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羽和孫欣走到病房外面的時候，蘇羽看了一眼手機，快十點鐘了。他和孫欣一直進到房間里，蘇羽靠著墻站了一會兒。

“叔叔阿姨，你們今晚先回去吧，明天早上再過來。”蘇羽說。

鄭離看了一眼手機，說：“對，爸媽，叔叔阿姨，我送你們回去。咱們明天再過來，今晚讓小羽看著。”

傅母打起精神對著鄭母說：“淑芬，你們先回去吧，天也不早了。笑笑這里就我們守著，快回去吧。”

鄭母握回傅母的手，說：“慧琳，你們倆啊，今晚也回去，讓小羽守著，不然明天誰來守，你們可不能夸啊。”

傅母看了看傅小，又看向傅父，傅父無言點頭。鄭母和孫欣扶著傅母走出去，鄭夫和鄭離跟在其后，傅父見他們都出去了，看向蘇羽。

“今晚就拜托你了。”

蘇羽點點頭。

等所有人都離開了，蘇羽站著看了一會兒傅小，下午一直出的汗現在已經不出了，要不是知道她在昏迷，蘇羽覺得，誰看到都會覺得她只是在熟睡。

蘇羽坐到剛剛傅母坐的椅子上，輕輕拉起傅小的手說：“小小，你應該不會介意我還叫你小小吧。還記得當時，姐和哥都叫你笑笑，我跟著叫，誰知道我中文不好，還以為他們叫你小小，當初你還為此生氣了呢，你還記得嗎？現在應該不會再罵我了吧，后來，我中文好多了，我知道自己叫錯了還不改，當時還開心，這個稱呼只有我叫你，是獨一無二的。”

“小小，你還記得嗎？高二那年春節大年初一那天清晨，除夕夜你偷偷許愿說想在初一最早的時候去拜佛，你不知道吧，那晚我偷聽到了，所以我第二天才一大早就叫你。誰知，你賴床，起不來轉眼忘了自己前一晚說過的話，我想著，起都起了，就為你去求個平安。”

“當晚，我給你平安符的時候騙你說，這是我地攤貨買來的，我看到你一瞬間的失落，我都打算告訴你，這是我走了365個臺階求來的平安符。結果，你轉眼就把它丟在茶幾上，說出去玩。你知道當時我有多難過嗎？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是我把那個平安符拿回來了，我后面還問你平安符在哪，是氣你不珍惜它。后來，你找它找的那么辛苦，我又不忍心，所以又偷偷把它放回你書包夾層，這些你都不知道吧。”

“小小，我騙你的事還有很多，你快點醒過來，我都告訴你好不好。我當初還說，高考完了帶你去尼泊爾玩都沒實現過，你快點醒過來，這次我一定帶你去。”

蘇羽握著傅小的手緩緩趴在床邊，門外的蘇建超想了想沒進去。他們師兄弟幾個一直以為蘇羽這人沒心沒肺，倒也沒想到他還有這樣一段經歷。

傅父傅母來的時候見蘇羽虛虛趴在床沿，咔嚓一聲，蘇羽就抬起頭，可見一晚沒怎么睡。

蘇羽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現在才五點四十，蘇羽站起來，說：“叔叔阿姨，你們怎么這么早就來了？”

“年紀大了，睡不著了，小小怎么樣了？”傅母說。

“小小挺好的，沒啥事，你們吃過早點了嗎？我去買一份早點。”蘇羽說。

“別麻煩了，我們已經吃過了，你快去休息，一晚上沒睡好吧。”傅母說著走到傅小床邊，傅父也催著讓他去休息。

蘇羽看了一眼傅小，點頭說：“叔叔阿姨，那我先走了。”

蘇羽出來病房，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昨晚小慧發過來的寺廟地址，走出醫院。

蘇羽找了一家早起的早餐店，點了幾跟油條和一杯豆漿，蘇羽快速吃了幾口，匆匆把最后一口豆漿喝了，然后出門坐車，開始往寺廟趕去。

蘇羽趕到寺廟的時候，寺廟門還沒開，但已經有零零散散的一群人站在寺廟門前，蘇羽找了一個角落停車，下了車蘇羽還是站在一旁的角落里。

周圍幾個人看了一眼他，又轉身看向寺廟，他們或傷心或悲哀或面無表情，但沒人關心你來此的目的，這么早來這里的人，都是祈福消災，為親人求平安。

蘇羽又等了一會兒，寺廟的門開了，剛剛散開的人，一下子就聚攏在寺廟門口。蘇羽看著他們，半天沒動，等前面的人都進入寺廟，寺廟內的香火味和敲鐘聲響起，蘇羽才抖了抖腿，往寺廟內走。

剛剛在門外各異的眾人，跪到拜墊上都無一人不動搖，都露出悲傷的面容。站在蘇羽前面的人是位壯碩的大哥。大哥跪到墊子上就開始泣不成聲，斷斷續續說著自己的所求。

原來大哥年輕時，混日子，后來遇到了一個女人，想和她成家立業，于是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婚后夫妻倆一直沒有孩子，大哥以為是自己年輕時，做的混事太多，夫妻倆就一直做公益。大哥四十多歲了，妻子終于懷孕了，生了一個女兒，女兒一歲時生了一場病，換了幾家醫院還是查不出病因。看著孩子和妻子一天比一天瘦，他只能來求菩薩。

蘇羽站在門外聽著大哥講，看著大哥最后出門，蘇羽進去，看著菩薩像，他默默磕了三個響頭站起來，離開了寺廟。

蘇羽出來看了看寺廟，又開車趕去醫院，達到醫院的時候才堪堪九點出頭，病房里只有傅母一人，她見蘇羽又回來。

“怎么不多休息一下，來這么早。”

蘇羽看了一眼傅母，臉色比昨天好多了。

“沒事，睡不著。”

蘇羽說完看了一眼床上的傅小，傅小猛的抖動了一下，蘇羽回神往門外跑。

蘇羽跑回自己的辦公室，這幾天，他老師謝天宇都在他辦公室工作。

“老師，小小剛剛動了一下。”

謝天宇和蘇建超都抬頭，聽到這話，兩人站起來，謝天宇走在前面說：“走，去看看。”

蘇羽和蘇建超跟在謝天宇身后，幾人匆匆到傅小的病房，傅父傅母往邊上站了站，謝天宇上前去看傅小，他翻了翻傅小眼皮，查看了一會兒，說：“她這是過去和現在的記憶起沖突，準備一下，我們要干預。”

蘇羽讓傅父傅母坐在椅子上，自己則站在一旁。鄭離一家匆匆趕來，剛剛趕到就聽到這消息，不清楚原由，不由得緊張。

“這說明小小快要醒來了，不要太緊張。”蘇羽說了一句。

幾人看過來，蘇羽又點點頭嗯了一聲。

鄭離和孫欣接過他的說辭，勸說著幾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