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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

中華民族歷史悠久,自古以來就是一個非常重視歷史的民族。

中國有著許多膾炙人口的上古神話,比如“盤古開天辟地”“女媧補天”“精衛填海”“夸父追日”“后羿射日”“大禹治水”;又像圣人發明,有“構木為巢”的有巢氏、“鉆木取火”的燧人氏、“養牲庖廚”的伏羲氏、“遍嘗百草”“教民耕作”的神農氏;還有倉頡氏“造字”、后羿氏“作弓”、嫘祖“蠶絲”、昆吾“制陶”、鯀“做城池”、伏羲“演八卦”、風后“指南車”等傳說人物的發明創造;就連“踢毽子”也被認為是由黃帝時代發明的軍中游戲“蹴躚”演變而來的。

過去認為,古代文獻中對黃帝、炎帝乃至堯、舜、禹時期的記述均為后代文獻的追述,其中還有不少神話的色彩,一般來說,這些記載都屬古史傳說的范疇,還不能作為信史來證明。根據這些后世文獻的記載,也很難全面地研究中華文明起源、形成和早期發展的歷史,更無法判斷當時的社會形態。

正因如此,學界很多人對中國是否擁有五千年的文明史持懷疑態度,部分國外學者甚至至今仍然懷疑國內史學界已基本形成共識的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王朝——夏朝是否真正存在過,他們認為古代中國進入文明社會應從已經被商代甲骨文所證明的商王朝開始算起。

司馬遷在《史記·夏本紀》中較為簡略地記載了夏代的歷史。可是這些文獻是否可信?經過近百年來的考古發現和研究,學界對夏王朝的歷史有了一個逐漸清晰的輪廓性了解。雖然目前還沒有發現夏代的文字,以至于對夏王朝的歷史還不能像商王朝那樣確切地論證,但大量考古資料表明,夏代是實際存在的,而且在物質、精神和制度層面都已經是經過了初步發展的文明,并非文明社會的初始階段。一般認為是夏文化的二里頭文化,就被考古工作者認定為最早的中國,其擁有一座精心規劃、龐大有序、史無前例的都邑,有中國最早的城市道路系統、最早的宮城、最早的大型宮殿建筑群、最早的青銅禮器群及鑄銅作坊、最早的車轍痕跡……2011年底,經過考古人員的發掘,又讓二里頭早期宮室建筑重見天日,有人將其稱作中國最早的“紫禁城”。

而較之更早的山西陶寺遺址的發掘也不斷取得新進展。這座遺址距今四千年至四千四百年,這個時代與位置和《史記》中《五帝本紀》所記載的堯的活動時間、地點相吻合。在這里,人們發現了280萬平方米的城址,其中有高等級的建筑區,單體建筑面積達到1萬平方米。而且研究人員還發現了屋頂上使用的瓦片,這把中國用瓦的歷史從西周時期又追溯到公元前三千年前。陶寺遺址內也發現了大墓和豐富的隨葬品,6件排列在墓葬墻上的石鉞帶有早期儀仗的性質。發掘出的千余座墓葬,呈現出了典型的階級社會金字塔式結構。研究人員發現了大量貴重的隨葬品,在一件陶器上還發現了朱色文字,盡管只有兩個字,卻表明當時已有人開始使用文字。更重要的是,這里還發現了中國最早的天文觀象建筑。這與記載的堯測定歷法非常吻合,印證了文獻所記載的“歷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時”的真實歷史,表明該區域可能率先出現了早期國家。所以說,中華文明五千年恐非虛言。

當然,僅僅發現墓葬還不足以說明當時已進入文明社會,都邑的出現才是最具說服力的證據。這將有待于考古人員下一步的深入探索。

商代是中國歷史上繼夏代之后存在時間較長的一個王朝。從公元前17世紀商湯滅夏后建立國家,至公元前14世紀中葉盤庚遷都殷,及公元前11世紀商王紂被周武王帶同西南各族攻滅,共傳十七世,三十一王,歷時六百年左右。商代已進入有文字記載的歷史時期,其農業比較發達,已用多種谷類釀酒。手工業已能鑄造精美的青銅器和制作白陶、釉陶,交換也逐漸擴大,并出現了規模較大的早期城市。其強盛時期的疆域東到大海,西到陜西,北達河北,南至長江,為當時世界上的文明大國。

商代農業生產已成為社會生產的主要部門。殷墟甲骨文大量記載了商人的農事活動,幾乎包括與農業有關的各個方面。甲骨卜辭中有大量“受年”“受黍年”“受稻年”之類詞句。由卜辭可知,商代的主要農作物有禾、黍、稻、麥等。耕作的方法采用合力耕種及“焚田”(火耕),并已使用糞肥肥田。當時農業已能提供較多剩余產品,園藝和蠶桑業亦有發展。卜辭中有“圃”字,即苗圃;有“囿”字,即苑囿。果樹有杏、栗等。

商代畜牧業也很發達,后世所稱的“六畜”都已齊備。卜辭中的“為”字,像以手牽象之形,所謂“商人服象”。卜辭中又有飼養牛羊馬豬的欄圈。商人愛馬,對于牛、羊、犬、豕等的毛色,商人已能加以區別,還注意到牲畜的牝牡,并使用了去勢術的技術。商代的六畜也為人所食用,食品中的羞字從羊,豚字從豕,鑊字從隹即禽,證明羊豕禽等已作為殷商人普遍的食物。商代六畜還用于祭祖,有太牢(即牛羊豕)、少牢(即牛羊或豕犬)之稱。商人祭祀,一次用牲可多達數百頭,而且往往牛、羊、犬、豕合用,若沒有高度發展的畜牧業是不可想象的。商代的黃河下游中原地區,氣候溫和,雨量充沛,并有廣大的森林、草原、沼澤、湖泊,故作為農業、畜牧業補充的漁獵也很發達。卜辭中有“王魚”“獲魚”的記載,商代遺址中也出土過許多魚類、蚌類的遺骸。捕魚的方法主要有網罟、鉤釣、矢射等。卜辭中又有“王田”“王狩”“獲鹿”“獲糜”“獲虎”“獲兕”及“獲象”的記載。狩獵方法主要有犬逐、車攻、矢射、布網設陷甚至焚山等,獵獲野獸的種類和數量相當驚人。商王一次田獵獲鹿可多達348頭,獲麋)最多時達451頭,足見其規模之大。

商代的手工業分工較細,有鑄銅、制陶、制骨、琢玉、漆器等門類,各種手工業都已有了顯著發展和突出成就,而其中最能反映時代特點和工藝技術水平的是青銅鑄造業。商代青銅器的制作為范鑄。商代遺址中已發現鑄銅作坊遺址,出土了大量的陶范、坩堝塊、木炭、小件銅器的銅錠、銅渣等。熔銅的工具除有草拌泥制的坩堝外,還有外敷草泥的缸或大口尊。陶器是商代社會的主要生活用具,制陶是商代重要的手工業部門。陶器的種類有灰色、紅色的泥質陶和夾砂陶,還有更高級的硬陶、白陶和原始瓷器。器形有炊器鼎、鬲,食器簋、豆、盂,酒器盉、觚、爵等,儲盛器罐、盆、甕、缸、大口尊等,其中最能代表商代制陶工藝的是白陶和釉陶(原始瓷器),在中國陶瓷發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骨器在商代使用范圍很廣,種類包括生產工具鏟、錐、刀、針和魚鉤,兵器鏃及生活用具簪、梳、匕、叉等。牙器有雕刻的梳、筒、杯,象牙杯上刻有精細的花紋并鑲嵌有綠松石。骨器作坊遺址中還發現了大量的骨料及半成品。其原料多為牛、馬、羊、豬骨及鹿角甚至人骨,并發現制骨用的青銅刀、鋸、鑿、礪石等。制成一件骨牙器,大致需經過選材、鋸材、加工成形、打磨及雕刻、鑲嵌等工序。骨簪的頂端還刻有不同形狀的鳥頭。玉器均為軟玉,產量很大,顏色有綠、褐、白等,種類主要有禮器璧、圭、璋、璜、琥及其他用于禮儀的尊、磐、矛、戈等,實用器有杯、盤、臼、杵、梳,工藝裝飾品有頭飾、玉環、玉珠,以及各種不同形狀的佩玉、玉人、玉象、玉虎、玉鳥、玉龍、玉鳳、玉魚、玉蟬、玉蠶等。商代玉器切割整齊、琢磨光潤,動物姿態生動活潑,表現出強烈的藝術效果。漆器易腐朽,故現今所見商代漆器僅為一些殘片及顏料痕跡,但從中亦能了解其顏色、花紋等情況,證明當時的漆器工藝已具相當水平。

殷墟已發現宮殿基址五十多座,一般建筑在夯土臺基上,柱下用礫石作基礎,有的柱礎間還墊有銅片,房架用木柱支撐,墻用版筑。最大的基址南北長約85米,東西寬約14.5米;最小的僅長2.3米,寬1.85米。基址方向多面向南北,亦有面向東西的。很多基址排列成行,遙相呼應,開創了后世廳堂建筑之獨特風格。

商代的交換由于農業、手工業的發展而日漸增多,部分商人“肇牽車牛遠服賈”。商代遺址中出土有海貝、海蚌、鯨魚骨、大龜骨等海產物品,其來源除贈送、進貢及征集外,也有商人長途販運而來的。除以物易物的交換外,當時已開始使用貨幣。

交通工具主要是陸路的車和水路的船。卜辭中有“車”字和“舟”字。商代遺址中發現車馬坑多座,出土的馬車有二馬一車和四馬一車,車為木制,有銅車飾,單轅、一輿、一軸、兩輪。車用于田獵、作戰等。商代的舟,尚無實物證據,但知其用于渡涉。

《尚書》稱:“惟殷先人有冊有典。”商代的文字主要有刻在甲骨上的甲骨文與鑄在銅器上的金文,以及刻在陶器、玉石上的文字。其中目前發現數量最多的是甲骨文與金文。甲骨文是商代晚期商王利用龜甲、獸骨進行占卜的記事文字,迄今已發現約十五萬片。雖然它的內容以占卜為主,所反映的事情受到一定限制,但也包含了從武丁至帝乙、帝辛年間祭祀、征伐、田獵、農業、畜牧、地理方國等社會的各個方面,是研究商代歷史的重要文字資料。由于行文有一定款式,甲骨卜辭一般都很簡短,一二字到數十字不等。甲骨文單字約三千五百左右,其中可識的字約一千五百左右。甲骨文并不是最早的漢字,卻是中國已發現的古代文字中時代最早、體系比較完整的文字。從字形結構來看,它已具備《說文》中的六書,即象形、指事、會意、形聲、假借、轉注等造字方法。從語法上看,其詞類已有名詞、代名詞、動詞、助動詞、形容詞、數詞等。其句子形式、結構序位也已與后世語法一致。甲骨卜辭在文字結構和語法上已有今日文字和語言的基本形式,可見它已經歷了長期演變的過程,是一種相當進步的文字。

《禮記·表記》稱:“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先鬼而后禮。”商代的宗教觀念,是上帝崇拜和祖先崇拜,且兩者緊密結合。商王受命于天,死后又回到上帝左右,因而請命的對象也包括上帝與祖先。商代盛行占卜,凡事大自祭祀、征伐、天時、年成、田獵,小至私人疾病、生育,無一不求神問卜,以定兇吉與行止。人同鬼神之間的交往已成為一項專職,掌管占卜事宜的卜官為巫、史及卜辭中的貞人。占卜所用的材料為龜甲與獸骨。先將甲骨整治好,用時在其背面鉆鑿、灼燒,并依據正面裂出的兆紋來定兇吉,然后由卜官將占卜的過程及內容事項刻寫在甲骨上,這種卜辭即是甲骨文。

商代的歷法是迄今已知較為完整的最早的歷法。商代歷法為陰陽歷,陽歷以地球繞太陽一周,即三百六十五又四分之一日為一回歸年,故又稱“四分歷”。陰歷以月亮繞地球一周,即二十九或三十日為一朔望月。商代用干支記日,數字記月;月有大小之分,大月三十日,小月二十九日。十二個朔望月為一個民用歷年,它與回歸年有差數,所以陰陽歷在若干年內置閏,閏月置于年終,稱為十三月。季節與月份有大體固定的關系。商代每月分為三旬,每旬為十日,卜辭中常有卜旬的記載,又有“春”“秋”之稱。一天之內,分為若干段時刻:天明時為明,以后有大采、大食;中午為中日,以后有小食、小采。旦為日初出之時,朝與大采相當,暮為日將落之時。對于年歲除稱“歲”“祀”之外,也稱作“年”。

商代天文學中許多天象在卜辭中均有記載,如“日月有食”“月有食”,在日食時并有“大星”等現象出現,可見對日、月食的觀察之精細。后世的二十八宿中的一些星座名亦見于卜辭,卜辭中“有新大星并火”,即是說接近火星有一顆新的大星。當時已有立表測影以定季節、方向、時刻的方法,卜辭的“至日”“立中”等就是這方面的記載。商代觀測天象與觀察氣象是相聯系的。由于農業、畜牧業以及田獵等活動的需要,對氣候的變化特別予以重視。卜辭中記有許多自然現象,“啟”“易日”為天晴,“暈”為出現日暈。記錄自然界變化的有風、云、雨、雪、雷、虹、霖、雹。風有大風、小風、驟風,卜辭中還有祭東南西北四方風神的名稱。記錄雨量的有大雨、小雨、多雨、雨少、雨疾、從雨、絲雨、延雨。商人不只對一日之內,并且對一旬、數旬及至數月的氣象變化進行了連續的記錄。

甲骨卜辭中記有疾首、疾目、疾耳、疾口、疾舌、疾齒、疾言(喉)、疾自(鼻)、疾腹、疾胸、疾手、疾肘、疾脛、疾止(趾)、疾骨等多種疾病,對一些疾病還有更細的分類,如“疾齒”中就有“齲齒”的記載。商代已設有專司醫藥疾病事務的官職“小疾臣”。商人對于疾病,除祭祀鬼神以求福祐之外,治療方法見于卜辭的有針刺、艾灸以及按摩。最早的針刺是用砭石,《說文》中有“砭,以石刺病也”。河北藁城的商代遺址中就出土有用于醫療的砭鐮,還發現有桃仁及郁李仁等種子類中草藥。

在數學方面,商代已采取了十進位計算,卜辭中分別有個、十、百、千、萬,最大的數字已有“三萬”。

總之,商代歷史資料豐富,商史研究對古代歷史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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