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程不服：“你覺得我的故事哪里沒意思？”

辜蘇沒有半點猶豫：“哪里都挺沒意思的。”

姜一程看著她，似乎是想要用自己灼熱的目光逼迫面前的人改口，然而辜蘇不為所動，面無表情地和他對視。

良久姜一程敗下陣來，他喪氣地看著辜蘇說道：“你既然覺得我的故事沒意思，那你找一個比我的故事有意思的出來。”

辜蘇：“這倒沒有。”

姜一程暴躁：“那你還說我的故事沒意思！大家都沒意思，那我不就很有意思了嗎！顧之白你懂不懂啊！”

他吼完就覺得不妥，臥槽，忘記了，現在是在前世，這個女人自己還不可以隨便哄，萬一她不開心又讓自己啞三年怎么辦？

然而辜蘇的重點并不在這里，她只是淡淡地問道：“你叫我什么？”

姜一程：“顧之白啊，有問題嗎？”

辜蘇笑了：“我叫白，這世上從來沒有人敢在我的名字前冠上姓氏。”

姜一程：“？？？”

他看著莫名其妙給人感覺笑得很邪魅的辜蘇，遲疑了一下問道：“你是不是想說我引起了你的注意？”

辜蘇默不作聲地點點頭。

姜一程：“……”

臥槽，難怪這個女人不吃我之前偶爾霸總的那一套，原來這個女人前世自己就是一個披著高冷皮的霸總！

失算！

姜一程突然發現自己之前屢次勾搭失敗還被打的原因所在，更垂頭喪氣了，他看著辜蘇問道：“所以呢，我引起了你的注意，霸道姐姐，你還想做什么？”

辜蘇伸手捏著他的下巴，仔細地端詳了一陣。

姜一程被她侵略性的目光看得有點膽戰心驚，他想這個住在玉山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居然對自己起了興趣，他好慘。

辜蘇并不知道姜一程腦補了霸道仙人對小可憐醬醬釀釀的千層套路，只是問道：“我想知道你的名字，你似乎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姜一程猛地從幻想中清醒，他腦子里浮出來一千個問號，你把人阿顧養了那么多年，從一個咿咿呀呀的小豆丁養到現在居然都不知道名字！臥槽，你是真的喜歡阿顧嗎？要不是老子之前被劇透了完全不敢信好嗎！

辜蘇無視他復雜的眼神，再次問道：“這么猶豫，你不愿意么？”

姜一程：“……”

我倒是愿意，可你平時也只叫人阿顧。

就算是通敵的時候，我也只在書信上看到“顧將”兩個字啊。“將”字一看就是官職，只剩下一個顧字，我再想知道人家叫什么也沒什么歷史條件啊！

頂著辜蘇的目光，姜一程硬著頭皮答道：“顧。”

一個字也算名字吧。

就好像“白”，也只有一個字。

想著想著，姜一程就被自己說服了。

他想，反正你看你也只有一個字，我覺得我的名字沒什么大問題。

辜蘇點點頭：“所以你叫我‘顧之白’的意思是我是你的么？”

姜一程瞪大雙眼：“！！！”

臥槽！

他萬萬沒想到原來這個名字還可以這么解讀！

這個女人居然喜歡阿顧喜歡到把自己的名字換成這個！

神經病啊！

他嫉妒了！

他憤憤地看辜蘇一眼，然后站起來轉身回了屋里，只留下原來辜蘇凝成的雪偶和辜蘇。

辜蘇看向雪偶緊攥的手和她已經變紅的眼睛。

少女跪在地上：“大人，這個人竟然褻瀆您！”

辜蘇走過去，蹲下，把她跪著時仍沒有松開的手掰開：“你是雪里生出的精靈？”

少女紅色的瞳孔逐漸變白，似乎已經平靜了下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是的，大人。”

辜蘇又問：“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搖頭：“沒有名字，大人。”

辜蘇把她從地上拉上來，微笑道：“你既然生于雪，就叫雪兒好不好？”

少女臉上一定很紅，隔著面具都感覺面具紅了一圈，全沒有察覺到辜蘇給她的名字有多隨便。

她點點頭：“謝謝大人！雪兒很喜歡大人賜予雪兒的名字！”

辜蘇摸摸她的頭：“下次再生氣也別表現出來，顧是我的客人，你這樣太失禮了，知道嗎？”

雪兒一聽，眼睛剎時蒙起一層霧氣，她委屈地蹭了蹭辜蘇的手心：“可是大人，他竟敢褻瀆您！”

“我知道，若是他失禮了你當然可以處置他，但是這不代表你也要失禮，知道嗎？”

雪兒看她，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拿到糖的孩子。

“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的，大人。”

雪兒朝辜蘇盈盈一笑，然后就化成飛雪消失在原地。

等人一消失，一直懸空著的那把傘就飛到辜蘇手邊來了。

辜蘇看著它，意味不明地笑道：“那你呢？紅塵？你在這個故事里，又是誰呢？”

紅傘沒有動，只是穩穩地飄在她眼前，像是等待她伸手握住。

辜蘇轉身，看向遙遠的天邊，世界正在崩散，只有她和姜一程所在之地能夠在顧之白的神力之下穩穩存在著。

星辰墜落，無數光點隕落消失，卻在太白太白的天幕下，沒有半點痕跡。

她想起鬼屋的城堡里，艾莉絲那雙懇求的眼睛，真可惜，顧之白寧愿毀掉這個世界都不愿意停下來。

姜一程氣急敗壞地回到房間里，窺破一個意想不到的真相，他覺得自己氣死了。

他在心里罵了一百遍顧之白是個混蛋，然后天就黑了。

他有些茫然，這里的天黑得這么快嗎？

總感覺有什么不太對的樣子。

他本來是想等著辜蘇進來哄他的，這個女人有多喜歡阿顧他心知肚明，但是看天黑這么快，他突然有點不安。雖然這只是個游戲世界，但是除了一些類似于不同身份的人之間時間流速不同的特殊細節之外，其他都做得極為真實。可是現在天突然黑了，是很明顯的異常。

他走出去，發現辜蘇正看著遠處那片漆黑的夜空。

“你在看什么？”他問道。

她回頭看他一眼：“星云墜毀，繁星隕落。”

姜一程腦子里自動翻譯一下：流星雨。

姜一程看著漆黑的夜幕：“……”