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蒼茫。

江州城的大街上空空蕩蕩，鮮見行人。

此時，卻有一個女瘋子在大喊大叫，狀若癲狂，“我是男人！我不是女人，我他媽是男人……”

李三亮儼然已經被折騰得崩潰，離徹底變成瘋子只差一步。

他從江州城數一數二的富豪，淪落為身無分文的窮鬼，被斬斷男兒根后，又變成了一個女人。

這就是報應啊，現世報。

張寧笑呵呵地跟在后面，一路上看著李三亮的笑話，別提多開心了，恨不得高歌一曲。

他覺得自己也蠻惡毒的，竟想出這種法子來對付李三亮。

“讓我進去，我是李三亮！你們這群狗奴才，滾開！”

李三亮雖然半瘋，可還認得江州府的大門。

“哪里來的瘋女人，快滾！”

“再不滾，打斷你的腿！”

江州府的護衛哪里認得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當作街上的瘋子，又打又罵地轟出門去。

李三亮氣急敗壞地大罵，結果又招來了一頓暴打。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這下好，連唯一的去處都沒了。

李三亮流落街頭，晃晃悠悠地走著，要多慘有多慘。

“我是男人！我是男人……”

后來沒了氣力，李三亮口中虛弱地不停念叨，可惜沒人聽到他的話。

就算聽到，也都當作瘋子。

一直到后半夜，李三亮晃悠到了城門口，又困又餓，想找個睡覺的地方也沒有。

城門洞下那臭烘烘的乞丐窩，他走過去就被熏出來了。

“噠噠！”

這時，大街上傳來馬蹄聲。

有七八個壯漢騎著馬，正從城內向城門口奔來。

身上藏著兵器，看樣子，都不像什么好人。

“大哥，有個女人！”

“這女人瘋瘋癲癲的，從哪里偷跑出來的？”

“看起來還有幾分姿色嘛！”

“管他呢，弄走！”

七八個大漢勒住馬，將李三亮團團圍住。

“大哥，咱山上七八十個弟兄，好幾個月沒碰過女人了，要不……”

“行，把她抓回去，給兄弟們爽爽！”

原來，這幾個大漢是山匪，來江州城踩點的。

其中一個匪徒飛身下馬，一把將李三亮揪了起來。

“啊……”李三亮嚇得瑟瑟發抖，“我……我不是女人……別抓我……我是男人！”

匪徒抓了抓李三亮的胸，“想忽悠老子？當老子傻么！”

“救命……救命啊！”李三亮驚恐地大叫，拼命掙扎，“大爺們，我真不是女人啊……”

那個山匪老大直接一拳打了下來，擊中李三亮的后腦勺，將其打暈過去，扛起扔在馬背上，干凈利落，“走！”

“哈哈……回山！”

“這女人夠咱兄弟們玩幾天了，哈哈！”

七八匹馬，狂奔出了江州城，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大街上空蕩蕩。

一片寂靜。

張寧走出黑暗，臉上滿是錯愕的神情。

現在連他都覺得，李三亮真是夠慘的！

天道昭昭！李三亮禍害了不知多少良家女子，現在這份報應終于落到他自己頭上了！

如果世上有最公平的王法，那一定是以其罪，治其身！

……

兩天后。

辰氏醫館。

唰！

唰！

唰！

一道身影在院中極快地騰躍，閃動，步踏為陣，身掃如風，速度如兔起鶻落，頗為敏捷。

在他手中，一柄金色寶劍更是奪目光彩，銳氣逼人。

張寧踏入院子，就感覺到了一絲冷意，那是劍的鋒芒所致。

原來，是燕赤霞在練劍。

“啪啪！”

練到精彩處，坐在凳子上的林小玉連拍手掌，雙眼爆光地盯著燕赤霞，儼然已經入迷。

她從小就喜歡武功，喜歡劍術。

斬妖除魔，行俠仗義更是林小玉的志向。

尤其遇到燕赤霞后，林小玉對修行之道更加向往。

練完幾招，燕赤霞收劍而立，笑呵呵地走向林小玉，“小玉，看懂了嗎？”

林小玉自信地點點頭，躍躍欲試。

燕赤霞將劍扔來，“去吧！”

林小玉麻利地接劍，迫不及待一躍而起，身影如鴻雁劃過，落在院中舞練起來，長長的辮子不停抽打，猶如她的第二把劍，英姿颯爽。

劍鋒凜冽，鋒銳異常！

在林小玉的手中，多了幾分野性，失了幾分狂傲，與燕赤霞的路數略微不同。

不奇怪，同樣的劍術在不同人的手中可能天差地別。

林小玉天資聰穎，加上有多年的練武底子，很快就學會了這幾招劍術，打得是有頭有尾，有模有樣。

張寧雖完全不懂劍術，此時也捧場地連連叫好。

練畢。

林小玉忐忑走來，求取燕赤霞的指點。

燕赤霞滿意地點頭，“練得不錯，沒想到你還挺有天分！”

能被燕赤霞夸贊，相當不容易。

這家伙自詡天下第一，眼光不是一般的高。

被人夸總是愉悅的，林小玉也不例外，頓時喜笑顏開，更加起勁地練了起來。

如電如風，如水如山。

劍勢時柔時剛，變化萬千，奧妙無窮。

隱隱間，在林小玉周身竟是形成一重金色劍氣，院子里的落葉被攪動起來，飄到半空中，瞬間被劍氣撕裂。

劍氣練得厲害，可以隔三丈之外殺人，不可小覷。

張寧問：“燕大俠，小玉真的很有天分么？”

燕赤霞微微一笑，“我不是為了讓她高興才這么說，小玉的確有天分，假以時日，劍術定能登堂入室，有所造詣！”

張寧驚訝地張了下嘴巴，心中微微憂慮。

如果小玉有這等天分，肯定不能白白浪費，況且她也極感興趣，走上修行之路順理成章，唯一的阻礙是，林老頭會不會同意？

“燕大俠，你要收小玉為徒？”張寧又問。

林小玉一直想學藝，雖然上次發生了點不愉快，但她心里肯定渴望拜燕赤霞為師！

燕赤霞猶豫了下，沒有定言，“看緣分吧，我獨來獨往習慣了，從沒想過收徒的事，況且江州城我待不了許久，小玉也不可能跟著我四處漂泊！”

燕赤霞的想法很簡單，趁著這段時間教林小玉一些劍術和修行之法，別浪費了她的天分，至于更遠的事情，沒有多慮。

接下來幾日。

張寧每天早上賣完一百個美味包子，到了晌午就來辰氏醫館，陪著林小玉。

林小玉喝著千年雪參熬制的靈藥，加上辰南的妙手醫術，恢復得很快。

每天，她沒其他的事可做，便瘋狂練劍，從早學到晚，進步神速。

燕赤霞本就是一位劍術頂尖高手，劍道領悟極深，再加上林小玉天資聰穎，底子不薄，一旦打開了劍道之門，那便是水到渠成，一日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