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些小娃娃渴望的眼神，趙凌燁也不好拒絕，正好附近有個賣字畫的攤子。趙凌燁過去想了想，把《笑傲江湖曲》的譜子寫了下來。

好在太子從小就喜歡彈琴，這么多年下來也形成了肌肉記憶。趙凌燁看著譜子，手指對著空氣模擬著彈了彈。

可以，自己也是會彈琴的人了。

遠處，剛剛跑去找姐姐的小男孩兒手里握著一支蕭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

“大哥哥！你要的蕭！”

趙凌燁捂著臉，不，是你的蕭……

“小松，等等我……”

一位身形嬌小的女子背著一張古琴追在小男孩兒身后。

“姐姐，剛剛那個大哥哥講的故事好好聽啊！待會兒我去求求那個大哥哥，若是那大哥哥同意的話，以后我就可以去酒樓茶館給人說書賺錢了。”

小男孩兒又蹦跳回姐姐身邊，踮起腳悄悄地說道。

“小松，你不要去想這些，下個月你就要去學堂開蒙了，以后要把心思放在讀書上。”

少女蹲下身子，揉著小松的頭寵溺的說道。

“知道了，姐姐。我們快去吧，那個大哥哥講的故事那么好聽，故事里的曲子肯定也好聽。”

小松拉著姐姐的手，指向趙凌燁。

少女順著小松指的方向看過去，趙凌燁朝兩人笑著揮了揮手。少女也對著趙凌燁尷尬的點了點頭。

這兩人，小男孩叫李雪松，少女叫李雪芙。

兩人本是山東青州人，家里算得上當地的望族。兩人的父親李宏還是大周淪陷前青州的府尹。三年前，大梁青州王妥帖兒覺得種糧食太麻煩，還要養活那么多佃農，實在是麻煩。

想起自己在草原上放牧的時候，一個人就能放幾百只牛羊，妥帖兒覺得那些青州的漢人全都是刁民，一個人居然只能侍弄區區幾畝地，結果種出來的糧食也換不了多少銀子。

于是妥帖兒做出了一個“英明”的決定，他要把青州的農田全都變成荒草地，用來放牧！

這樣自己還能回味一下之前在草原上策馬奔騰的感覺。

入了中原就是好。既可以頓頓吃糧食，夜夜睡軟床。還能策馬奔騰，放牛放羊。

把好好的農田變成荒地，妥帖兒是開心的，只是苦了青州的百姓。祖祖輩輩種了一輩子的地，怎么能說放牧就放牧呢？

李宏為官的大周朝雖然被大梁趕到了南邊兒，但這么荒唐的事兒李宏不能置之不理。

于是，在一個風和日麗上午，李宏走進了青州王妥帖兒的家。

然后便再也沒有出來……

李家被梁人抄了個干凈，其他幾房和李宏的姨娘們各奔東西，就剩李宏的夫人韓氏帶著李雪松、李雪芙兩人一路逃來了臨安。

可惜臨安的地價因為北邊瘋涌來的難民漲的飛快，韓氏掏空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銀子，才在臨安西城買了一個兩間屋的小房。

韓氏跟李雪芙靠在家作女紅謀生，偶爾李雪芙也會為各種詩會茶會花會之類的集會彈彈曲子。

“姑娘，這是樂譜，你看一下吧。孩子們該等急了。”

趙凌燁迎上去，把譜子遞給李雪芙。

接過李雪芙背上的琴，看了看。這不是張不是正常大小的琴，而是一張稍小的膝琴，音調比起正常的琴略高，但是不影響演奏。

“勞煩姑娘了。”

趙凌燁回到孩子們中間，盤膝坐下，將琴放在腿上。

“不麻煩，是小松不懂事兒，還請公子見諒。”

李雪芙看趙凌燁衣著名貴，定然是臨安城的大家子弟，自己家落了難，更是不敢怠慢。

“沒事兒，小孩子天真爛漫，喜歡聽琴也是好事。”

趙凌燁笑著捏了捏最開始說想聽《笑傲江湖曲》的那小姑娘的胖臉。

這也就是一群小孩子想聽，換成別人，趙凌燁才懶得搭理呢。

趙凌燁把手放到琴弦上擺好，閉上眼睛平靜了一下呼吸。

琴聲錚錚鏗鏗，蕭聲婉轉悠揚。一眾孩童閉上眼聽的如癡如醉，仿佛此時自己就是令狐沖和任盈盈。

“曉婉，你信我，這里的涼奶膏真的好吃，比鳳凰樓做的都好吃，你來嘗嘗就知……”

林苑雨拉著姜曉婉的手跑了過來，突然聽到一陣悅耳的琴簫合奏聲，說話聲音忍不住降低了下來。

“曉婉，這是什么曲子？比蘇先生教給我們的可好聽多了。”

林苑雨也不在糾結奶膏的事兒了，拉著姜曉婉朝琴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我之前沒聽過這首曲子，不知道是哪位大家新作的。”

姜曉婉搖了搖頭，也非常好奇是誰在彈曲子。

“我終于知道為什么我彈不好琴了，蘇先生教的曲子都跟我不搭。我要是彈這首曲子，肯定能彈好！”

林苑雨越聽越覺得這首曲子跟自己十分般配，又熱血又好聽，自己只要學會了這首曲子，以后就再也沒有人會笑話自己琴彈的難聽了。

二人跟著琴聲尋來，只見趙凌燁閉著眼撫著琴，周圍還圍著一群小孩子如癡如醉地晃著頭。

林苑雨死死地盯著趙凌燁的手。

還真是這個不學無術的人彈出來的。

她伸出手學著趙凌燁的姿勢，虛空彈撥著。

好難……

哼，這琴也不怎么好聽嘛，完全是靠蕭聲好聽帶起來的。

林苑雨心里想著，手上還是不自覺地在學著趙凌燁的姿勢，恨不得這琴聲就是自己彈出來的一樣。

姜曉婉認真地看著閉上眼的趙凌燁。

有丶瀟灑，走丶不羈，有丶放蕩。

有丶小帥……

姜曉婉的臉有丶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