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兒！別讓我為難！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只是你暫時不要離開，相信我，我會解決的。’

說的可真是好聽，不會傷害我！他許是忘了剛剛那一掌是誰打的。那句放心和相信是對我說的還是對他自己說的，怕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會不會傷害我。

‘讓開！’我看著他的眼睛，他眼里只有懇求，只有懦弱，全沒了曾經的溫柔，我痛恨這樣的眼神，我就這么不值得他相信么。

‘婳兒，求你！’我繞開他，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夙風兩步跟上來，‘婳兒，不要逼我！’

我牽出一個冷笑，牙齒打顫，‘終于要露出真面目了么？’

幽深寧靜的菩提林是修心的好地方，顯然也很適合滅口。濃重茂密的樹葉將光擋在外面，無法照射下來，地面長時間潮濕陰暗布滿苔蘚。

他一愣，囁噓道，‘婳兒，你不要這樣，你這個樣子很像你師父！冷酷無情。’

‘我覺得我師父很好，至少不會輕易被人欺負，我本來就是這樣，不要忘了我是我師父教出來的。’

我看著他將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手心的余溫自肩膀處溫熱傳來，我心里一陣嫌惡，猛抬手掙脫，卻不料牽動傷口，忍者撕裂的疼痛，接近嘶吼道，‘別碰我。’

我轉過身對天后道，‘若是你再如此步步緊逼，休怪我不客氣，媚凰怎么死的我和你心里比誰都清楚！’

‘我清楚就好，你就不必清楚了！’天后聽完這話欺身而來，我眼睜睜的看著她飛過來，知我并無還手之力，心內還是有一些害怕，閉上眼睛，一陣笛音傳來，我睜開眼，一個牢固的結界出現在眼前。

我聽得出是師父的笛音，師父許是感知到了我有危險，還未來到眼前就在我身上布了個結界。

天后眼睛赤紅，接近癡狂，對夙風道，‘風兒，若是你不肯幫我，就再也無人幫我了。趁白羽還未到眼前，快點把婳姀帶走，我不會殺她的。’

我對天后說道，‘是讓我也失憶么，失憶了就更好操控！’

我忽然覺得莫名可笑，正是我的一步步退讓才讓事情導致如此不可挽回的地步，對于有些人的執迷不悟根本就沒必要憐憫。

‘婳兒，不要再抵抗了，跟我走吧！’夙風邊破結界邊同我商討。

我若是不想動誰也奈何不了我，我冷笑著看著他。

我還是低估了他的實力，很快結界開了一道縫隙，師父彼時還沒有趕到。

夙風從縫隙處伸手過來拉我，我揮劍斬去，他看向我，我譏笑道，‘怎么，認為我不舍得傷你么？’

我看到他臉上失落的表情，心里莫名的一種快感。

‘這是怎么回事？’夙風和天后忽被彈開，結界也消失不見。

天帝身后帶著幾員天降落下，怒目聲震。

天后忙解釋道，‘是霓裳，她··’

‘既然天帝也在，那么我們就將新帳舊帳一并算清了吧！’我不等天后說完，開口道。對于天后各種不著邊際的誣陷已聽得太多，沒有再聽的必要了。

‘婳姀！’朱雀的聲音自半空傳來，我自鳴一聲，不一會，一個彩色的身影由遠及近，‘婳姀，你怎么又受傷了，誰傷的你，太子在這里，他沒有保護好你嗎？’

夙風臉色異常難看，我并不想理會。

‘婳兒，你怎么樣，霓裳說你流血了，你傷到哪了？’師父亦緊隨其后趕到。

‘師父，朱雀我沒事，死不了。’

‘好孩子！’

‘師父，我想給母親討回公道！’

‘好！不過，這里不是討公道的好地方，天帝這一家子最擅長耍賴。’

師父此言一出，天帝臉上亦有些掛不住，咳一聲道，‘這一路過來，我也看到了天宮各處被毀壞的景象，聽說此事是由霓裳引起來的，不過小仙姬身受重傷，還是先回去，請藥仙看看，以后再議。’

‘不用了，這點傷還死不了，夜長夢多，還是早做了斷。’我對天帝道。

‘好，那就去凌霄寶殿！’

沒想到，短短幾天來了兩次凌霄寶殿，殿內兩根龍柱上盤著兩條金龍，龍眼閃著金光的盯著殿內的人，仿佛要看穿一切不真實的假象，白玉瓷磚一塵不染，一直鋪到殿外白玉石階上，泛著清冷的光。

天后依然威儀凜凜，站在殿中，似乎一切勝券在握。

靈臺深處，那個可以揭露真相的泡影仿佛有母親的神識在內，早已蠢蠢欲動，按耐不住的要出來。

一陣陣心悸，每次想起那個記憶都會異常難過，再次把情景放出來，景中人所經歷的一切我都是可以切身感受，又該重新經歷一次那場景中的事，想到這，一陣恐慌發抖。

師父覺出了我的異常，緊握我的手，‘婳兒，你怎么了，怎么這樣冷。’

‘師父，我怕!’

‘婳兒，不要為難自己，你做什么決定師父都支持你！’

我橫下心，對師父道，‘師父，封住我的百匯，我怕一會支撐不住。’

師父封住我的百匯，上一次是記憶自動涌出，后來我將記憶封至靈臺深處，這一次要我主動將記憶掏出來，由于我心理上的恐懼，試了好多次都沒有成功，殿內氣氛越來越緊張，天后氣焰更加囂張，‘若是后悔了，哀家可饒過你，既往不咎，只要你肯認罪。’

天后刺激之下，那段記憶仿若活過來一般，波濤洶涌的要沖出來，一陣刺眼光芒，我又進入了一片緋色天地，同樣的場景，同樣的記憶，一次比一次更加深刻，半個時辰后，我睜開眼，師父雙目含淚，朱雀早已把手放在劍上，劍鞘蠢蠢欲動。天帝怒不可遏，天后驚恐不已，夙風亦是不可置信。

‘來人，除去天后神職，打入天牢，暫時收押，隔日處置。’天帝吼道。

‘不要再隔日處置了，干脆請二郎神君大司法來，今日了了此案如何！’

‘魔君！’天帝驚道，臉上的表情捉摸不定。

赫煊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出入九重天簡直如入無人之境，我想天帝此刻應該有同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