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陀羅把剩下一個還沒有從水里爬上來的人拉了上來，那個人抓住曼陀羅的手，他沒有從水里往上努力上躥的樣子，而是一直盯著曼陀羅看，曼陀羅被看的一些生氣了。

“我臉上有字嗎？”不見那個人回話，還是看，曼陀羅拉著一把把他甩上來了，那個人還是看，但是表情里有沉思有困惑。

王東走到他旁邊，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沒反應(yīng)，“你說，她好看嗎？”

那人點點頭，也不說話，只是盯著看，許久他問王東，“她叫什么？”

“這能告訴你嗎？就你這樣子，這狀態(tài)，非把曼——，不非把她氣瘋了不行。”

“那她之前做什么的？”

“自由自業(yè)者，也算個醫(yī)生，怎么了？”

“她是不是有輛會走的房車，車上開個醫(yī)館，對嗎？”

王東吃驚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這不像個對曼陀羅一無所知的人，“怎么，你以前見過她，還是找她看過病，還是純粹暗戀加仰慕她？”

那個人不說，半天，“都不是。”這一句說的特別感動，眼淚都快出來了。

“那是什么？”王東焦急的期待著答案。

直見那個人撲通一聲，跪倒了曼陀羅的前面，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令所有人嚇了一跳，王東楞的長大了嘴巴，都沒有合上。

羅正迅速把他從大羊羊的背上拉起來，他打著墜不起，“姐，你救了我的命，也救了我的心，你嫁給我吧，求你了。”

這話令身在一旁的羅正極為尷尬，羅正使勁兒把他拉起來，他不起，羅正直接對著他說：“她是我的，懂嗎？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知道吧，勸你，你就把你那顆心收回去吧。還敢打她的注意，我非把你廢了不行。”

那個人見一旁的羅正相貌堂堂，自己自愧不如，羅正又努力勸他，他也就站了起來。

曼陀羅看著他，又看了一眼小羅，自己還蒙在鼓里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什么時候救過你？我怎么不記得。你別記錯人了。”

“我不會記錯的，我記得你這雙眼睛，我永遠不會忘記，是我在雪地里討飯，幾天都沒有吃到一口飯，是你救了我，給了我一身干凈的衣服，給我熱騰騰的飯和湯，那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我發(fā)誓，是我一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你還給我了一些錢，讓我把自己洗干凈，理個發(fā)，去參軍，那時候軍隊正好招新兵，我不敢去，你就告訴我，你就給招兵的說，你沒有家，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到了軍隊，國就是你的母親，部隊就是你的家，戰(zhàn)友就是你的親人，你還鼓勵我，我的身體挺好的，好男兒志在四方，男孩子要硬氣，有骨氣，有志氣，年紀輕輕，四肢健全，再怎么都不能去乞討。你的這些話，我全部記著呢，從來沒有一天忘記過。”

他的一番話讓曼陀羅突然想到一個畫面，有一年的一個冬天，下了特別大的雪，曾經(jīng)在杏林房子的外面，一個阿姨上來，說自己房子下面凍死了一個乞丐，曼陀羅給那個阿姨拿完藥之后，就跟著下去看了看，瞅了半天沒有瞅到什么乞丐，最后看到一尊雪雕上，好似有一個帽檐，自己走了過去，近看，竟然是個人，被大雪完全蓋住了，曼陀羅摸了摸鼻息，還有一些存在，打掉他身上的雪，想要把他扶到屋里，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凍成一坨了，曼陀羅只好踮起他的衣領(lǐng)，把他拎上樓，在門口，用雞毛毯子，掃去雪，然后拎道屋里，放到暖氣口。

剛到屋里，曼陀羅看到他胡子一大把，而且特別長，以為是個老頭，用熱毛巾給她反復(fù)擦了手和臉，才發(fā)現(xiàn)眉眼之間應(yīng)該是個年輕人，過了許久，人才慢慢有了知覺，才緩緩睜開眼，曼陀羅遞過去一杯溫水，他一飲而盡，接連喝了幾杯熱水后，曼陀羅又遞過去熱饅頭和熱粥，熱菜，那個人吃的狼吞虎咽，曼陀羅讓他慢些，那么多飯他全吃完，曼陀羅問他還餓嗎？他點點頭，曼陀羅又給他做了一整盆兒面條，也吃光吃凈，曼陀羅沒記得有人能吃這么多的，問他還餓嗎？他才搖搖頭，說飽了。

曼陀羅原本以為是個老頭，但是他吃飽后，膚色紅潤，說話的嗓音聽起來也是個小年輕，曼陀羅問他多大，他說他18歲，曼陀羅想到了正在招兵的事兒，給了他錢讓他去洗洗澡，理理發(fā)，鼓勵他去當兵。

曼陀羅愣在那里許久，才把這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想清楚，對著那個人還有小羅說：“好像是有這么個事情。我想起來了。”

那個人激動的站在曼陀羅面前說：“這些年，我一直想著你，記著你，感激你，我就想著一定要娶你，不管你比我大還是小....”

“好，打住，我知道了，下面就不要說了。”

“曼陀羅，你怎么能這樣，人家這么多年憋到心里的話，你讓人家說出來，心里好受一點兒。”王東為這個人鳴不平，“你說，她不聽，我聽。”

曼陀羅看了一眼王東，無奈的搖了搖頭，對面前的這個人禮貌的點點頭，讓他繼續(xù)。

“我沒有親人，在我記憶力里，你就是我的親人，我在部隊里當兵，吃住都是部隊的，衣服都是軍裝，部隊發(fā)的工資，獎金，還有我這些年的榮譽獎勵，我都放著，一分都沒有花，我都不知道有多少了，我想著肯定很多了，我都給你，讓你過上幸福的生活，沒有你就沒有我，正因為有你，我心里一直給自己一個信念，一定要掙很多錢，讓你過好日子，所以我在部隊特別努力，特別勤快，屢立戰(zhàn)功，所以也被選擇作為移居火星的先決部隊，這是我的榮幸，這些都是你給我的。”那個人非常感動的講述著這一切。

“你的功勞是你自己努力奮斗的結(jié)果，你應(yīng)該感謝你自己。我相信你一定會遇到一個好姑娘的。”

曼陀羅走開了，站在大羊羊的脖頸邊，迎著風(fēng)，羅正跟了上去，“我發(fā)現(xiàn)——”

“你發(fā)現(xiàn)什么？你說。”

“我發(fā)現(xiàn)你的艷遇真多，我醋瓶子都快擺不下了。”

“你——不想理你了。”曼陀羅把頭轉(zhuǎn)向一邊，“現(xiàn)在后悔也來不及了，你認栽吧。”

“我也只能認了。”羅正無奈的嘆氣。

“你——說你喘，你還真喘上了是吧？”曼陀羅氣的把臉揚得的高高的，不理他。

王東把胳膊搭在那個人的身上，“兄弟，咱兩個同病相憐，哥哥，最體諒你的苦心。當年我也是對曼陀羅死追不舍的，誰知道給羅正捷足先登了，但是后來狗血的，他還竟然成了我同父異母的哥哥，怎么辦呢，哥哥這心里只好把這份感情藏心里，憋屈，你懂的，但是藏歸藏，還是放不下，真的從來沒有一刻放下過，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我算是栽倒這一棵樹上，還沒下來呢，今天我終于知道有一個和我同病相憐的，也掛那了，沒事兒可以一塊兒喝喝小酒，澆澆愁。”

那個人摸了一把眼淚，破涕為笑。

“走了，以后有什么不開心的，跟哥說，不過說實話你這埋的時間比我長，也算成長，沒啥壞事兒，況且你還年紀小，不像哥哥都一把年紀了。”王東鼓勵道，又感嘆道自己：“我這才叫感情啊！——”

大羊羊背上的這些人像聽故事，看戲劇一樣的瞅完熱鬧，都三三兩兩的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開始茶余飯后了。

大羊羊已經(jīng)馬上要游到了最中央，曼陀羅看了看時間剛好還差十秒到零點，她心想，那個壞蛋，沒有這些人，他的魔鬼祭祀應(yīng)該就沒有用了。

突然曼陀羅感覺白龍在微微發(fā)著紅光，有一滴液體滴在了她的臉上，她用手一揩，竟然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