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不在…”

小凰的聲音傳來，晴宇的心都涼了，汗津津的臉上又有其它液體要流出來。

“哭什么？天沒塌下來呢，不用管了，不會有事的。”

“那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啊？”

晴宇的表達能力不行，一急就更是腦袋空空，憋了半天才憋出三個字：“沒良心！”

“呵！那你想怎樣？你又能怎樣？”

小凰的意思是能怎么處理那些事，她卻聽成“沒良心”也拿它沒轍，頓時氣得腦子一片漿糊：“還神鳥呢！”

小凰不以為然：“第一，我不是神鳥，神鳥是鳳凰，第二，你再不回家換衣，一定會感冒，第三，就算你覺得感冒也沒關(guān)系，也要去幫忙，那你就趕快想辦法。”

晴宇一下子冷靜下來：“感冒的事你想辦法，絕對不能感冒。”頓了頓：“我再過去看看情況。”說著就轉(zhuǎn)身往回跑，一邊跑還一邊道：“不行就我自己來。”

小凰慢悠悠地說著風(fēng)涼話：“你來？你搗亂還差不多，這種事要用腦子的。”

晴宇很想讓它閉嘴，卻想了一下措辭才道：“如果你沒有辦法，就不要說話好嗎，一點用都沒有。”

“好的辦法是沒有，不好不壞的辦法，還是有一個。”

“說。”

快到目的地時，小凰總結(jié)道：“主要看你夠不夠靈活，要是你智商欠費，再好的辦法都沒用。”

晴宇心中很不安，但她只能硬著頭皮上：“知道了。”

“不要緊張，察言觀色，隨機應(yīng)變。放心，你就是搞砸了，天也塌不下來。”

這句安慰的話讓她心中一暖：“謝謝。”

能望見人群聚集的地方了。晴宇發(fā)現(xiàn)，人似乎更多了，只是不見吵鬧，自然也沒有勸架，只有些細微的議論。

隔得遠時，那議論也分辨不清，待漸漸近了，又有洪亮清晰的聲音搶奪了聽覺。

“憲法第一千二百四十六條，以造謠、誹謗致使受害者死亡，當(dāng)處以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說著，那沉肅的男聲轉(zhuǎn)為沉重：“現(xiàn)在的孩子脆弱啊，稍不如意就尋死覓活，動不動就跳樓投水。”

晴宇艱難地擠到人群中，還沒擠到最里面，就聽到一聲熟悉的“阿彌陀佛”。她眼睛一亮，好像是鄔奶奶。

那溫和聲音的主人，微闔著雙目，勉力開口：“惠兒當(dāng)年就是想不開…阿彌陀佛。”

綠豆小眼大媽驚疑不定：“哪就這么容易想不開了？”說著馬上撇關(guān)系：“我也沒有怎么樣，不關(guān)我的事。”

胖大媽立刻一句堵回去：“你還沒怎么樣，說人家不管老娘死活，有病不給治，還說孩子邪門，就差沒說是妖怪索命了，我都聽著呢。”繼而又道：“大家也都聽見了吧？”

周圍有幾個應(yīng)聲，也有幾個點頭。

胖大媽還想說什么，那沉肅的男聲先一步道：“能不能麻煩大家做個見證？萬一出事了，人證、物證都在，也好給人伸冤。”

幾個正義感頗強的老頭站出來，表示同意作證。

人群中的晴宇心道：“我是不是不用出現(xiàn)了？”

小凰含笑：“這個機會不錯，你只管沖進去，累得說不出話的樣子，記得不要遮臉，他們問什么，你再隨機應(yīng)變。”

晴宇想了幾秒：“可以哭嗎？”

小凰一笑：“那就看著鄔奶奶哭。”

晴宇琢磨了下，默默深吸兩口氣，而后沖進包圍圈，一個踉蹌：“啊…”

本是想做個樣子，結(jié)果“撲騰”一聲，假戲成了真。

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吸引過來。

她三兩下爬起，心有余悸地抬起頭，正準(zhǔn)備裝出找人的樣子，鄔奶奶卻先一步開口了：“晴宇？”

老人家急急走來：“有沒有摔到哪？”

她愣愣搖頭：“沒。”

“怎么滿頭大汗的？出什么事了？”

她想起一路狂奔時的焦急，找不到人時的恐懼，被小凰嘲諷的屈辱，孤立無援的困苦，如今看到老人滿是關(guān)切的神情，仿佛所有的委屈、憤怒、恐懼，都找到了一個出口。

抽泣聲一起，便是一發(fā)不可收拾。

小凰剛覺得孺子可教，轉(zhuǎn)眼就見她情緒失控：“靠！這么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