說完一閃身立在臺階一旁。
暗紅色的柱子支撐著房檐,門楹兩邊用黑筆寫著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但愿世上無病人,寧可架上藥生塵,牌匾上四個大字【懸壺濟世】,看來這家是開藥堂的,從牌匾的顏色來看,怕是有些年頭了。
“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不過事已至此,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白凡默默地安慰著自己。
他強裝鎮定,拾階而上,抬眼望去,盡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眼前的陣仗仍是讓他有些發懵,大廳主座上坐著一位大概七十左右的老者,白凡抬頭的時候兩人目光剛好對上,雖然看起來有七十多歲了,可那雙眼睛仍舊是炯炯有神,不怒自威,兩邊下垂手的位置也是兩位老者,看樣子到是和主位上老者有幾分相似,歲數也應該是在伯仲之間,只是氣勢顯然沒有中間那位足了,在下手邊的幾位便大多是中年人了,后邊還零星的站著幾個年輕人,白凡目光一頓,昨天揍他的那兩人也在其中。
粗略的算了一下,屋里大概有二十幾人,歲數大的歲數小的高矮胖瘦各有不同,不過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看向白凡的目光都不是那么的善意,好像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樣。
就在白凡忙著打量眾人的時候,坐在首位上的老者開口了:“你就是對我家小影圖謀不軌的那個匪徒嗎?”
簡單且直接,一句話把某些人懟在當場,白凡一看要壞事兒啊,這要是不解釋清楚,那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而且看周圍人的意思,真要是不說出個1234來,怕是很難全身而退啊。
白凡趕忙上前解釋:“爺爺,你好,我叫白凡,出生在離著很遠的一個小山村,從小我就沒見過我的父母,我的童年只有孤獨與悲慘,看到您,我就想到了我的爺爺,我是爺爺一手撫養長大的,可惜,他也在前幾年去世了,這世上再也沒有我的親人,一邊說著,還費力的擠出幾滴眼淚,是的,白凡已經完全陶醉在自己無敵的演技之中”。
這時,首位上的老者揮了揮手打斷了他:“孩子,我真的很同情你,也十分感慨你的凄慘遭遇,可如果你再跟我扯這些沒用的東西的話,我一定送你去和爺爺團聚,你明白了嗎,自作聰明的小伙子”,老者的聲音悠遠低沉,猶如三月的春風拂過耳邊,不禁讓人感嘆,真是一位慈祥的長者。
白凡心虛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眼睛滴溜溜的轉個不停,提了提中氣,義正言辭的說道:“您的話語讓我如沐春風,您的......”
看著老者已經處在心態爆炸的邊緣,白凡趕緊轉換話題:“當天的事情是這樣的,我從家鄉剛剛來到牛角鎮,聽說牛角鎮有個王家藥鋪,醫者仁心,懸壺濟世,便想要前來瞻仰一下,未想到行至半路,身體抱恙,幸的五小姐伸出援手,救我性命,又給我送來吃食,安排住處,我白凡雖非什么圣賢之人,可亦懂得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此大恩大德,白凡必不敢忘,若是五小姐用得著我,我愿為其牽馬墜蹬,鞍前馬后,絕無怨言,至于非禮之事,我當時應該是神志不清,無意為之,大丈夫昂然立于天地間,有所為有所不為,我白凡堂堂正正豈會如那些登徒浪子一般。”這幾句話說的是理直氣壯,擲地有聲,妥妥的演技派啊,說完眼珠亂轉,看著周圍人的反應,準備若是大事不妙,直接奪門而出。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語罷,四座皆驚,大廳里的時空仿佛被靜止了,落針可聞,環顧四周,望著那一雙雙略帶慚愧的眼神,心里已經是樂開了花,沒想到我白凡竟是如此的機智。
首位上的老者輕輕地叩了兩下桌子,清了清嗓子說道:“既然如此,事情已經說明白了,你們都回去吧,我王家世代行醫,與人為善,如此興師動眾的接待(質問)一個外人,怕是傳出去有損名聲”。
白凡一聽這話,心里暗暗高興,“太好啦,他這是被自己的面子架住了,是絕對不敢把我怎么樣的”,想到這里,白凡差點就美的哼上小曲。
大廳里的人隨著老者的一聲令下,開始陸陸續續的離開,白某人眼見自己屁事沒有,對著老者拱了拱手,道了聲“打擾”。,便轉身欲走。
可萬沒想到,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前腳還沒跨出門口,老者的話已經傳到耳邊了:“小友且留步,我這有一壺珍藏的紅袍,相與小友共品,不知意下如何”。
白凡心想:“壞了,露餡了,三十六計走為上,我如果現在就當什么都沒聽見,溜之大吉,我想他為了顧全名聲絕不會阻攔于我。”
可轉念一想,老者若是想要害他,根本不必如此,再說了,屋里就剩他自己,一把年紀了,真打起來誰吃虧還不一定呢?
內心的想法僅僅是一瞬間的事,白凡收回了即將邁出大門的右腳,轉身向老者拱了拱手,說道:“榮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