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不要驚慌,赫煊孤身一人若是連這凌霄寶殿都進不來,那還如何當得了魔界之主。’復又說道,‘不知天帝對赫煊方才提議是否贊同?’
天后未等天帝開口,慌亂說道,‘天帝,聽我解釋,冤枉。我,我當時只是一時失手!’
朱雀呵斥道,‘那我也一時失手滅了你如何?’
天帝冷哼一聲,‘如今罪證就擺在眼前,你還要如何自辯!媚凰當時身懷六甲,你是如何狠得下心,那可是一尸兩命!若不是你殺了媚凰,霓裳怒極之下怕是也不會火燒桃林。你真是可殺可恨。來人,傳二郎神君!’
天后滿臉淚痕,呆坐在地上,‘我可恨?這一切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對媚凰念念不忘,若不是火鳳戰死后你又燃起了希望。她憑什么?她什么都沒有做,她軟弱到一無是處,她那樣的女人怎么能得到你的愛,怎么配站在你的身邊?只有我,無時無刻不以你為中心,處處為你著想。’
簡直可笑至極,我怒道,‘是你自己想當天后想的瘋了吧,我母親何時想過要做天后,她自始自終愛的就只有我父親火鳳一個。是你自己的執念害了別人也害了自己。’
天后看向我,怒目圓睜,‘媚凰既然已經死了,為什么不讓你去陪她,你怎么又回來。是不是你母親故意讓你回來報復我。’
天后此刻口不擇言,已然癲狂,面對一個瘋子再多的恨與怨也無用,天帝亦被天后的妄言激怒,‘我悔不當初,就不該與你成親。是我害了媚凰。’
夙風聞言驚阻攔道,‘父皇!’
天后忽然仰天大笑,‘你后悔,哈哈哈,你與我成親這么多年難道就一點愧疚沒有嗎?我是對不起許多人,可我都是為了你。’
我起身向天帝道,‘婳姀唯有一愿,姨母霓裳被天后種了蠱才會失去記憶,若是天后肯道出解蠱的辦法,婳姀愿意不追究天后當年害我母親的事,想必母親在天之靈也會諒解。’
事已至此,錯已釀成,眼下我只希望這件事快點結束,不要再牽扯更多無辜的人。
夙風看了我一眼,道,‘婳兒,謝謝你。’
我淡淡道,‘你不必謝我,我只是為了姨母。就算我不追究你也不欠我的,與你無關。’
天帝嘆氣對天后道,‘天后,你都聽見了,若是悔悟了就不要再一錯再錯下去,不要再連累無辜的人。’
天后站起來,走到我面前,眼中沒有一絲悔意,‘休想,我這一生已經被毀了,媚凰她死了也休想得安生,除非她活過來讓我親手殺死她,否則我將一直恨下去。’
我看著天后嚴重的狠戾,頭皮一陣發麻,心里隱隱一股力量在奔涌,仿若母親的元神真的聽到了天后此刻所言,透過我傳達出憤怒。
赫煊道,‘天后執迷至此,婳兒,你也不必再退讓了,還請天帝速速裁決。’
天帝宣等候在殿外的二郎神進殿,天后這時附在我耳邊道,‘霓裳體內的蟲蠱是飲我的血養成的,除非我死,否則蟲蠱還會在她體內存活千年,每逢月圓夜便是病發之時,到時候蟲蠱奔騰游走于她體內,如萬千蟲蟻啃咬,鉆心噬骨,疼痛難忍,到時候我看你如何向我求饒,哈哈哈。’
我攥緊雙拳問道,‘為何你要如此狠毒。’
天后冷笑,‘因為我恨,這恨時時刻刻不在折磨著我,我要你,媚凰最親最牽掛的人也經歷同我一般的恨意,你不是心善嗎,我最恨你這樣,同你母親一樣,假意綿綿,我要你因為這恨變得跟我一樣,不要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你只是沒經歷過我的痛楚罷了。你去恨吧,使勁怨恨我,就算你殺了我也擺脫不了這恨意。’
天后的目的恐怕已經達到了,我此刻恨不能將她抽筋扒皮,但我不能讓她得逞,我極力隱忍情緒,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我不會讓你如愿的,我會找到辦法,救治好姨母。’
說完這話,仿佛用完了全部的力氣,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再醒來時,我躺在床上看到朱雀在我旁邊趴著打盹,我動了動,朱雀驚醒,雙眼含淚哭道,‘婳姀,你可算醒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足足月余了,我還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呢!’
我睡了那么久嗎,我起身坐在床上,后來朱雀告訴我,天帝將天后除去仙籍,打入輪回百世,去凡塵受盡人世磨難。又恨恨道,‘這樣也似乎便宜她了,該讓她嘗盡天上地下的酷刑再入輪回。’
我忽然想起姨母,忙問道,‘姨母呢,我睡了月余那姨母從她在鎖妖塔里放出來她至少得犯了兩次病了,她怎么樣,我要去看她。’
朱雀沒有說話,拉住我,我慌道,‘姨母她怎么樣了,真如天后所說嗎,萬般疼痛難忍。’
朱雀慎重道,‘比天后所說還要糟糕,犯病之后亦是性情大變,藥仙止痛的仙藥都不管用,每病發一次霓裳姐姐手上都會多出一個蟲子樣的圖案,她看到之后又受刺激,一個勁自己傷害自己,看樣恐怕撐不到千年也會被自己折磨致死。’
我膽戰心驚的聽朱雀道來,‘都是我害了姨母,她在哪里,我要去看看她。’
朱雀道,‘你先不要慌,魔君將霓裳姐姐帶走了,聽說魔界藥草不比天上的少,且都是治療怪癥的,白羽姐姐也同去了,留我在這里等你醒來。’
這時聽外面一個仙娥道,‘太子殿下,婳姀仙子還沒有醒來,恐怕又讓您白跑一趟了,您請回吧。’
‘可否通傳,讓我瞧一瞧她可好?’
‘太子殿下,不要讓我們為難,您知道的,朱雀星神的脾氣。’
一陣腳步聲,便又安靜了下來。
朱雀看了看我道,‘你昏迷之后,太子天天來看望你,我不知道你想不想見他,雖然你昏迷著,我也沒有讓他進來瞧你。’
我點點頭,‘我不想見他。’
朱雀摸了摸我的頭,我握住她的手道,‘我沒事,既然我醒了,我們去魔界找師父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