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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古藤飲佳釀

路邊這家全羊湯館門面小小的,毫不起眼,館內熱氣騰騰,肉香溢出門來,教人饞涎欲滴。堂上擺著七八張桌子,桌上均有一只小炭爐,上面一口黑鐵吊鍋,里面汩汩地熬煮著羊骨湯,肉香誘人。眼見堂內已坐滿食客,酒肉正酣。

天落看了一眼齊予安,見他沒有想另換一家的意思,便喚來掌柜,詢問是否還有空位。

掌柜看到齊予安身上包裹著華貴的銀貂斗篷,心道是貴客送財上門,縱是無坐也要騰出位來,忙點著頭笑著說道:“兩位公子,堂內風寒,不如隨我至偏房內屋,我給兩位另置一桌,既安靜又暖和。”

天落心想如此甚好,齊予安亦無有所謂,便跟隨掌柜穿過大堂,來到一間小小的偏房中。掌柜支使伙計麻利地將房內收拾妥當,置上一桌兩椅,擺上餐具,搬來火盆,天落隨即又點了幾樣精致的炒菜,以及一壺葡萄釀。

待二人稍坐片刻,伙計便端上一只小炭爐,一鍋熬煮得熱氣四溢的羊骨湯,一只白色玉瓷酒壺裝著葡萄釀,另加兩只玉瓷酒杯。

齊予安解下斗篷,倒了兩杯暗紅色的葡萄釀,對天落說道:“天氣如此寒冷,為何不來一壇烈酒白干?這果酒有什么勁道?”

天落笑道:“羊肉葷燥,膻味難凈。葡萄釀正好可以調節口味,還能幫助消化。何況,白干是粗人才喝的。”

齊予安不禁“嘿嘿”嘻笑起來,“你小子名堂真多!羊肉配葡萄釀,你這是跟何人學來的?我在圣都王府都未曾聽說過有如此講究。”

天落垂下眼睫,淡淡說道:“幼時家母所教。”言罷,便拾起酒杯淺飲一口,自顧自地夾起羊骨吃起來。

齊予安早已見怪不怪,知道天落這一提起家人就冷顏的習慣,便一口飲盡杯中酒,笑著說道:“以前曾聽人提起過,暮宗山腳的羊骨湯盛名遠傳,今天總算能如愿得嘗啦!”

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齊予安知道天落吃東西的時候一向安靜,于是也只好不再言語。小屋內只聽得鐵鍋里的羊骨湯汩汩作響,炭爐內的木炭燒裂時細微的噼啪聲,還有火盆中火焰發出的呼呼聲。

那壺葡萄釀,天落僅飲一杯,剩余的均讓齊予安飲了個干凈。齊予安正欲喚伙計再送一壺來,天落搖了搖頭,說道:“修行之人不應貪杯,更何況你此刻體內虛寒,不堪酒力。”

齊予安從小任性慣了,聽天落如此說道,頗為郁悶,反駁言道:“不過是一壺果酒罷了。再則,酒能暖身,你不貪杯就是,我可管不著那許多。”說著,喚來伙計。伙計很快就另送了一壺進來。

不一會兒,一鍋羊骨湯就見了底,酒也再次飲盡,齊予安面色糟紅,目光微醺,從懷中掏出一袋金幣扔到桌上,大聲喚道:“伙計,過來,結賬!”

天落見他如此,搖著頭說道:“你這一袋金幣是要將這館子買下來天天吃嗎?”他一邊說著,一邊取出兩枚金幣,將錢袋塞還齊予安的手中。

齊予安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瞪著天落問道:“在青風鎮的客棧尚未結賬,我們就走了?”

天落忍不住大笑起來,“已經離開了許多天,你才想起這事嗎?”

“我不記得有拿錢袋出來結賬的事啊?”齊予安看著手中的錢袋,一臉迷糊。

此時伙計進來,天落將手中金幣遞給他,說道:“你將羊骨用油紙再包一份給我們帶走罷,外加兩大壺葡萄釀。兩枚金幣可夠?”

伙計見客人如此慷慨,開心地應承道:“夠,太夠了!公子您稍等,我這就去包一大份羊骨,外加多送您一壺葡萄釀!”

伙計捧著金幣離開,天落見齊予安還看著手中的錢袋發怔,便笑著說:“客棧的賬,我去結的。你不用再想了。”

齊予安茫然地點點頭,又問道:“吃得甚飽,為何還要帶一份?你沒吃飽嗎?”

天落搖搖頭,心內想道:這不是為了你往后幾天在路上備著的嗎?見他此刻微醉,怕是不太清醒,亦懶得解釋。待伙計送來包好的羊骨及葡萄釀,便背上琴囊起身出門。伙計一手拿上銀貂斗篷,一手扶著齊予安走到大堂之上。

天落在門外回身看了一眼,發現齊予安兩手空空,便問道:“予安,你的銀斧呢?”

齊予安低頭看看雙手,突然想起來,“哎呀,忘在剛才那間屋子里了。”

一旁的伙計連忙將手中的斗篷披到齊予安身上,口中說道:“公子且在此稍等,我這就去替公子取來。”

片刻之后,伙計手捧銀斧跑回來,將其遞至齊予安手中。齊予安抬手看了看,便隨著天落一同回到客棧。

那時,他倆都沒有注意到,大堂的角落有一桌客人,自伙計手執銀斧出現在眼前,皆是面色巨變,眼內現出驚疑之色,自此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銀斧半分,直到銀斧消失于夜色之中......

翌日清晨,天空竟零零星星地飄起雪花來。天落與齊予安在客棧內簡單地吃過早餐,便向著暮宗山官道走去。

離開古藤鎮,踏上官道,左側便是寬約十丈的涼溪河,河水流勢緩慢,岸邊有些地方凝結著薄冰,想必是一夜山風甚寒。官道右側是茂密的樹林,生長著大小不一的冷杉,枝葉青綠,莖干筆直。

官道由青石鋪就,雪花落在上面即刻便化成水浸入石中。齊予安看著走在身前的天落,竹笠下的銀色長發在風中飄舞,身上那件白色帛錦斗篷,細細密密地布滿銀絲。

這件斗篷曾被霜斷以雨作刃撕裂了無數地方,事后天落找來銀絲仔細地縫補起來。齊予安曾勸他換件新的,他卻不言不語,只顧將之補好。

看著天落衣衫單薄,卻毫不在意的模樣,齊予安心中暗自琢磨:他未曾修行,卻為何并不懼怕嚴寒呢?一邊想著,一邊問道:“天棄,你真不覺得冷嗎?”

天落回過頭,笑了笑,“我可不比你這圣都王府長大的世子,哪會如此金貴?”

齊予安嗤笑道:“在吃喝方面,你可是要比我精致得許多。那日見到晏智辰,也毫不心虛,要說你是圣帝的太子我都能信。”

天落聽到此言,不由停下腳步,問道:“圣帝立了太子?”

齊予安擺擺手,說:“圣帝長女年方十二,三個兒子里面最年長的也才六歲。圣帝尚在壯年,并不急于冊立儲君。”

天落聯想到那張緝捕令,又問道:“廢帝與圣帝是什么關系?”

齊予安有些驚訝,十八年前圣都的那場禍事,世人皆知,縱使那時尚未出生,其長輩也應知曉。于是,他問道:“你是一直在世外隱居嗎?怎不知廢帝正是現今圣帝的嫡親兄長?”

天落心想:自己在竹院隱居九年,于懸鏡崖住了六載,從未聽聞世外之事,不正是如同隱居之人嗎?正想著,忽而聽見身側樹林被一陣巨大的山風刮得嘩嘩作響,那冷杉針葉紛紛飄落,隨著風勢聚集成團,由樹林中向著官道上的二人飛來。

齊予安突然大喊一聲:“小心那針葉!”說著就伸手一把將天落推倒,自己揮舞銀斧欲將針葉擋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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