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霆
- 霸妻之前世今生
- 擇木選棲
- 7028字
- 2019-02-19 20:52:00
莛
顯池回到了四壁家徒的小窩,家中的瞎母躺在床榻上,哼哼唧唧的含帶哭腔。一路癡笑的顯池坐定了一會兒,飲了一口冷茶,盯凝著茶杯壁上的魚兒戲水圖,托著腮癡癡傻傻地笑,聽見兒子的動靜。顯母撐起了孱弱的病體“是池兒回來了嗎?”
聲線就像根風箏線一般,搖搖欲斷。隨時隨地都能夠斷氣,顯池中氣十足得唉了一聲。回應母親。隨即起身掀簾而入,
“是的,母親我回來了,你想吃什么,是雪花粥還是下一碗面”顯池嘹亮的聲音,在房間里回蕩了好幾圈,吃面喝粥的事暫且放在一旁。
顯母聽著兒子的聲音不大對勁,喜悅占上上風
“池兒今天遇著了什么高興的事,”顯母一提,顯池的喜悅如暴漲的河水一般,更是直接從臉上漫溢出來了,像泛濫的河水一般,只是他為人比較羞澀一些,談論起情,說話總是斷斷續續的。
“哦……,母親我……我今天的卻遇到了心情暢爽之事,我遇著了一位心底善良熱以助人的姑娘。她長得溫柔可人,關鍵是脾性又好。我對她很是欣賞”
顯母聽兒子口氣,能想象出來,兒子嘴角是擒著笑的發自內心的。
“這姑娘當真好?”
“那是自然,她今天救了……”他突然止住了,母親身體不好說出來,只會令阿娘擔心而已,反正現在沒有事了,
兒子的敏感使得顯母立刻警覺起來。“她救了什么”
顯池很自然得順勢側坐在顯母身旁,“沒有,我一時嘴瓢說錯了話,反正她就是人品上佳。”顯池爽快地與母親分享今時的愉悅。
“等一等”警覺的母親在聞到什么氣味之后,眉頭先是一皺臉色緊接著驟然大變,出口打斷了顯池。
“兒子,你是不是與人打斗了,為什么你的身上覆蓋了如此厚重的血腥呢!”
糟糕,是顯池沒及時將身上的血衣換下。厚蓋的血腥引起了母親的疑心,顯池心中咯噔了一下,自責自己,真是大意了,大意了。母親心思向來敏重,尤其是對待自己,他是母親的心頭肉,所以對自己十分惜重。若是讓她知道自己今日險些喪命。她還不得為自己整日殫精竭慮,興許以后門都不讓我出了。
所以顯池便隨意尋了一個借口,敷衍敷衍母親。
“哦,母親是這樣子的,母親方才隔壁有人殺雞,那雞垂死掙扎飛到我的上衣,濺染了我一身鮮血。”
他一解釋,顯母緊蹙的眉頭才得以舒展開來。松了一口氣,重展笑顏。
“原來是如此,下一會注意些。”
誰知道誰知道半路殺出個蠢貨。
“大娘大娘,顯池受傷了,被那西子畔的員外女兒傷的,脖頸被人割出了好大一條蜈蚣紋,流了好多的血液,嚇死人了。”隔壁戈小子慌慌忙忙得闖了進來,顯池的存在絲毫沒有引起他的注意,他只專注于自己。
“那員外的女兒,已經得到了判決秋后問斬。”
“啊!”母子倆一并啊了一聲,但是各自的驚嘆點不一樣。母親是惶恐不安,兒子是覺著縣尹判得太重了,畢竟他還沒有死。
母親則咽了好大一口如同石頭一般堅硬的口水,雙手也是不自覺后怕得顫動起來了,
“駭人聽聞實在是駭人聽聞,”
簡直與她剛才睡夢中的夢如出一轍呢!夢中血淋淋的兒子躺在血海血泊。他努力掙扎奮力的,側臉盡力得喊著母親母親母親,聲音越來越落,接近地平線接近西落的夕陽,那雙眼睛在她無能為力的注視下,悄悄渙散。
然后她就嚇醒了過來。哭了好幾會兒,還沒來得及告示兒子呢!原來這一切居然是真的,這不是夢是真的。
“兒子啊!母親看不到你傷在哪里,母親慚愧啊!母親”
母親愧疚責問自己。她緊緊攥住兒子顯池的手,生怕兒子脫離了她的手心,她就會永遠失去兒子的一般。她險些就要失去唯一的精神支柱了,如果兒子沒了,她也就不活了與兒子一并去了。
后怕、憤恨、擔憂復雜的情緒擊潰了顯母的心理防線,顯母當著兒子的面,呵的一聲哭了出來。傷在兒身,痛在母心。顯母的心就跟被刀子剜的一般,一大塊的肉被剜了,素日溫順似綿羊的母親,居然惡恨恨罵咧起員外女兒,每罵一句都像是想咬下她一塊肉一般。
“那個挨千刀的女人,我的兒子啊!”顯母又嗚咽起來了。又恨又無助。“
”兒子告訴母親,你的脖頸傷得有多厲害了,“顯母不敢伸手去摸,她害怕那到傷痕會擊潰她,她的心會更痛。
”哎呦,我還問什么問,必然是傷得很嚴重了。心肝啊!“顯母哭得比受傷的顯池都要來得傷心,
戈小子杵在那兒,就跟一根棍子一般。砸吧砸吧眼睛,他知道嘴快的自己闖禍了,不過他也挺有自悟性的。還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我只是想……“
顯池白了戈小子一眼,”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人說報喜不報憂的。你倒好,快滾吧!“顯池難得發一回火。
自知理虧的戈小子灰溜溜地像過街老鼠一般,沿著墻頭走。
立秋
處決結果下來幾日后,囂張跋扈的員外夫婦一家人,因為女兒的事,算是徹底記恨上顯池母子二人了,窩著一團火,將顯池母子孤兒寡母二人團團圍住。舉著大把火在支苑殘壁外點了一把火,本想懲戒那顯氏母子二人燒死母子二人的,
豈知那員外是個智慧空空的蠢貨,放火沒有個分寸,那瀲滟千萬里的火燒了三天三夜。
他的計謀得逞了,活活將顯母給熏死了。但是那不可控的火勢還禍害到了四周鄰里,連綿幾里連帶著西子畔,西子畔河魚湖草皆未免于喪命于大火中的厄運,西子山大片大片的稀有植被都被燒毀了。如此惡劣的影響人神公憤,轟動了朝野上下。當朝天子親自下來死令,禍連宗族。
西子畔家家戶戶都恨痛了員外家,
真是惡毒不過人心,竟然比那兇猛野獸骷髏鬼,
知道闖下彌天大禍的蠢材一家子,連夜逃出了西子畔,結果沒離開多久就被抓了回來,因為縣尹當天重金懸賞發布了海捕文書,金錢的力量促使下,員外一家當夜全部鋃鐺入獄。并且判處了其秋后問斬,連著九族無一個幸免,
萬貫的家產盡數補償那些受害的人,而宗氏成員,無罪的則充入軍隊,有罪的或是充公流放,或是發買成為奴役永貼奴籍。那員外家族本就惡事做盡魚肉百姓多年,現下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自己一家都栽在了坑里。
員外心腸狠毒幸虧體弱多病,進了牢獄竟然不到一日便暴斃了,那員外夫人也讓一只患有麻病的毒蛇給咬傷了,無藥可治也相繼暴斃。那員外的女兒也因為染上了毒蛇的毒液,一夜之間,原本如花一般嬌艷欲滴的臉卻是遍布瘡痍。容貌盡毀,還要面對父母日漸腐爛的尸體,牢獄惡臭難消。食不下,寢難眠。
當年秋,瑟瑟秋風掃落葉,冷風蕭瑟凄涼無比,一大群的人手挎爛菜葉子、臭雞蛋、甚至端著剛起鍋的熱油,人群戾氣怨氣沖天。他們都希望自己快點死,惡毒詛咒從脫口而出,那女子跪在了血腥冰涼的劊子臺,面對著一大群冷漠透頂的人,沒有任何的表情那。一個個頭顱滾過的地方,還余殘些血跡,但是她好像一點兒都不害怕,還笑,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斷斷幾日,她就歷盡了世間最大的變故,
朝為貴金枝,夕為階下囚,她一日就體會到了上天入地的落差,她從一個高高在上的富家千金,淪為階下囚。毀了絕世的容顏,沒有高貴的身份,失了最愛的父母,所有的所有她本以為能掌在手心一輩子的東西,它們一輩子都流不出手掌心的,可笑的是都在短短幾日湮滅了,而且她親眼見證了一切,她知道她跋扈嬌縱再也沒有資本了,犯了錯誤再也沒有人替她收拾爛攤子了。
女子抬頭希望能從人群中覓到顯池的身影,哪怕他是來看自己笑話的,她是真得愛他,只是愛的方式扭曲了,臨死了她沒有其他的愿望,她只想將他那張帥出天際的絕世俊顏,深深得印入腦海里。僅此而已,雞蛋里頭挑了一遍又一遍的骨頭。尋尋覓覓終究無果,她墜下了入獄以后的第一滴淚,剜心的淚。
時辰已到了,行刑,那監斬官的一聲斷魂吆喝,看熱鬧的百姓一陣騷動。他們是興奮的,因為最后一顆毒瘤終于要鏟除了。
遠遠的那把明晃晃的送命刀,好晃眼啊!鈴鈴鈴的,鈴鈴鈴告示她,她知道她該走了,那是眾人惶恐的那把刀,多少人聞風喪膽嚇得屁滾尿流,可是女子那個時候根本毫不畏懼,從前她是最害怕死,害怕疼痛的,害怕黑夜的,一只小螞蟻叮了她一口,她都會覺好像被老虎咬了一塊肉一般,她都會呼天搶地。跟小綿羊一般,可是現在她真希望那把刀快點結果了她,如此她便能與父母團聚了,
時間越來越緊了,
那把刀經過了酒液的浸洗,冷冰冰得朝女子來,逐漸向她逼近,死亡凜冽的氣息掐住了她的咽,她甚至沒有辦法呼吸了,她潔白的脖頸,她捂住了自己嫩白如雪的脖子,死亡朝她伸出了邀請的手,
不,不,不,那一霎那,在生死邊緣之前隱匿于虛偽下,人性的恐懼都一并暴露出來了,不,她不要像父母一般死,然后慢慢腐爛,慢慢發臭被老鼠咬被老鼠吃,不不不,她猙獰如傀儡般的恐懼浮上了臉。
呃呃,她突然覺得一陣惡心,
她天生下來就是優秀的,她怎么可以死呢!不,她還不想死,她還不想死啊!她還有人生需要走下去。她是世間最優異的女子,她覺得自己長得漂亮、又有錢、又賢惠。她怎么能夠輕易死去呢?她的下場不該如此啊!不,她還不想死啊!
但是死亡卻是一步又一步朝她走了過來,那么沉重。她的死亡已經存在定局了。她開始怨恨,
將自己的悲劇歸結起來推脫在顯池一個身上,都是顯池一人造成的,是他一個人引起的。是的她不知悔悟異常肯定,如果沒有他的出現,就不會引出一系列的麻煩事,是他是他,她突兀咆哮起身,使出了全身的力,怨氣沖天,喊出了顯池的名字,
是你,顯池都是你,是害的我家破人亡,我義珀要詛咒你,我要詛咒你,她就像咆哮翻滾海嘯一般,鋪天蓋地想要吞噬毀天滅地,發出了嚇人的怒吼。烏云驟然密布,電閃雷鳴,陰風陣陣怒號,沙礫擊石。刮起的沙礫迷傷了眾多人的眼睛。
那瘦弱的劊子手默默走向了她,抬起了冷冰冰的劊子刀,咔嚓一下,干脆利落。
直到死,她都還在念叨,”我要詛咒詛咒詛咒,顯池生生世世形單影只,我將以我生生世世的容顏作為代價,我愿生生世世為丑女。我愿生生世世為丑女“女子之舉令在場眾人頭皮發麻,簡直是太可怕了,至死都不曾醒悟。
興許是蒼天憐憫這一顆命運多舛的柳絮明珠,密雨下了整整一周淅瀝瀝的,洗凈了浮在西子畔上頭的邪霧詭氣。灌溉了不少存有一絲生機的植被,贈予它你盎然再生的機會。連續一周焦成一片的西子畔便翻冒出了幾點生綠,逼得西子畔的百姓,只能窩在家陪孩子妻子。西子畔的街巷清落了不少,冷靜不少,西子畔湖泊點起了千萬漣漪,顯池撐著油紙傘,站在了西子畔湖的庭院樓榭,風雨樓臺煙雨蒙蒙,
江南煙雨盡收于眼底。母親最喜歡撐著斑駁的油紙傘,在煙雨蒙蒙細雨絲綿的飄雨天,站在樓榭上,溫熱的香炙烤得溫香溫香的,沁入心脾。眺望西子畔湖泊千萬點慢氓漣漪,匯聚成各式各樣的花樣圖案。
他真羨慕對岸來來往往著各色鮮亮衣衫的人,他們匆匆而來,匆匆而去,趟過洼地濺起了朵朵水花,他們身后都有一個頂天立地的家支撐著他們,可是他呢!家又在何處?因為一段從未開始又稀里糊涂結束的孽緣,他失去了自己最愛的母親,他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禍害,都是他的錯,才會害得母親葬身于火海,
母親的無助痛苦,身為人子孝義未盡,母親清福未享還深受熾肉火烤痛苦死去,為子如此實在是愧對母親,顯池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感同身受,全身似火燒一般,
他怔怔得站杵在游欄,如果他從樓榭一躍而下,那么會如何呢?
反正最疼愛自己的人,都離開了,世間再無人能像母親一般全心全意得愛我了。顯池的右腳已經邁開了,踏進了西子畔湖泊水域的上方,只要他再往前傾,整個人就會像石頭一般沉下去,墜下去,湖水掩蓋住鼻腔,然后只需要掙扎一會兒,痛苦一會兒,那就結束了徹底得結束了。顯池緩緩閉上了雙眸,
僵持了將近一刻,茶都蒸干了幾壺了。
”跳吧!如果你想從這里跳下去,就跳下去吧!沒有人會阻止你的。“突兀現身的湖蕁,見顯池久久不跳,十分著急,因而催促道,
顯池一聽湖蕁的聲音就辨認出來是她,聽到了她的聲音,他心中的悲痛就壓低了將近一半,發悶能碎大石的胸口,也漸漸喘過氣來了。
尋死的想法即刻得到了終止,就像是垂死掙扎的溺水人,拽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掙扎興奮,
”是你啊,他踏出去的右腿想收回來了,他已經不想死了了,看到她他只想活了,但是一個回身,腿沒有站穩身子往后傾,搖搖晃晃的像是一條扭擰的蟬蛹,他試圖去抓住空氣保持平穩,手臂本能自救,就像打旋的床槳一般,但是無濟于事。撲通一下,咚,墜入了碧綠的湖泊。
拍起了好大的浪花,
“喔,男人的心就像天空七色的云彩,多端變化,還一天一個記憶,前幾次還追著我說謝謝呢!現在一看到我就躲到了水里,”
“救命救命啊!”顯池與湖蕁犯了一個同樣的毛病,他忘記了自己有自救的能力,還一個勁得喊救命救命,“垂死掙扎”
明明會游泳的,他不會忘了吧!
湖蕁決心提醒提醒他,
湖蕁貿足全力,往湖泊下嘶聲力竭喊:“喂,那個誰,你不是會游泳嗎?你自己游上來啊!”湖蕁磕著五香瓜子,
真是的,
湖蕁話音剛落,顯池就沒入西子湖畔。融入了西子湖水。
因為嗆水嗆的太多了,顯池浸飽了水,便沉下了湖泊,見顯池半沒有動靜,湖面也沒有拍打的水花,湖蕁這才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勁,便決定親自下湖泊撈顯池,
然而下了湖泊卻不見顯池的身影,尋尋覓覓了許久依舊無果,湖蕁這會兒真的急了。便使了一個幻術,喊出魚元,畢竟是她的地盤,
但是魚元沒有喊出來,喊出來一只老烏魚,老烏魚是魚元的手下,他身上那一身綠皮毬反反復復都穿了千年萬年,兩撇沾在臉上的綠胡子像倆根海草一般,老烏魚說魚元又走親戚去了,湖蕁搖頭晃腦用習慣的語氣,嘆了一口深深的氣:又去走親戚了,魚元是很喜歡串門走親戚的,三天兩頭游于西子畔,親戚家。老烏魚笑呵呵得說:魚元說了,親戚是越走越親的,像我年紀大了,走不大動了,若是換做幾百年前健步如飛的時候,我也是喜歡走親戚的。因為沒有親人湖蕁一直是孤零零慣了,對于走親戚不大熱衷也不大了解,因為連親戚都沒有,是要走哪門子親戚啊。
所以湖蕁知道現下只能靠自己了,再則就是倚靠老烏魚的輔助。二人搜遍了湖泊大小好幾個角落都沒有找到遺失的顯池,轉了一大圈都沒有蹤跡,這實在是太奇怪了,湖蕁不禁懷疑是否有其他人或仙干預。因為總是有一些吃飽了沒事干的。
但是腦子一時斷路的湖蕁,實在是想不到人選。
老烏魚提出了自己的猜想:仙子,我覺得那小子可能并不在湖泊,而是被別人押解走了,至于為什么押解他走我就不知道為什么了,當然小老兒不過是提出自己的猜測罷了,興許他自己游走游上了岸也是尚未可知,
押解?理由呢?他一個男人普通的凡間男人,憑什么要押解他,難道是貪圖他的美色嗎?他的美色倒是可以貪圖貪圖,只是好看的人又不止他一個,比他好看的人數不勝數,好看的人的確不止他一個人,所以湖蕁覺得他因色被押解的理由不太有說服力,
老烏魚補充道:但是他絕對是好看的人當中難得的才貌,仙子可別忘了前一段時間,咱們西子畔鬧得沸沸騰騰的,甚至轟動京城殃及西子畔的火燒事件,雖然說始作俑者不是他,但是皆是因為他出色勾人心魄的外貌,才引出一系列的事件,他可是真正的藍顏禍水。難道您還覺得他的樣貌不夠動人嗎?因為他西子畔總共折損了多少財力物力,就拿西邊沿畔的山林,我估摸著至少需要五十年方能恢復原樣,
湖蕁撫了撫下巴陷入沉思,老烏魚年紀大了,但是分析的其實也是不錯的,顯池的確是難得的俊美男子,那么這下就麻煩了,自己究竟該怎么找到他呢?畢竟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雖然恩已經報了,但是也不能過河拆橋,他本就多災多難,現下他的娘又死了,孤孤單單的,沒有人牽掛沒有人管,
要是自己再不管的話,恐怕太過于殘忍了。實在是有點于心不忍。老烏魚看著了一向活潑開朗的湖蕁,卻突兀陷入了沉寂峨眉久皺難舒,知道其心里頭存著事。
老烏魚端詳著殫精竭慮寫在額頭的湖蕁,心里頭也有一絲擔憂,又對一個普通的凡人緊張地厲害,揣測著,莫不是湖蕁仙子移情別戀,忘卻了舊人戀上了新人。
老烏魚欲探一探湖蕁的口風,他最擅長洞悉女人的心思。愛或不愛,他一眼就能瞧得出來。幾百萬年的經驗是愛的,
“仙子,看你這殫精竭慮的模樣,讓我想起了一個場景。丈夫外出遇險,家中妻子殫精竭慮茶飯不思,焦慮不安,坐立難安。”老烏魚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分明是暗指湖蕁與那顯池有魚雁往來,
湖蕁只是單純想救人,哪里想過其他情情愛愛,亂七八糟的東西,老烏魚此言不是亂扣屎盆子到她的身上嗎?若是讓有心人聽了出,是要上報天庭的,會受貶仙的,閉門思過的。可不是開玩笑的。湖蕁忿忿不已,“你的意思我是明白的,只是飯可以亂吃,話可是不能亂說。身為修仙之人,自然是要以救世渡人為大任,若是連救人都能將男女私情聯系在一起,也未免太過于膚淺了吧!”
老烏魚一時惶恐不已,“上仙見諒,是小老兒一時糊涂愚昧了,望請上仙見諒”老烏魚也是沒有想到自己的無意間的一句話,居然會惹得湖蕁怒悖,因而后悔不已。
湖蕁氣惱了不想與多嘴多舌八卦的老烏魚一齊了,自己回去尋顯池了,一路尋覓,
想著人說凡人尋覓走失人口,沒有法力不能騰云駕霧,找起來猶如大海撈針是能夠理解的,但是湖蕁現在發現了,是自己錯了。尋找走失人口,呵呵。
對仙對人都是一般難的,都是大海撈針。無奈湖蕁只能求助于蝶戀花仙,蝴蝶蜜蜂昆蟲仙。他們蟲多力量大,且散播面廣。相信不久就會有消息的,
唉,為了救人,湖蕁也是豁出去了。豁出面子去了,終于一只小虎斑蝶仙帶回了消息。
算消息可是又沒有一定的指向,所以湖蕁果斷放棄了。
偌大的凡間,頭一次覺得尋找失蹤人口是件極其困難的事情,本為戴罪之身的她又不能為了尋找一個凡人,大動干戈動員其他的仙,如此既不合規矩又不合禮數。
悠悠蒼天,顯池已經失蹤了將近兩天了,那夜月光皎潔,絲薄紗一般能夠穿透瞳孔,一幅由月光薄耀櫛成散發著妃色光芒的月帛從天而落,不偏不倚正好蓋在了原本貪睡,卻又睡得半醒半夢的湖蕁面上。那輕如鵝毛般的月帛一落下,湖蕁便瞬間警覺地驚醒。拽下月帛,往漆黑四周環顧了一周,四周除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再無其他。
湖蕁點亮燭火,閃爍燈燭下,挑燎的火舌影浮映在薄如輕翼的月帛上,湖蕁瀏覽完畢掌中月帛上的內容,懸掛于心中七上八下折騰得她寢食難安的大石,如風化的石壁一般自然地沉下,緊張好幾日的眉頭松懈開來,瞳孔一放大像無限的夜空那般深邃那么神秘。反正橫豎他是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