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奶奶，真沒事。”

“就是打游戲玩過頭了，忘了高壓鍋好煮著東西。”

“不用不用不用，您回去吧，我這弄得亂七八糟，找了幾個工人來，這又臟又亂，別進來了。”

“沒事，不好意思啊趙奶奶，讓您擔心了。”

“對對對，我以后絕對就是少打，盡量就不打游戲了。”

“誒，你慢點，我送送您吧？誒，那我就先回去整了，不然不好跟房東交代。”

呼。

陳舟送走了又一個來問情況的小區老人，關上門歇了口氣。自從上次趕走了保健品詐騙之后，小區老人都覺得陳舟這小伙子挺不錯，很正直。

昨天深夜里的兩波爆炸驚醒了不少人，得知是陳舟這邊之后，來了好多人問情況。

陳舟臨時找了兩個工人來補墻和窗戶，還特地找了兩塊布遮擋一下爆炸現場，以免被老太太們發現了什么端倪。

“得虧常年編文章經驗豐富，不然我連個高壓鍋都沒有還真編不出高壓鍋爆炸的理由……”

鬼差三人（這里的人當作單位）則臨時轉移到葉子的屋里避避風頭。

雖然戰斗激烈，但是好在馬面他們大多都是外傷，依靠少量的藥物和包扎，配合魂力來治愈就足夠，不然要送去醫院的話，以他們的身份也只能找小醫館。

陳舟吸取的魂力經過一番周折回到他們體內的同時，還讓他們發現了意外之喜。被陳舟使用的魂力在他們體內得到了升華。

無意間竟然增加了他們的實力。

牛頭的傷勢得以好轉，即使還無法下地，也已經足夠他捧著一本《現代兵器》看了。雖然看著現代兵器發出嘿嘿嘿和哦哦哦等聲音的牛頭是真的很嚇人，但是看到他傷勢恢復的如此迅速，陳舟多少也安心了一些——這個看起來……曾經看起來很靠譜的大叔至今還沒有完全展示過他的實力呢。

馬面則是從陳舟釋放的爆流破中受益匪淺，爆流破能夠裹挾能量反彈回去的效果讓他十分震驚，包扎好傷口緩過勁之后，馬面先是一陣激動，然后就補《犬夜叉》去了。

“散魂鐵爪！”馬面揮著手看番的樣子讓陳舟一陣頭疼。

最后一名鬼差吊死鬼陸竹也沒有劃水摸魚，為了加強陳舟的戰斗力，正在研發第二代魂力充值手機。看著拿著螺絲刀念著咒語努力改造的陸竹，陳舟十分欣慰。

假如他沒聽到陸竹念的咒語是：“如意如意順我心意”的話。

陳舟撩開布，看著兩名工人忙活著，自己也著手收拾客廳。客廳還剩下些碎石，沙發茶幾的碎片需要清理，茶幾旁還放著兩碗泡面。看著泡面，陳舟回想起深夜到凌晨和葉子聊天。

兩人互相解釋，陳舟需要解釋復雜的現實情況和這些鬼的來歷，葉子需要解釋自己能看到什么。

葉子很輕易地相信了陳舟的解釋，對此她表示這正是她的與眾不同——能夠透過表面看到人的本質。

陳舟聽到后很驚訝也很猥瑣：“透視？那豈不是我……”

“是本質，不是透視。誰要看你啊！”葉子沒好氣地打在陳舟肩膀上，“我看不見你說的魂力，但是我能看到陸竹就是一個吐舌頭的白袍鬼。”

“所以你之前看到的何寧，也是四只手臂的怪物？”陳舟有些好奇，何寧還是不是人類。

“是啊，已經不是人了。”葉子下巴抵到膝蓋上，環抱著腿，有些低落。

陳舟想想自己也變成惡鬼過，那段時間的記憶并沒有消除，所以他能一遍又一遍地看著瘋狂的自己做的事情。

好在他沒有釀成大錯。

“抱歉。”陳舟往葉子身邊靠了靠，卻被葉子躲開。

葉子轉身面對著陳舟：“在你說完惡龍之后……”

“你也不是人了。”

陳舟瞳孔一縮。

“他們都說你后來差點變成真的怪物，但是在我看來，那時候的你已經是怪物了。”

“其實……”陳舟想要反駁，一出口卻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葉子沒有等他解釋，繼續說著：“陸竹勸我不要去找你，但是那時候我不怕你打我的。”

“我怕疼，怕死，但是我更怕你回不來了。”

“陳舟，你不要變成怪物好不好？”

葉子的眼眶里，淚水滿溢而出，抽噎著說：“他們就是變得不像以前的他們了。”

“陳舟你可以離開，可以跟我吵架，可以不告而別，但是你不要變成怪物好不好？”

他們是誰？是葉子的家人嗎？

陳舟把葉子擁在懷里，看著紅著眼圈的葉子，沒有追問，也沒有違心地打包票，而是如實說：“承諾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是詐騙，所以我不敢保證我不會再次變成怪物，但我會盡力。”

聽到陳舟還是這么老實，雖然沒有得到保證，但是葉子卻更加的安心。因為陳舟就是這樣一個大男孩，老實，善良，有些小懶惰，有些膽小，有時候也會皮，有時候也會很男人。

“如果你真的又變成了怪物，那我一定會把你打醒。”葉子冷靜下來。

“葉子，你現在看到的我，還是怪物嗎？還是和以前一樣？”陳舟輕輕拍著葉子的背，但沒有做更多的動作。

葉子搖了搖頭，有些亂的頭發蹭得陳舟鼻子發癢。

“那每個人的本質會不一樣吧？我是什么樣子的？”

“當然不一樣，有的人表面和善，其實背地里很刻薄；有些人刀子嘴豆腐心；有些人看著老實其實一肚子壞水……我能看到他們身后的虛影，刻薄的人影子帶刺，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影子就看起來很溫柔，那些其實很壞的人有些影子已經是青面獠牙了。”葉子解釋自己所看到的不同人影。

陳舟一臉羨慕：“那你豈不是能看出來別人是不是撒謊……看出別人的想法？”

“看不出別人的想法，但是能看出他是不是撒謊。所以你最好給我小心一點，撒謊就要給你懲罰。”葉子貌似恢復了往常的樣子，開始調戲陳舟。

陳舟趕緊舉起雙手：“不可能，我這輩子就沒撒過謊。”

“這句就是謊話！罰你去燒點熱水，我渴了。”葉子推著陳舟，“有茶葉的話放點茶葉，要你最好的那種。”

陳舟笑著起身：“最好的茶葉是十塊錢一斤半還送一個杯子的，要不要？”

“還是謊話！再罰你去買泡面回來，我餓了。”

陳舟這次沒有說謊了：“泡面我有，桶裝的，要火腿嗎？”

“要！加兩根！”

陳舟撕著調料包，問葉子：“葉子，那我的本質是什么樣子的？”

“不告訴你。”葉子抿著嘴笑了笑。

“誒？告訴我唄？總不會是什么龍傲天一樣的巨龍，或者是什么天神吧？”陳舟倒完開水，合上泡面蓋。

“再問就罰你不許吃。”

“這是我的泡面誒！對了，話說他們三個到你房間那么舒服，為什么我們兩個非要看著這面破墻說話？”

葉子起身端過泡面：“因為他們不吃泡面呀。”

葉子終究還是沒有告訴陳舟她眼中他的本質是什么。

“是我喜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