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賣不賣？”

“賣！當然賣啦！你等等，我們先簽個初步的合同，然后我們明天一起去辦轉讓手續什么的……”說著，方城便興高采烈地去了柜臺，打開了電腦，做合同去了。

韓林聽見辦手續，腦殼就疼，搖了搖頭，抓起毛尖盒子里的毛尖就又泡了一壺新茶。

很快，一壺茶耗盡……

他正準備把盒子里僅剩的毛尖給泡了，方城卻突然拿著熱乎的合同來了，又開啟了滔滔不絕模式：“合同一式兩份，你簽一份我簽一份，然后我們各自留一份，明天再去辦其他的手續，你記得帶身份證，我……”

韓林揉著太陽穴簽完字，立馬打斷了他的話，“明天的手續我讓海娜去辦，她辦起來快一些……”

“海娜？”

方城愣了一下，好像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我女朋友……”韓林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道。

方城恍然大悟，頓了一下，緩緩端起了茶杯，看著他，語重心長地說道，“小林，哥哥不是說你哈！你這么欺負你女朋友，就不怕她跟別人跑了嗎？”

Ri！

你以為我不想把她寵上天嗎？

可是我對她稍微好點，她就哭得死去活來的，又要跪拜又要以死相報……

我能有什么辦法，我也很絕望啊！

韓林默默地在心里嘀咕著，十分無奈，但又不能跟方城說實話，所以隨便找了個借口，“她之前是做那些工作的，辦起來比你方便很多……”

誰知道，方城就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她現在為啥不做了？”

“她不喜歡……”

“額，你確定是她不喜歡？而不是，你逼她跟你一起烤羊肉串兒？”

“……”

韓林不知道怎么回答，感覺不論怎么回答，都會被越描越黑。他當初就不該來這家店，不該跟方瀟瀟有過多的交流，更不該為了套路方瀟瀟而賦予自己一個渣男形象……

“你要是想自己去跑一趟，我就不麻煩她了……”韓林繼續扮演渣男，上演了“苦媳婦兒，不苦朋友”“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等戲碼。

“咳咳，那還是麻煩麻煩海娜吧！我對那些程序不是很熟悉，怕出差錯！”方城滿臉訕笑，但還是忍不住對韓林豎起了大拇指，“小林，你應該就是渣男本渣了！”

“……”

韓林不解釋。

突然，旁邊的毛55叫了一聲，“喵（小林子！你到底啥時候給貓爺買小魚干兒啊！）——”

韓林聽到貓叫，下意識就炸毛了，“喵（你活的不耐煩啦！）——”

毛55震驚了。

方城更是震驚了，注意力一下子就從“渣男”轉到了“貓語”上，“小林……你能跟貓交流？”

Ri！

我咋說貓話啦？

韓林內心震撼到爆炸，但表面上沒表現出什么，轉了轉眼珠子，立馬開始嘴上跑火車，“我是一個合格的鏟屎官，當然能跟貓交流……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嗎？”

【一個一本正經的中二病患者】

方城語塞，端起茶杯，嘀咕了一句，“哥哥不是很懂你……”

而韓林則將目光轉向了地上的毛55，盯著毛55的眸子，嘴角瘋狂上揚。

“喵嗚（嗚嗚）——”毛55瑟瑟發抖，獸心崩潰。它能感覺到，這次是真完蛋了……

殊不知，韓林的喜悅遠大于氣憤，他此時此刻已經完全沉浸到新金手指（秘語）里去了……

此時此刻，他能聽見旁邊店里的老鼠們混混沌沌地說著“好餓、好餓”，也能聽見巷子角落里磕著剩飯的麻雀毫無規則地說著“好吃、好吃”，更能聽見外面簇擁成團的植物們斷斷續續說著“陽光、餓、飽、水、風”……

正在這時，方瀟瀟帶著海娜回來了，兩人手里提著東西，拉著小手，笑得無比燦爛……

突然，方瀟瀟看見【三條咸魚】，微微驚訝了一下，“你們怎么這么尬啊？方城，你不是跟他有事情要聊嗎？”

“嘿？誰教你這么沒大沒小的？”方城跳起來，就要給方瀟瀟一記親切的巴掌。

方瀟瀟躲開了，放了衣服和設備，插著腰，抬頭挺胸，“我咋啦？你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家伙，不會是不知道怎么跟別人交流吧？”

方城樂了，翻了個白眼，“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拖拖拉拉？我早就跟小林談完了，茶都喝完了！”

“你們談啥了？”方瀟瀟好奇道。

“不告訴你！”方城翻了個白眼，走過去，拿起了單反，翻看了起來。

韓林被兩人的對話給打擾了，退出了秘語的狀態，抱起了瑟瑟發抖的毛55，“你們既然拍完了，那我們就告辭了！”

“我們不一起吃個飯嗎？”

方城放下了相機，問了一句，突然想起個事情，緊接著問道，“對了，那九萬呢？”

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韓林在心里悱惻了一句，擺手道，“我回去轉給你……”

方城皺眉，“你現在為啥不直接轉給我？”

韓林很老實地回答，“我要先把現金存到卡上……”

“真的？”方城滿臉狐疑地看著韓林，就差在臉上寫上“我不信”三個字了。

“你不是有我的備案嗎？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哈哈哈……你說的也是！”

方城打了個哈哈，眼珠子轉了轉，話鋒一轉，“不過我還是不放心，我們加個好友什么的吧？”

Ri！

加個好友就不怕跑了？

韓林不想加好友，但很明顯方城就是想加他，不加，走不了……

猶豫了一下，他只能拿出手機，被迫加了方城。

旁邊的方瀟瀟愣了一下，突然在海娜身上摸索了一下，愣住了，“海娜，你手機呢？”

“我……我沒有手機……”

“啥？他連手機都不給你買一個？”方瀟瀟驚訝了一下，十分憤懣，轉身就要罵韓林。

海娜見狀，拉住了她，“你誤會了，我家先生之前給我買了一款E&one，我放在家里了……”

“E&one是什么手機？你能加好友嗎？”

“能，號碼是******”

“我試試，你可別騙我……”方瀟瀟按照海娜所說的搜索了一下，還真搜到了！

韓林看著這邊的情況，目光不自覺地移到了海娜臉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唉，海娜變了，她居然為了這個女人撒謊了……

嘆完，他也沒什么好指責海娜的，揮了揮手，“海娜，我們回家吧！”

“好的，我家先生！”海娜應了一聲，放下了方瀟瀟的東西，跟著韓林離開了……

店里兩個人看著他們的背影，眼神里有不一樣的擔憂。

“你說，海娜到底有沒有手機？”

“你說，韓林到底有沒有錢？”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完，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兒，方城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剛剛說小林給她買的啥手機？”

“額，一個雜牌吧！我聽都沒聽說過，好像叫什么E&one……”方瀟瀟撓著頭，回想了起來。

方城拿出手機，點開瀏覽器，搜索了一下“E&one”。

答案：E&one是全球第一科技公司Energy首次推出的最新款旗艦手機，主要功能（……），規格（……），售價（99999刀）……

方瀟瀟懵了，鬼使神差地變乖了，“哥，你以前給你女朋友買的手機多少錢來著？”

“忘了……”

方城瞪著眼珠子，腦袋里蒙蒙的，思維亂了。

小林不是烤羊肉串的嗎？

這究竟是夢想的實現，還是人性的任性？

海娜不是被小林壓迫去賣羊肉串的嗎？

那這又究竟是愛情的偉大，還是人性的貪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