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要不去婆婆家吃晚飯吧！”白婆婆撫摸著林小玉的手，熱絡地說道，“婆婆給你們包餃子吃，可香了！”

林小玉咽了咽口水，“不去啦婆婆，我們要趕緊回家，下次吧！”

“行，”白婆婆有些失落，“婆婆下次好好準備準備，你愛吃什么餡的餃子？”

林小玉咂摸嘴唇，“嗯……都行，只要婆婆包的一定都好吃！”

白婆婆樂得，眉開眼笑，“丫頭嘴甜的哦！”

買下了白婆婆的青菜后，林小玉又在集市上買了塊肉，還有林老頭要她帶的幾袋煙葉，幾個瓷碗。

此時，天色黑了。

萬家燈火亮了起來。

晚上的集市，更加喧鬧，一個個燃起的紅燈籠添了氣氛。

買齊東西，二人向來路走去。

“張寧，白婆婆真有什么不對勁么，我怎么一點感覺不到！”林小玉狐疑地問道。

張寧屢次提醒她要警惕白婆婆，可她看不出任何異樣。

“說不好，”張寧含糊道，“小心點總沒錯，你今天做得就很好，以后在集市上買白婆婆的菜就算了，千萬不要去她家！”

“行！”林小玉知道張寧是為了她好，暗暗記在心里。

走出集市，街道的拐角處，有一家酒肆。

從旁邊經過，酒香味撲鼻而來。

有一人正坐在酒肆外的桌子旁，數著銅鑼里的銅錢，嘩啦啦得響。

“遇上個熟人！”張寧笑瞇瞇地走了過去，“燕大俠！”

這人，正是燕赤霞。

林小玉也激動地甩著辮子，有些羞赧地跟在張寧背后，眼睛直勾勾看著燕赤霞。

燕赤霞抬起頭，發現張寧已經坐在他對面，趕緊手忙腳亂地把鑼里的銅錢都收起來，生怕被張寧搶走，“咳咳，今晚的月色真不錯啊！”

“是啊是啊！”林小玉傻乎乎地點著頭，“燕大俠說得對，今晚月亮真的很好看！”

張寧抬起頭，空中陰云密布，漆黑一片，“半顆星星都看不到，哪來的勞什子月亮，你們眼花了吧！”

燕赤霞和林小玉的目光，同時向張寧投來，像是兩把劍，架在張寧的脖子上。

張寧后背發涼，“是啊，月色真的很不錯！”

……

“客官，您的酒！”

酒肆的小二搬了一壇酒，放在桌子上。

燕赤霞解下腰間的兩個葫蘆，打開青葫蘆的口，一點點將酒倒了進去。

足足倒了半壇酒，青葫蘆才裝滿。

這巴掌般的葫蘆看似不大，卻內有玄機，居然能裝下半壇的酒。

剩下半壇，燕赤霞讓小二拿了幾個碗過來，“既然有緣，二位陪我喝兩口吧！”

“行！”張寧點頭。

“好！”林小玉緊張而激動地捏著拳頭。

“小玉，你不能喝！”張寧嚴厲地說道，同時收起林小玉面前的碗，“你沾酒就醉，醉了就耍酒瘋，爺爺說了，以后不許你碰酒！”

林小玉一臉委屈，捏著自己的辮子，生著悶氣。

“不喝就不喝！”

張寧和燕赤霞各自倒滿，推杯換盞，不一會就喝了好幾碗。

兩個家伙都是好酒量，幾碗酒下肚，幾乎沒有什么感覺。

“咚咚……”

正喝著，燕赤霞的那金葫蘆里，突然傳出響聲，像是有什么東西在里面撞擊。

林小玉好奇地瞪大眼睛，“燕大俠，里面是什么東西？”

“是一只蝎子！”燕赤霞淡笑道，“看來，它也想喝酒了！”

燕赤霞端起碗，打開葫蘆口，灌了一些酒進去。

那蝎子果然老實了，不再撞動。

張寧知道，里面的蝎子就是毒醫，“燕大俠斬妖除魔，怎么還留著這妖物的性命呢？”

“放心，它已被我打回原形，無法繼續作惡，”燕赤霞笑道，“況且你有所不知，這蝎子叫‘百里毒蝎’，極為罕見，留著應該有用。”

林小玉眨了眨眼，“百里毒蝎？是說它能跑一百里么？”

“不是，”燕赤霞晃了晃葫蘆，“這毒蝎對氣味極為敏感，尋著氣味，就算隔一百里它都能找到自己要找的東西！”

“好厲害！”林小玉驚嘆，心想要是能養個這樣的蝎子就好了。

不多時，半空中陰云散去，月亮真的出現了。

淡淡的月光，披在江州城上。

籠了一層黃色的紗。

張寧和燕赤霞喝得十分痛快，一碗接一碗。

林小玉不能喝酒，卻也沒閑著，搬著那酒壇，不停為燕赤霞倒酒，殷勤極了，活脫脫變成了個小丫鬟。

至于張寧，早被她丟在一邊。

“燕大俠，您法力高強，天下無敵，”林小玉吹捧道，“有這么大的本事，應該收一個徒弟，把本事傳承下去呀！”

燕赤霞一飲而盡，咂摸酒味，“收徒？一般人怎配做我燕赤霞的徒弟！”

林小玉咬了咬嘴唇，“燕大俠，您收徒有什么條件呢？”

燕赤霞瞧了眼，知道林小玉想拜他為師，笑道：“我收徒，有三不收！”

林小玉豎起耳朵，認真聽著。

“一，心術不正者，不收！”

林小玉訕笑，她的心術正得不能再正。

“二，酒量差者，不收！”燕赤霞抬了抬眉毛，“我好喝酒，若是收個徒弟不能陪我喝酒，那多沒意思！”

林小玉立即拿過一個碗，搬起壇子倒滿，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張寧想阻止都來不及。

“燕大俠你看，我其實很有酒量的，嗝！”

林小玉用袖子抹了抹嘴唇。

“第三個條件是啥？”

“三，女子不收！”燕赤霞邪笑著，似乎有意針對林小玉，“女人么，繡繡花織織布還行，學不會我的本事！”

林小玉愣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鼻子一抽一抽的，有點泛紅。

難道，她還能變成男人？

“燕大俠你不想收我，直說便罷，何必拿此當借口，”林小玉顯然有點生氣，怒目圓睜，“女子的體格是天生比不上你們，但也能自立自強，學武修行，甚至斬妖除魔，懲惡揚善，就算征戰沙場，建功立業，也未嘗不可，怎么不如男兒了？”

張寧和燕赤霞對視一眼，十分尷尬。

“張寧，小丫頭生氣了，該怎么辦？”燕赤霞挑了挑眉毛，唇語道。

張寧眨了眨眼，回以唇語，“別問我，是你惹她生氣，不是我。”

他才不趟這渾水呢！

“燕大俠你放心，我再也不纏著拜師學藝了，后會有期！”林小玉干脆利落地提起菜籃，轉身離去，長長的辮子在二人面前抽過，帶起一股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