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這跟骨頭掰斷不就行了？”

說著我上手去幫他，“不可不可”他阻止聲中我還是觸摸到了那根阻止他腳拿出的礙事的骨頭，不過還未用力，那骨頭自己動了，不，應該是整個骸骨動了起來。

在我們驚訝的注視中，猴骨自己把玉清的腳抖了出來，咯吱咯吱幾聲骨結響動，猴骨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

“妖——妖——”

玉清嘴唇都嚇白了，我也嚇得不輕。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它是只骨妖！

分明方才只是普通的骸骨，雖然有些年月了，但絕非妖，以我的法力不可能分不出妖和普通的骨架子。

猴骨小妖被樹上的火紅多汁的漿果吸引了注意力，伸手敏捷地上了樹，抱著一個大果子咬著吮吸起了汁水，手骨中的果子汁水消失迅速癟了下去，猴骨小妖又換另一個去吸，如此速度很快地連吃了幾個不見停下來。跳躍到另一個枝頭抱著紅果子吃的時候，果子承受不住重量從枝頭掉了下來，抱著果子的猴骨小妖也掉了下來，在地上咯吱咯吱地動著全身的骨頭，好似這一摔就要散架子了似的。

我之前沒看錯，那是普通的骸骨，不過突然成妖了。這個猴骨小妖的動作舉止，分明是剛成妖，吮吸果汁飽腹是本能。

它怎么突然成妖了呢？

我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莫不是玉清的血有奇妙功效？

“玉清，我可不可以咬你一口？”親自檢驗下你的血有什么作用。

“啊？為什么？”玉清不解地看向我，面部表情突然猙獰起來，“啊啊——救命啊——”

我一個小法罩把猴骨小妖圈了起來。

這個猴骨小妖趁我們說話，竟然跑過來抱住玉清的傷腳咬了下去要喝血，這更堅定了我的猜測，玉清的血能養妖。

滴點血在骨頭上，就出了個骨妖，玉清，你要是再早出現那么幾百年，趕上骨妖族的血骨王在時，你一定會被血骨王養起來供血的。不過你生在了好似時代，如今血骨王已經死了，整個骨妖族也被我師傅給滅族了。

而我也是在大師兄風邈力保之下，存活了下來，還拜了師傅開始了我的修仙之路。我是意外偷聽到師傅和大師兄的爭吵才知道，骨妖族被滅族了的，二師兄玄云把我帶走避免了我被師傅發現。

“如果不想死，最好當作什么都不知道。”二師兄玄云告誡道。

我點點頭，可是又覺得不對，拉住了要走的二師兄，“玄云，你們瞞我，可是怕我因此怨恨俞國師？”

“我不會報仇的。我沒有任何怨恨。我有了妖識起，見到的就是風邈，之后都是跟著風邈的，后來又見到了你和國師，你們都是我的——我的——哦，你們是我的家人，風邈說我們是一家人。玄云，我不會因為國師殺了骨妖族我就生氣的。我知道，國師是好人，而骨妖族一向嗜殺食骨，是壞妖。”

“你，當真這樣想？”

我點了點頭。過了幾天，國師俞無憂收我為徒，我成了他第三個關門弟子，也和風邈，玄云做了師兄妹，成了‘一家人’。

我確實不恨師傅，相反，我很敬重他。

骨妖族，大部分骨妖是自生為妖的，并沒有父母兄妹之說。尸體經過腐爛剩下骨頭，骨頭經受風吹日曬，有些機緣巧合開始了吸收日月精華，長此以往，幻化為妖，當然更多的尸骨只是尸骨而已，或繼續腐爛直到消失，或被啃食，是以骨妖很稀少。

骨妖聚集在一起，只是為了力量更大，活得更久。骨妖剛形成的時候，力量很弱小，做事全憑本能，很容易受到攻擊而死，甚至可能自己從高處掉下來就摔成碎骨而聚集不起來。在成長過程中，自己學會了運用妖法，逐漸強大。

此外骨妖嗜殺食骨，常常襲擊其他活物，招來殺仇，骨妖聚集成族群生活，也可以抵御外敵。妖界本就弱肉強食，法力高的骨妖也會食用法力弱的骨妖，全憑心情和霸道的實力。血骨王邊是骨妖族法力最強，智力最高的骨妖，統領著骨妖族。

據說整個骨妖族被我師傅給滅族之后，我在一個破爛的小小棺盒里成妖了，早一點就會被師傅的滅妖陣法消滅，晚一點就會錯過途徑此處的風邈。

時間剛剛好，我活了下來，成了世間唯一的骨妖。更是得師傅師兄教導，消去妖性，懂得為善，一心修仙的谷瑤。

猴骨小妖齜牙叫囂著，空洞洞的眼眶瞪著我們，爪子不停地抓著法罩，妄圖掙脫。

我丟了個果子給它，“你吃這個，不許吃他。”

猴骨小妖抱著果子吃了起來。

我手指沾了點玉清的血在嘴里嘗了嘗，“沒有特別的感覺呀！”

“你，你，你”

“你什么你？腳還能走嗎？去忘塵閣。”

玉清站起來動了動，一瘸一拐的，看起來走路無礙。“這個骨妖怎么辦？”

“打死？”我問道。

我并無意殺了這唯一的同族，只是想試探下玉清的意思。何況它剛成妖，并未作惡。大師兄一直教導我，不可妄殺。當初若是他見到我，就把我殺了，我也不會有今日了。

“別別別，萬物皆有靈，你怎么動不動就殺的，它未作惡，不可妄殺。”

“它方才可是咬了你。”

“你——不也說要咬我嗎？你還——”玉清小手指扣著嘴唇，低著頭不說了。

“那放了？”

小法罩里的猴骨小妖已經吸干了手里的紅果，整不開法罩，只能縮在那里仰頭望著樹上鮮果子，好像隨時要流出哈喇子似的。

玉清看著小妖的模樣，“要不然帶著去忘塵閣？交給閣主處置？”

“好啊，然后你們閣主說‘骨妖乃兇妖，殺！’”

“才不會呢，我們閣主是極善良的人，才不會殺它，你不了解我們閣主，不要亂說。”

“好好好，不說，咱們敢路吧。”我對這位‘極善’的閣主更好奇了。

我撿了塊石頭，蹲到猴骨小妖面前，掌中運法把石頭揉成粉沫，從指縫里散下來，“若是不聽話，你就是這個下場。”

猴骨小妖一動不動，空洞洞地對著我手里飄落的石粉，過了會重重地點頭。

我撤了法罩，猴骨小妖也不逃跑，蹲在地上等著我的命令。

我知道骨妖不是這么容易收服的，我當初就鬧了很多事情出來，不過這個猴骨小妖剛剛成妖，實力太弱，我隨便施壓一下，足以震懾它了。

“想吃果子自己去摘，跟上我的行程，別離了我的視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