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是不是恨他啊？”

恨他拋妻棄女，不然你對我的態度為什么總是時好時壞。

孫琪輕輕放下暖壺：“恨啊，怎么可以說放棄就放棄，連多一秒都不愿意，頭都不回的離去。”

“當初我也不愿意留下你，甚至聽從你二姨的話去打胎，結果天意難違，錯過了公交車，再去醫院時最佳時機也錯過了。”

孫琪邊走邊說。

小辭望著她走來的身影，眼前一陣模糊，這樣的媽媽好陌生。

“去法院判處你的歸屬時，我還起過把你給他的想法，是你姥姥害怕你跟著他會受委屈，萬一他娶了老婆，你會被她苛待，你這才永遠的留著我。”

“媽媽。”小辭不愿意再面對著她，她不想直視這殘酷的事實，別過腦袋，嗡嗡的問：“你對我時好時壞也是因為父親嗎？”

“是。”堅定不移，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孫琪站定揉了揉她的腦袋：“我把對他的愛和恨都體現在了你的身上。你是他的骨血，我把情緒發泄在了你的身上。”

“媽媽都看開了，沒有什么比兒女幸福來的重要。”你會原諒媽媽嘛？

媽媽不會再讓你傷心難過，即便做不到兒女平等，但會把愛你的心傾注在日常生活中，只要你沒有對我完全失去信心。

“媽媽，他說想帶我走，我幫你和他說過了，讓他找你道歉。”小辭鼻頭酸澀。

孫琪抱住她，“沒事的，都過去了，道不道歉我都不在乎了。”

父母對子女又怎會言說永遠，達不到永遠陪你，他們終將被生老病死所支配，達不到永遠恨你，父子【女】之間沒有隔夜仇。

小辭抬起頭：“媽媽會去見他嗎？”

“再說吧！”孫琪松開她：“你先吃飯，飯該涼了。”

孫琪刷碗的時候神情恍惚，一早就做好的決定，誰會給你重新選擇的機會，手下洗碗的速度越來越快。

——

親愛的樹洞先生：

我的親生父親來找我了，他要帶我走，和他一起生活，他和媽媽遲早會見面的，我該這么辦？

趙離收到這封信時，只覺腦海里一簇一簇的煙花來回轟炸，思考能力完全喪失。

不是，小辭也沒說過她親生父親回來找她的事啊！搜尋腦海里的記憶，還真沒這回事，萬一小辭和她的親生父親離開，他該怎么辦？

不對，小辭一直都和爸爸媽媽生活在一起，是不是前世也發生了這件事，只是最后她沒有被帶走。

他沒有嘗試改變歷史進程，根本就不會發生蝴蝶效應。

趙離久久未曾下筆，他其實想好了措辭：你如果和你親生父親離開的話，將永遠失去樹洞先生。

可他不愿意她為難，更不想脅迫她做出一個選擇，她的女孩應該是平安喜樂一世。

鐘表上的指針在不停的走動，一分一秒對他來說都是煎熬，這是他第一次不愿意給她回信。

不論這封信會不會影響到她的抉擇，最后的結果會不會和前世一模一樣。

該回的信是避免不了的，于是紙上留下這樣的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