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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棱堡

有了這樣一個巨大的煤礦資源,姬鉉打算要把謀劃的方案做一個大的調整。

原本受資源和人力的限制,只是打算將井口聚和桃林聚兩處的寨墻加固,基礎設施改造一番,能防御小股敵寇即可,標準很低。

但是,現在他計劃在兩聚之間建起城墻,直接圍成一座縱橫四五里的城池!墻體夯筑之后,外圍還要包磚,并且參考歐式棱堡樣式,棱堡的優勢就是利用犬牙交錯的凸凹墻體建筑,實現防御無死角,若是敵人進攻,會同時面對三四個墻面守敵的同時反擊,真正銅墻鐵壁,固若金湯。

中國傳統的城池建構是土木,而棱堡材料全部是磚石,棱堡的優點顯而易見,但是造價也十分恐怖,姬鉉打算采取土木與磚石結合的方式。這樣做可以把造價控制在可以承受范圍,而城池堅固度和防御力卻沒有打多大折扣。

這都是建立在巨量煤炭資源的基礎上才膽敢設計的,在以前想都不敢想!反正這東西多到無法估量,可以隨便揮霍!

此地少石,而且開采不易,姬鉉準備大量燒制條形城磚,燒磚沒有多高的技術含量,取黃泥黏土制成磚坯,毛坯晾干裝窯燒制,有了煤作燃料,除了人力之外,成本基本可以忽略。

至于水泥,技術含量和成本較高,暫且作罷,那就先把石灰弄出來再說!其實這個時候石灰早已經被發明出來,只是限于成本昂貴,普通人是用不起的,所以無法大面積普及!

至于石灰巖,十里外的土山上滿地都是,只要就地壘窯,用煤炭煅燒,就能產出大量石灰。

姬鉉令木匠做出百十個標準磚坯木范,保守計算一個壯勞力一天可做磚坯三四百塊,一百民夫每日就能產出磚坯三四萬塊……

工程總計用城磚大約百萬塊左右,光制作磚坯就得一百個勞力干一個月時間!還要燒制成磚,每口窯大概能燒制兩萬塊,大概八天可以出窯……

石灰大概需要三十萬斤以上,每窯能產灰三萬斤,至少要建三口窯以上才能供應工程需求……

姬鉉端坐在書案前,手執毛筆,一邊在布帛上畫出城池布局設計圖,一邊計算著各種工程用料、人力調度、財力的消耗。

這這讓他不禁皺眉,扔下手中筆,揉了揉腦袋,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這工程千頭萬緒,紛繁雜亂,都需要自己一條條理清。

人才的捉襟見肘,這是他第一次感覺事無巨細、事必躬親的疲憊,錢糧暫時有所緩解,但是人才的匱乏卻已經暴露出來。

……

十日后,第一批城磚順利出窯。都是長五十、寬三十、高二十厘米的規格,由于是煤火煅燒,全都燒得通透,姬鉉拿起石錘擊打,發出清脆之聲,堅硬如石,顏色呈現深紅之色,完全不同于這個時代的青灰色調。

“公子,現在共壘磚窯五座,一次出成磚十萬塊,截止昨日,已經制成磚坯四十二萬塊,趁著天氣好,我打算再調集人手再添置五口磚窯,加快成磚燒制速度,萬一天氣突變,淋濕了磚坯,反而前功盡棄了……”王宿指著遠處一望無際的磚坯長龍,低聲說道。

“汝計劃的周全!”

姬鉉滿意地點頭,他觀察此人良久,發現他不但識文斷字,性格沉穩,做事也計劃周詳,沉穩內斂,前些日便讓他專門負責城磚燒制一項工作,果然是有條不紊,此人稍加歷練,也是個可造之才!

姬鉉轉身,便見不遠處站著幾個黑鍋鐵一般渾身黢黑的漢子,全都垂頭喪氣,低頭不語,正是黑、石等六個燒炭匠人。

“煉焦失敗了?”姬鉉風輕云淡地問了一聲。

“十窯墨石全都廢了!”黑不敢抬頭,低聲說道。

“我等浪費了數萬斤上好墨石,請公子責罰!”石一抬頭,眸中似有內疚之色,怯怯地說道。

“有圣賢曾言:失敗乃成功之母!汝等放手去做吧,浪費多少墨石都無所謂……”姬鉉內心輕嘆,這個時期的工匠地位卑微,也難怪他們如此謹小慎微。

石、黑等六人眸中閃爍堅定之色,朝姬鉉躬身一拜,轉身走向煤場。

姬鉉側首凝視了一眼王宿,說道:“日后,這城內大小事務就由汝來具體負責!大事直接向我奏請,小事只需向我回稟結果就是!洛、勾兩位里長以后直接聽王宿吩咐便是!”

王宿完全出乎意料,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竟然木樁一般愣住了!

勾和洛兩個老家伙更是驚詫,這小子運氣真他媽好,數日前還是村聚中一個普通黔首,幾個跟頭就爬到他們上頭了!

“宿,恭賀了!”兩個老頭老于世故,拱手道賀。

“謝主公賞識!宿,定當全力以赴,不負期望!”王宿這才如夢初醒,心中想到自己一躍成為主公身邊的家臣,管理著將近兩千人的村聚,一下之心中突突地亂蹦,激動地臉色潮紅,深深朝姬鉉揖了兩揖,又轉身對洛和勾拱手,謙遜地說道,“日后兩位里長,還望多多賜教!”

“晝,汝以后專心打理錢糧就是了!”

“諾!”

晝獨眼一閃,連忙應諾,原本村聚的日常管理都是他在負責,但是畢竟年紀大了,能力也有限,反而力不從心,反而樂得主公這般安排。

桃林聚外,是一片廣袤的桃樹林,若是萬物回春之際,桃花盛開,灼灼似火,頗為壯觀,因而得名桃林聚。此時桃樹全都光禿禿的,一派蕭瑟,但是細聽之下,林中卻傳來一陣整齊的朗朗讀書之聲。

姬鉉放眼望去,樹林中結了幾間草廬,由于學室還沒有建成,只得在那僻靜處臨時湊合,并且請了一位夫子,全村五歲以上兒童不分男女,皆可免費入學。

“走,過去看看!”姬鉉移步往草廬那邊走去,晝、王宿、洛、勾等人都跟了過去。

只見茅廬的臺階上擺放著一個桌案,案上有竹簡、刀筆等書寫之物,還有一把尺許來長、半指來厚的戒尺赫然擺在上頭。

一個身穿褐色粗布麻衣,胡須花白的老叟單手托頭,靠著書案上呼呼大睡,懷中還抱著一個酒葫蘆,聽那鼾聲頗有嗩吶的節奏感。

“豈有此理!”

晝臉色拉成驢臉,那獨眼放出兇光,就要上前一把將那老叟推醒。

姬鉉卻是不動聲色,抬手制止,轉身只見臺階下幾十個頭扎總角的男女孩童盤膝坐在蒲草團上,每人身前都有一個沙盤,他們手拿樹枝在沙盤上書寫篆字,寫完再用手抹平。姬奮、叔犬也在其中,全都聚精會神地讀寫。

姬鉉暗自感嘆,這時代孩子學習條件實在艱苦,在沒有發明紙張之前,他要先將黑板和粉筆弄出來。

這時候,一只鳥飛掠過來,恰巧落在那老叟的頭上,老叟吃了一驚就猛然驚醒,下面的孩童終于忍不住,爆發出一陣稚嫩的哄笑。

老叟抬手擦了一下嘴邊的涎水,睜眼便見面前站著七八個漢子,正瞪眼愣愣地看著他,也是臉色一僵。

“在下姬鉉,夫子,有禮了!”姬鉉輕笑,拱手說道。

“老朽水行,見過姬公子。”那老叟起身,也只是拱拱手說道。

晝站在一旁,愈加看他不順眼,這小老兒好生托大,居然與姬公子平禮相見,就再也忍不住了,拿出狗臉說道:“小老兒,每月二百錢的束脩,汝不盡心盡力也就罷了,居然還‘夢會周公’,誤人子弟爾!”

那老叟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晝,一笑說道:“圣人曰:我無為,而民自化!汝只看到過程,而忽略結果,學童只要學會了讀寫,汝又何必在乎我是閉著眼睛,還是睜眼睛呢?”

晝頓時如同被噎住一般,幾次張了張嘴都啞口無言,半天才憋出一句話,自鼻孔里哼道:“汝這是歪理,詭辯!以后這‘仙人醉’就給汝斷了,省的汝大白天就‘我無為,而民自化’!”

王宿、柱、墻等人見兩個老頭斗嘴,也是忍俊不禁地竊笑。

姬鉉仔細打量著這老叟,見他長著一雙三角眼,嘴巴兩撇法令紋如同刀割一般,額上皺紋很深,至少六十出頭,但是精神矍鑠,飄飄然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氣質。

“敢問水行先生,是何方人士?”姬鉉問道。

“在下性情散漫灑脫,如無根之浮萍,隨波逐流,四海百川皆可為家,早不知自己來自何方!”那老叟訕笑,隨口說道。

姬鉉微微皺眉,這老叟有些意思,或許是游離世外,不問世事的隱者,不愿透露出處,姬鉉也不強人所難地打破砂鍋問到底,就隨意寒暄了幾句,便轉身告辭。

“姬公子,老朽來此村聚為孩童蒙學,非是為那每月二百錢財而來,那‘仙人醉’乃是最愛,每日可供應一壺足以!”臨走時,那老叟拱手,向姬鉉提出要求。

晝聞言,不由得嘴角一撇,這老東西真敢開口,還每天一壺,以為是涼水啊!

“這酒比錢貴,連在下都不敢靡費多飲!”姬鉉訕訕一笑,拱了拱手。

走在回去的路上,晝一直在抱怨,憤憤道:“真后悔找了這么個老騙子,來教孩子蒙學,你看他那副德行,分明就是來蹭酒喝的,我居然就上當了……”

“要不要轟他走?”王宿問道。

姬鉉擺擺手,所謂大隱隱于市,小隱隱于林,既然這老頭選擇在此歸隱于山野黔首之中,隨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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