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下。
黑暗中,鬼殺上百名殺手無聲無息從落霞谷外包抄進來,漆黑的衣色與夜溶為一體。
仇千山懷中摸出一物,取火折子點燃,一顆碧色焰火,在司徒府上空爆開,數百名殺手執刀翻墻進入司徒府。
司徒彥掀起眼簾,遙望著那顆在空中爆開的煙花,口中輕嘆道:“來得真快……”
司徒烈大喝一聲,“來人!”
形影不離保護司徒彥的十一影衛,自暗處跳出,動作齊整,可見訓練有素。
司徒烈道:“你們護送少主先去祖祠,我去會會那幫宵小!”
司徒一族的祖祠是圣地,住著三位百歲長老,皆武功高強,內力深不可測,那三人聯手,就算南宮振天親臨,也沒法撈到好處,是司徒家最安全的地方。
“爺爺!”司徒彥拉住他手腕,“別去。”
司徒府多處燃起大火,遠處傳來慘叫聲打斗聲。
司徒烈道,“我是族長,族中有難,我不能退,彥兒,你松手!”
司徒彥并沒有要松開的意思,只是重復,“爺爺,別去。”
在他癱瘓之后,受盡族人冷眼,司徒一族的安危,司徒彥完全不關心,但是爺爺的安危,他卻不能冒險。
司徒彥抓著司徒烈不放,一旁的司徒睿急著要跟那些殺手正面交鋒。
“大哥,你先送他去祖祠避避,我去瞧瞧!這南宮家簡直欺人太甚!”
司徒睿怒罵一聲,足下疾奔,身形如電,瞬間出了楓樹林,消失視野里。
司徒彥態度強硬,不肯放開司徒烈。
司徒烈無奈,也是擔憂司徒彥安危,便妥協了,只令影衛退下,去抵御外地,親自推著司徒彥朝祖祠去。
闖過這片楓樹林,便能到后山祖祠。
行至中途,有黑影遮蔽月,氣氛緊張,司徒彥仰頭瞧去,輕嘆一聲,“怕是避不了了。”
落霞谷上方,有無數巨型紙鳶滑翔,遮蔽了皎白月光。
明月當空,魂殺隊三十六人駕馭著特制紙鳶從司徒府后的懸崖絕壁滑翔飛下,陣型排列井然有序。
魂殺隊現身,天空便開始下起了雨。
那是銀白色的雨,在月光下閃爍著森然的寒光,雨落在地面立刻騰起一股白煙,白煙刺鼻,彌漫在空氣中久散不去。
那銀色的雨是一種秘制毒液,毒液落地炸開釋放毒煙,毒氣吸入體內,融入血液,人的嘴唇會變銀色,不久便要死亡!
司徒烈用內力形成罡風之盾,將天降毒雨擋開,推著司徒彥躲在了楓林中的白色亭子里。
銀色毒雨紛紛揚揚,白色毒煙彌漫擴散。
這銀色毒雨畢竟珍貴,持續不多時,便已經消耗盡了,遠處廝殺聲也慢慢變小、變弱,有了這毒煙的加持,宴會上不論是司徒族人還是參加宴會的賓客,皆成了鬼殺隊刀下魚肉,任意宰殺。
剛才還是燈火輝煌喧鬧喜慶的晚宴,此刻成了地獄修羅場!尸橫遍地,血流成河!
司徒睿中了煙毒,索性內力高深,這毒煙一時半會還能壓制得下,他足下一跺,身形飛躥跳上了房頂,毒煙膠著于低處,屋頂之上,毒煙已經被夜風稀釋,放眼望去,周圍都是尸體。
同族之人,竟無一生還,司徒睿悲痛欲絕,要與仇千山同歸于盡。
仇千山追至房頂,中了他一掌,胸口氣血翻騰,喉口甜腥,嘴角一絲血跡滲出。
鬼殺一眾人早已服用解藥,煙毒對鬼殺隊并無影響,但經此一役,鬼殺隊也死傷慘重,清場過后,鬼殺隊存活下來的人,只余四十來人,從四面八方趕來將那司徒睿給團團圍住。
司徒睿絕望。
彼時,不知從何地傳來了一聲女子的輕喝:
“殺!”
密密麻麻寒光乍現,暴雨一般的銀針打向鬼殺隊幸存者。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毒煙中走出一隊藍衣人來,竟有百來人,手持彎刀利刃,皆配有類似唐門暴雨梨花針的暗器。
但是唐門暴雨梨花針乃深海沉銀千淬百煉所鑄造,威力驚人,更是江湖罕見,武林少有,不會出現這般大規模配備的情況。
不過就算是暴雨梨花針的仿品,其威力也是不弱,一時間,方才是為刀俎的鬼殺殺手,變成了任人宰割的魚肉!
仇千山見勢不妙,無心戀戰,司徒睿一棒劈來,仇千山橫刀格開,借力退入濃煙暗處,足下疾步如風,躥進了楓樹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